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合上門，正準備轉(zhuǎn)身。黑暗中程啟的胸膛貼上了她。
“佳禾?！边@一聲，相比剛才論事時的冷靜，更多的是迸涌而出的壓抑。他程啟把沈佳禾摟在懷里，佝著腰把下巴擱在她肩上。
已經(jīng)很久沒這般緊密貼合了。
沈佳禾繃著神經(jīng)，他們相戀五年，也不是善男信女。只是他生病后的這些日子，對這些沒什么念想。
他身體容易疲憊，沈佳禾也是尤為上心的。
程啟輕輕舔舐著沈佳禾細軟的脖頸，溫熱的舌頭靈巧地游走著，大手輕顫著要伸進絲裙領(lǐng)口。
對著身后的熾熱她不躲也不回應(yīng)，只是愣著，一時之間失了方寸，只想把自己放低些，再低些，恨不得圈成一團。
程啟心里苦笑，沈佳禾，愛與不愛，你的身體最誠實。
“程啟，我們……”
等不及沈佳禾說完，程啟狠狠翻過她的身子，戲弄似的把下身貼過去。隔著薄薄一層，她霎時繃得更緊了。
“佳禾，可以嗎？”
程啟用一只腿撐開她的，隱忍到了極點。雙眼獰紅，直直盯著沈佳禾的眸子。借著月光，他的眉眼依然硬朗。只是這個人現(xiàn)在很陌生，他的強勢入侵，沈佳禾無力招架。
“啟哥，這樣不舒服……”沈佳禾用勁兒想要掙脫，也僅僅用手臂擱出一點縫隙，臉蛋憋得熱乎乎的，四肢卻發(fā)涼。
這樣一擱，程啟心里更是沉了又沉。
愛得熱烈時，她總會勇敢地吻自己。揚起小臉，雙手環(huán)在腰上要程啟抱。少女的柔軟貼著他的胸膛，總讓程啟忍不住啃上兩口。她亦是仰起細白的脖子坦然享受。
拉扯間，程啟的衣扣散開，右邊肩膀的透析管儼然諷刺著這個男人。三條白色的醫(yī)療膠在黑暗里灼著程啟的心。皮膚上有個黑洞，洞里的人工管直入血管，另一頭連接著透析接口。
在沈佳禾抬眼之前，程啟先瞧見了自己的不堪。突然心中一時起了惡念。他心有不甘，更是在沈佳禾耳邊連聲哄著。程啟熾熱的喘息在沈佳禾耳旁此起彼伏，摟著慌亂的小女人往床中躺了下去。
沈佳禾被他握住腳踝，進退不得?！俺虇?，程啟，我累了。”慌亂中，不得已服軟。
這聲音一時讓程啟晃了神，細細軟軟的求饒聲，讓他停了手上的動作。
“程啟，我生日，你怎么能忘了呢？”那年她站在學(xué)校圖書館門外一臉委屈，嗔怪他忘記了她的生日。沈佳禾在圖書館心不在焉地看書，把她要跟程啟分手的話都想好了。在無人的過道一邊掉眼淚一邊心里又希冀著程啟會給她驚喜。很顯然他忘記了。
等程啟想起來已經(jīng)快十一點。當他頂著濕發(fā)出現(xiàn)在沈佳禾眼前的時候，沈佳禾氣都消了，只剩下無奈又心疼。
四周靜下來，屋里只依稀蕩著倆人的呼吸聲。沈佳禾率先起身按開了床頭的燈，明晃晃的光讓程啟半瞇著眼。
倆人的隔閡，沈佳禾心里又怎會不知道。她仍然關(guān)心程啟，愛護他，想陪著他。她也可以接受程啟的擁抱親吻，卻獨獨不想與他有更親密的行為，甚至逐漸發(fā)展成了抗拒。
沈佳禾想說點什么，但是她解釋不清楚，覺得百口莫辯，只想找理由搪塞過去。
程啟垂下眼眸，攏上領(lǐng)口，一顆一顆地扣上胸前紐扣。
屋里氣氛太沉，沈佳禾都沒查覺自己在無意識屏息。她肩頭涼涼的，下意識扯了扯裙擺。正準備繞道另一側(cè)找到散在床邊的外襯披上。
沈佳禾身還未動，程啟倒先打破僵局。
他一把抱起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沈佳禾，讓她穩(wěn)穩(wěn)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佳禾，累了的話……就早點睡吧?！背虇⒆髁T，語氣中帶著疲憊。在外面閑逛了一天，身體確實也倦了。只是僵持到現(xiàn)在，他的心已在谷底，不再想著跳動了。
沈佳禾終于對他有了回應(yīng)，細長的手指像往日一樣，柔和地撫著程啟的發(fā)絲。一只手，輕輕地從頭頂，慢慢滑到眉骨、鼻梁……最后停在程啟的嘴唇上。
“咱們不是說好要少一些這樣嗎？醫(yī)生才說過的?！鄙蚣押贪参克?。
的確該是這樣。但是他程啟都快熬成和尚了！
“是是是。聽你的，都聽你的，無欲無求，無欲無求?！背虇⒁岔樒孪麦H，雙手舉到耳側(cè)，做投降姿勢。
“扯到傷口沒有，我看看？”沈佳禾說著就去拉程啟的領(lǐng)口，試圖檢查他的右肩。
雖然不是沒有讓沈佳禾看過，可程啟自有程啟心中的驕傲，連連推托，按著沈佳禾的手不讓她有任何行動。
“沒事兒，明早吧，明早正好換紗布，一樣的。”
沈佳禾見他神情自然，嘴上也沒再堅持，可還是不放心地湊上領(lǐng)口想瞧一眼，卻被程啟笑著推開。
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程啟無法面對自己像個機器一樣整日帶臨置管，總是撒氣不讓沈佳禾給他清理傷口。后來潰爛引起發(fā)燒，醫(yī)生怕他感染出問題，再三強調(diào)清潔傷口的重要性后，程啟才慢慢屈服。
兩人就那樣坐著，緩和了剛才的氣氛，還淺淺分享了些平常生活。大多是沈佳禾說，程啟靜靜聽著。
程啟的生活就在這60多平的兩室兩廳里，除了母親對他玩游戲時的說教，就是去醫(yī)院做透析時幾小時都在睡眠中度過的枯燥。他好像沒什么要說的，想說的。此時的程啟更想聽他的佳禾在江渝發(fā)生的新鮮事。
直到程母聽見兩人說笑的動靜敲門提醒，兩人才意猶未盡地躺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