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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降黎明

化冤家為朋友

世降黎明 半個(gè)名 3967 2020-02-28 16:01:38

  馬兒跑的飛快穿入城門,馬背上的少年英朗俊秀,馬背上的姑娘,呃,白胖白胖的。路人都紛紛側(cè)目,不知是怎樣的事情,讓二人駕馬疾馳的。

  到了衙門口,祁易奚翻身下馬快步進(jìn)入大堂,小九笨拙的從馬背上滾下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從祁易奚身后傳來。

  祁易奚回頭,看見小九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胳膊,無奈的搖了搖頭,“抱歉啊姑娘,忘了扶你了?!?p>  小九趕忙擺手,著急的解釋:“無妨的,公子快進(jìn)去吧,不用管小九了?!?p>  祁易奚點(diǎn)頭,轉(zhuǎn)頭進(jìn)來堂中,一對衙役橫著棍子攔住了他,“大膽刁民!公堂是你想闖就闖的嗎!”

  祁易奚眉頭一皺,眼神忽然冰冷,抽出腰間的牌子,舉在二人面前,道:“把你們大人叫出來?!?p>  其中一個(gè)衙役認(rèn)出牌子上的字,放下棍子立馬鞠躬道歉,忙著跑進(jìn)去叫人。

  另一個(gè)衙役年歲不大,依然舉著棍子一臉謹(jǐn)慎的盯著祁易奚。這時(shí)小九從后面趕上,看到這一場景愣了一愣。

  祁易奚看到小九進(jìn)來,轉(zhuǎn)身拉著小九一起坐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無賴的樣子。

  “小兄弟,你們衙門就這么招待客人的?連口水都不給?!?p>  “哼,衙門的客人不是原告就是被告,要不就是囚犯,他們還需要喝水嗎?”年輕的衙役仰著頭,似是不屑與這市井無賴講話。

  小九見此景很是為難,畢竟她知道這位能和太尉公子在一起的公子來頭定是不小的,這位衙役應(yīng)是不知,只得弱弱的解釋:“大哥,這位公子他并非平民……”

  “無妨,他盡忠職守罷了。我是不會為難他的,小九姑娘不用擔(dān)心?!逼钜邹尚θ绱猴L(fēng)。

  小九回笑并頻頻點(diǎn)頭,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她還從未見過這樣平易近人的貴家公子,這樣照顧人而理解底層人民的貴家公子。

  一聲“誒呦”從后堂傳來,似是有人被門檻絆了一跤,接著又是一聲“太爺慢些?!?p>  祁易奚又恢復(fù)了冷臉的狀態(tài)。

  縣太爺一進(jìn)大堂就抱著手,偷偷打量著坐在那的無賴少年。無賴少年隨手將那塊牌子丟向了縣太爺,眼皮也沒抬的嚴(yán)聲說:“把防城的士兵抽一半給我,還有你的所有衙役?!?p>  縣太爺忙手忙腳的接住牌子,誠惶誠恐的仔細(xì)端詳牌子,黃金打的“揚(yáng)威將軍”幾個(gè)大字赫然釘在青銅牌上,花紋繁復(fù),用手一摸,果然上面有驗(yàn)證真假而肉眼不可見的凹槽。他趕忙行禮跪下,顫著聲音喊:“下官見過揚(yáng)威將軍!”

  無賴少年擺了擺手,一臉嫌棄,不耐煩道:“趕緊抽調(diào)人手,我去剿匪?!?p>  縣太爺趕忙呵斥身邊的衙役說:“還不快去調(diào)人手,愣在這干什么都!”衙役聽后趕緊小跑出去。

  縣太爺看見年輕衙役還在那目瞪口呆的愣著,呵斥著:“你個(gè)愣頭青還杵在那干什么!趕緊去給將軍倒茶!”

