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強求嗎...
鄭云暮沒有開口,頗為復(fù)雜的看了鄭塵一眼,而后低下了頭。
或許這就是書中所講的時機未到吧。
想罷也不再猶豫,向著鄭塵又十分鄭重的行了一禮,而后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你悟了嗎?”
在對方即將走出藏書樓的時候,鄭塵開口道:“喜也罷,悲也罷,不過是一個過場;這個過場長短不一,重要的還是你自身能不能看透?!?p> 對方聞言并沒有回身,略微一頓便繼續(xù)向外走去。
“多謝?!?p> 謝我嗎?
鄭塵聞言并沒有再去管對方,而是起身向著地下一層走去:一段時間沒有活動,自己又有些想要舞劍了呢。
可能是自己沒有將這句話完完整整的說出來吧,因為他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全意,他沒有去將這其中的情愛悲歡、宿命姻緣。
自己都看不透的東西,自然是沒法講。
...
“秦伯,今天是第幾日了?”李自忠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房頂:“我覺得現(xiàn)在氣血通常,神魂也沒有之前的昏沉之感,我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p> “今天,今天應(yīng)當是第七天了吧?!鼻夭丝陶稍谝粡?zhí)梢紊?,一臉愜意的曬太陽?p> 他并沒有去看李自忠如何了,緩緩搖晃的同時挑了挑眉:“你是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如今外面太亂了,等這次的事情過去,我自然會將你身上的禁制解開?!?p> “秦伯,算我求你了還不成你嗎。”李自忠掙扎了兩下之后,便頗為無力的呼了口氣:“今天是牛大哥頭七,你便放我去看看吧?!?p> “不許不許!”李沫沫不知從那個角落里跑了出來,懷中正抱這一只兔子。
她看著此刻的李自忠,一臉的置疑:“哥哥出去就不想回來,秦伯都告訴沫沫了?!?p> 李自忠見此情景也是有些無奈:其實在第五天他就可以下床了。
但是就在他悄聲的取了玄甲想要出去的時候,秦伯便出現(xiàn)在了自己房門外。
對方一揮衣袖的功夫,身上玄甲便直接被收走;自己更是被他一道禁法困在了床上,當真是好生難受。
之前他想著讓妹妹給自己求情,讓秦伯將自己放出去,不料三五句話妹妹便“投敵叛變”。
此時的他自能緩緩運轉(zhuǎn)功法保證自身經(jīng)脈通暢,至于其他,啥也做不了。
...
頭七嗎?
秦伯閉著眼睛又搖晃起來,只不過已經(jīng)將其身上的封禁撤去:“去吧,畢竟也算是同僚一場。”
嗯?
李自忠還躺在床上想要說什么,猛的一動作直接坐了起來。
解開了!
他輕輕活動了下胳膊,便著急忙慌的向著外面奔去。
雖說自己十分沉穩(wěn),但是在秦伯這里,自己永遠都是個孩子。
嗆啷-
就在他到了門口之后,他那身被秦伯收走的玄甲出現(xiàn)在了腳下。
“既然你想好了,那便穿戴整齊再說,也算是對亡人的尊重了?!鼻夭戳丝匆呀?jīng)撅起小嘴的李沫沫,搖著頭將其攬到了身前。
“我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是身隕于妖魔之手;若是對方還有什么遺愿,便幫其完成吧。”
...
李自忠就站在那里將玄甲上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佩刀掛正,向著李沫沫勉強一笑:“乖一點,等過一陣哥哥再好好陪你玩?!?p> 不料這句話換來的卻是一聲輕哼,李沫沫捏了捏懷中兔子的毛,并沒有去看他。
熟知自家小妹脾氣,李自忠見狀也沒有言語,只是走上前來朝著秦伯行了一禮。
再次看了一眼正在偷瞄自己的李沫沫,他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離去。
...
“臭哥哥,竟然沒有摸我腦袋,你個大壞蛋;臭秦伯,又將哥哥放走了,你個大騙子;臭兔子,你真笨...”
...
修道之人,不說是看淡了生老病死;只能說命不由己,只得一切從簡。
自打這禹祖隕落、周越兩朝始立起,就沒有怎么聽聞過修行之人能夠活到壽終。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上去。
如果說平常人家中男丁是家中的天,那么修行之人便是凡俗的天。
天不能不作為,它要做的事情自然有太多太多。
這便是不曾層次的煩惱不同吧。
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這也是天之定數(shù);一飲一啄之間,那也是定數(shù)。
況且現(xiàn)如今世道又有些亂,龍雀衛(wèi)的存在,正是站在凡塵亂字的風口浪尖。
...
“見過諸位大人、同僚?!崩钭灾壹柴Y而來,到了此地不遠處卻放慢腳步。
看著一路走來那一座座衣冠冢,心中嘆息的同時,眼中也流露除了不同尋常的狠色。
殺盡天下妖魔!
他走上前來,向著眾人行禮之后,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那一排排衣冠冢,一下子有紅了眼。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隕落的同僚!
“無妨。”開口的并非是李潯孝,而是在最前面的符勇。
對方平日里盡是陰狠的臉上,此刻也多了幾分肅穆。
他向著李自忠輕輕搖頭:“時間如何并不能表明什么,只要你來了就好了?!?p> 李自忠聞言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只是心中愈發(fā)的沉重。
就見對方向后躬身退了一步,李潯孝出現(xiàn)在了最前方。
他沉著臉拿起身旁三炷香,規(guī)規(guī)矩矩的插在這最大的法壇上。
這并不是單純的給牛清立衣冠冢,這還是給此地所有身死之人上的定神香。
他行了一禮后背對眾人,沉聲開口:“都給本官聽好了,命只有一條,能不將自己搭進去就不要搭進去,讓本官在這里再大費周章。
來也好,不來也罷,只要爾等愿意躬身下拜,祭奠亡人,那便是無妨。
若是讓本官再聽見有人在這里說死的傻,死的不值;便讓爾等知道這刀快不快!”
說罷一伸手,長刀便出現(xiàn)在了手中。
他持刀橫立,轉(zhuǎn)身看著眾人:“本來此地不宜見刀光,但本官還是想是想告訴你們一句話。
龍雀司缺的不是刀,是人!
最近若是再不將眼睛擦亮一點,就等著家中老小一邊哭喪,一邊數(shù)爾等隕落之后的補償款吧。”
說完之后再也沒有在此地停留,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這片衣冠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