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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被關(guān)進(jìn)了籠子里面

第三十三章 一個東西

  忠誠和畏懼,是兩種概念。

  ----題記

  不管雨多大,總會有停歇的時候。

  不過,在雨停之前,依舊會有人被淋濕。

  額日樂欽手握韁繩,雨水噗噗嗒嗒的砸在他的盔甲上,然后在金屬甲葉上撞個粉碎,四濺開來。

  瞇眼觀瞧,額日樂欽能看到廢墟片片,這里本來是玄廟鎮(zhèn)最富庶和繁華的所在之一,孫家莊。

  “千戶大人!”

  有一名背插小旗的斥候縱馬飛奔,來到額日樂欽面前滾鞍躍下,“標(biāo)下搜遍孫家莊,不見活人,不見死尸,卻只見血跡斑斑,尚未凝固,不久前定有一場惡戰(zhàn)。”

  這個斥候是額日樂欽從新附軍里親自挑出來的,人很機(jī)靈,也很受額日樂欽的器重。

  面色沉凝的點了點頭,額日樂欽道,“有線索嗎?”

  斥候利索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絲絹,雙手奉上。

  額日樂欽身旁自有牽馬的馬前卒,伸手接過,轉(zhuǎn)呈給額日樂欽。

  借著火光,額日樂欽展開絲絹,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紅紅的,腥腥的,應(yīng)該是血指頭涂得。

  在看到這兩個字之后,額日樂欽的臉色微變,但這個草原漢子卻沒多說什么,只是將絲絹疊好,塞進(jìn)了腋窩處的盔甲縫隙里。

  低頭,額日樂欽道,“這是從哪里找來的?還有誰知道。”

  斥候道,“孫家家主的房間,藏在地毯下,現(xiàn)場還發(fā)現(xiàn)了縱火痕跡,但雨太大,沒燒起來,絲絹只經(jīng)我手,沒人知道?!?p>  皺眉,額日樂欽嘆氣,“上面寫的東西,你看見了?”

  斥候毫不猶豫,“標(biāo)下不敢僭越,沒看見。”

  揚了揚馬蹄,額日樂欽有些煩躁,“你跟我?guī)啄炅???p>  “十年了,千戶?!?p>  “你家里還有誰?”

  “還有母親,還有妻兒?!?p>  “兒子多大?”

  “六歲?!?p>  “好,以后你兒子就是我兒子,還有什么心愿?”

  坐在馬上,攥著韁繩,額日樂欽低聲道。

  跪在地上,斥候微微仰臉,他去看額日樂欽,卻被大雨潑了滿臉,眼皮顫抖著,斥候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了。

  咬住下唇,斥候微微發(fā)抖,但他卻把腰背挺得更直,“千戶!標(biāo)下明白了。”

  說話間,腰間彎刀滄啷啷一聲拔出,借著雨水將刀刃胡亂洗了洗,二話不說,斥候一刀就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血如泉涌,濺射出團(tuán)團(tuán)血霧,迸在水里,迸在泥里。

  深深的,額日樂欽看了斥候最后一眼,盯著這張年輕的臉,一眨不眨。

  “嘭!”

  斥候仰面摔翻在地,身體無意識的抽搐兩下,死了。

  “千戶大人!”

  馬前卒一臉驚恐。

  一揮手,額日樂欽直接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他大喊道,“留下一百人在這里守著,其余人,跟我走?!?p>  揚鞭,策馬。

  額日樂欽對遍布血漿和馬蹄印的孫家莊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他摸了摸貼身放好的那張絲絹,臉色變了又變。

  在這個草原漢子的身后,數(shù)百騎兵浩浩蕩蕩,如黑風(fēng)怒卷,一個個鐵衣在身,羽箭生寒。

  ……

  雪紋礦場的坑頂營地里,陸海手扶胸口,輕輕摩挲著繃帶,也感受著繃帶下面猙獰的傷口。

  在陸海的身前,李延禪就坐在茶桌后頭的椅子上。

  可能是因為陸海剛才與李伯年談的還行,所以這個李家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已經(jīng)摘掉了頭盔,但手里的長刀卻依舊搭在腳旁,只要他想,隨時都能握刀在手。

  這里本就是專供礦場護(hù)衛(wèi)的高層休息的三層小樓,相對于四周的建筑來說,這里最高,防護(hù)程度也最高。

  陸海側(cè)耳聽,除了窗外的雨聲,還能隱約聽到輕微的呼吸聲,一個個氣機(jī)綿長,一聽就是至少煉血境的武者。

  聳肩,陸海對李延禪道,“李兄,僅僅只是為了陸海一人,有李兄一位不就夠了,何必還暗藏伏兵,怕也是太高估陸海了吧?”

  李延禪挑眉,“伏兵?那你還真想錯了,如果你是指這棟小樓里的話,那確實有不少的護(hù)衛(wèi)都在,但他們可不是針對你,你是我負(fù)責(zé)的貴客,他們針對的,是另外一些人?!?p>  瞳孔晃了晃,陸海道,“鬼哭礦洞的其他幸存者,都在這棟樓里?”

  “是,也不全是?!崩钛佣U給自己倒了杯茶,瓷杯里熱氣裊裊,還飄了一片碎茶葉,忽上忽下。

  看出陸海的疑惑,李延禪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很擔(dān)心你的那些……額……姑且叫患難之交吧,不過,既然你和我家家主都談妥了,那你就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有任何事的?!?p>  陸海搖頭,“對這個問題,我信得過李家主,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有些好奇。”

  李延禪抬頭,“什么問題?”

  陸海直言不諱,“我能看出李家的野心,卻不覺得李家有顛覆河山的能力,我好奇的是,李家的勇氣和底氣,都來自于哪里?僅僅是一廂情愿的豪賭,還是以卵擊石的魯莽,現(xiàn)在尤未可知。”

  其實陸海沒把話說清楚,如果陸海真的有這種好奇的話,那他之前在和李伯年談的時候,就會把這個問題拋出去了,畢竟李伯年不是傻瓜,他有這樣的野心和謀略,肯定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

  不過,有些事情,陸??蠁?,李伯年未必肯說。

  但現(xiàn)在不同了,李延禪不是李伯年,從這個人身上沒準(zhǔn)能旁敲側(cè)擊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跟陸海預(yù)料中的那樣,李延禪被陸海毫不掩飾的輕蔑給激怒了。

  “哼!”李延禪抱著膀子,冷冷道,“你未免太小看我們李家了吧,陸公子!”

  “這不是小看,這是客觀認(rèn)識,就連大宋舉國之力,都擋不住北元的鐵騎,僅憑李家這么一個家族,想要……呵呵,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呢?”

  陸海笑了。

  “陸公子,打敗大宋的,可不只是北元的鐵騎,還有奧術(shù)學(xué)院的魔法!包括西楚,后金,乃至于大明、大夏,等等這些國家,亡國滅種,靠的也不只是北元一家!”

  李延禪慷慨激昂,越說越激動。

  陸海目光收縮了又收縮,他從李延禪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弦外之音。

  李延禪昂首抱拳,朝東方李家大宅的方向拱手虛拜,“我家家主曾說過,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

  聽的這里,陸海忍不住眼神動蕩,低低呢喃道,“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窺伺……對!對!對!”

  “哎?你怎么也這么說?”

  李延禪愣了,“我家家主也這么說過,不過,家主還說了,想搞離間計,還得一個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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