  小衙役驚異的瞪著祁易奚,張著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也忽略了縣太爺?shù)慕腥侣暋?p>  縣太爺看他無動于衷,上去抬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嘴上罵罵咧咧的催著他去倒茶。小衙役如大夢初醒,合上嘴點(diǎn)著頭,一溜煙的跑去后堂。

  縣太爺帶著奉承的笑,拱著手彎著腰,露著黃金大門牙,諂媚道:“都怪下官平時(shí)管教不嚴(yán),將軍見諒啊,將軍一路來下官這窮鄉(xiāng)僻壤,是否可用過飯?下官這里雖然沒有長安的珍饈美味,但是也有不少當(dāng)?shù)靥厣?p>  祁易奚若有所思的微微點(diǎn)頭,用手摸了摸下巴,轉(zhuǎn)頭問:“小九兒餓不餓?讓他們準(zhǔn)備點(diǎn)吃的?”

  小九受寵若驚,連忙擺手晃腦,無奈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祁易奚冷眼側(cè)視,縣太爺如同得了命令一般,又賠著笑吩咐下人準(zhǔn)備起來。

  “下官不知上面調(diào)令,那該如何剿賊。煩請大人將詳細(xì)計(jì)劃告知下官,下官好做準(zhǔn)備?!?p>  縣太爺說話的功夫小衙役已經(jīng)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后又滿眼放光的端了一杯給祁易奚。

  祁易奚也不答話,接過茶杯嗅了嗅茶香,揭開蓋吹了吹,悠然自得的抿著茶。

  這茶可是上好的神仙念,產(chǎn)地應(yīng)是在東越,前幾年還是宮中貢品,這幾年應(yīng)該也只有像王理這樣的家中才喝的起。

  祁易奚半天不答,也沒有答的意思,縣太爺反而尷尬在那里,他也只好僵著笑臉,一搭沒一搭的自言自語:“下官糊涂了,這樣的機(jī)密怎能告知下官呢,哈哈……”

  這時(shí)跑去調(diào)人的衙役跑了回來,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的回報(bào):“秉將軍太爺,人已經(jīng)集合好了,就差一聲令下了?!?p>  縣太爺皺眉,怒喝:“沒看見將軍還沒用飯,待將軍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再說!”

  衙役為難,左看看縣太爺,右看看祁易奚,最后低下頭回:“那下屬這就將他們遣散,明日再集合?!?p>  縣太爺滿意點(diǎn)頭,眉飛色舞,似乎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衙役抬腳準(zhǔn)備離開,祁易奚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說:“不必待明日,就今日。”

  那衙役抬頭瞄了祁易奚一眼,看他眼神堅(jiān)定,沒有反悔的意思,行完禮后匆忙離開大堂,整頓軍隊(duì)。

  這回?fù)Q縣太爺心中一驚,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zhuǎn),思慮一番,道:“將軍,今日怕是有些太晚了,冬日黑夜來得早,這天馬上就要黑了,行軍也是不好行。不如現(xiàn)在下官這里好好的休整一番,明日再做打算……”

  “不必,”祁易奚厲聲打斷,臉色陰沉,眼神冷峻,直直的盯著那百禾縣令,“縣令如此拖沓,莫非是枉顧那賊人手中還擒著長安城防司太尉家的公子?”

  縣太爺聽他這樣一說,腿一軟就跪在地上,頓時(shí)語塞。他也沒想到那伙潑皮如此大膽的綁了官家公子,他平時(shí)確實(shí)是收了這些潑皮的錢,上面讓他剿匪他也就含糊其辭,小打小鬧一番罷了,沒成想如今卻惹來這樣的大禍。

  “縣令不如想想,若是這官家公子有了什么損傷,不要說是大人的烏紗帽,太尉怕是連你的命也不放過!”

  聽了這話,縣太爺?shù)睦浜節(jié)M身出,他忙著擦了擦頭上的汗,連聲說著“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祁易奚也懶得理他,回頭對著小九溫暖的笑著說:“小九兒就先留在這里吧,你去了我怕是還要分心照顧你?!?p>  小九驚異于這無賴少年的變臉之快,愣頭愣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把這姑娘照顧好,若是有絲毫損傷,斷手?jǐn)嗄_你來選。”祁易奚又變成了冷聲冷語的冷酷將軍。

  縣太爺趕忙應(yīng)承,待祁易奚走到堂口時(shí),他似乎想起來什么,忙著喊叫:“將軍把剩下的守城兵帶上吧!”他如今可是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若是不剿了這群匪徒,不用等太尉,這可怕的將軍就一劍刺死他了。

  “我再帶走三分之一,剩下的好好守城?!逼钜邹衫^續(xù)向前走。這個(gè)官當(dāng)?shù)倪€真是傻,若是敵人聲東擊西破了城,他還不是一樣無功而返。

  小九看著熟悉的背影,總覺的似曾相識,但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熟悉在哪里。

  她只能輕輕的念叨著:“一定要平安的帶著他們回來啊。”

  ……

  小黑屋中,黎宴忙著拆開背后手上麻繩打的結(jié),廢了半天牛鼻子勁,繩子絲毫不動。使勁忙活半天,她也有些累了,停下掙扎看了一眼旁邊鼾聲震天的死豬,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這老天爺就非要將這冤家弄到身邊來,還是在陷入這樣境地的情況下。

  她使勁的挪到王理身邊,背著的手摸到王理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掐下去,一副“小爺就不信你還不醒”的表情。

  王理吃痛一下驚醒,驚叫著“啊”一下坐了起來,回顧四周,一片黑暗。

  “別看了。除了我,剩下的都去喝慶功酒了。”黎宴幽幽的說。

  王理一聽這聲音,想起他被砸暈之前的事,忙著就掙扎,咬牙切齒的說:“你個(gè)臭乞丐,你看小爺我不弄死你?!?p>  黎宴一聽這話心中就樂出了花,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著說:“你姑奶奶我就在這里等著你,不來弄死我你就是我孫子!”

  王理更加氣憤,大力的掙脫著手上的繩子,身體大幅度的搖晃。

  終于在他嘗試過各種解繩子的姿勢后,累成狗的趴在了地上。

  “孫子,你看你也打不到我,咱倆如今的狀況,不如合作怎么樣?!崩柩缳M(fèi)力轉(zhuǎn)過身,用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王理。

  王理聽她叫他孫子,在地上憤恨道:“你說什么!小兔崽子!”

  “好好好,”黎宴放緩了語氣,“王公子,如今你掙扎沒用,我掙扎也沒用,不如我們先化敵為友,合作解開這破繩子。”

  王理撇了撇嘴,問:“怎么合作?”

  “這還能怎么合作?你拆我的繩子,我拆你的繩子唄?!崩柩缛羰鞘植槐唤壷?,她定然無奈扶額。

  王理坐起身來,黎宴轉(zhuǎn)回去,二人背靠背拆著繩子。奈何兩人一點(diǎn)默契也沒有,你打住我的手,我打住你的手,一度造成要攻擊對方的局勢。

  黎宴無奈喊停,“我先給你拆,你再給我拆。”

  王理撇嘴停手,黎宴在一旁費(fèi)勁拆著王理的繩子,終于她解開了!

  王理心中驚喜,趕緊抖掉手上的繩子,轉(zhuǎn)過身幫黎宴拆繩子。還沒拆一會,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停下手就冷嘲,“我為何要幫你拆呢小兔崽子?”

  “那你不如想想一個(gè)人更好出去還是兩個(gè)人合作更好出去?!崩柩缯Z氣也是滿不在乎。

  “算了,本公子不和你這等市井小女子一般見識,今日落難饒你一次。”王理翻了個(gè)白眼,繼續(xù)辛勤的拆繩子。

  繩子還沒拆除來,門先被打開了。進(jìn)來的幾人手持火把,亮光照的二人睜不開眼,王理抬手遮光,開門的小嘍啰趕忙大喊:“來人??!他們要逃跑了!”

  黎宴嘆氣,她的繩子還沒解開,逃什么逃。

  門口瞬間多了幾個(gè)大漢,他們沖進(jìn)屋里將黎宴向外拉,黎宴被他們生生的往外扯,疼的只喊“誒呦”。

  為首的大漢淫笑,說:“大當(dāng)家把這個(gè)女人賞給咱們了,給她拉走,兄弟們今晚有口福了,嘿嘿嘿……”

  黎宴突然意識到她要是被拉出去,那她估計(jì)就徹徹底底的完蛋了!她本能的趕忙喊:“王理!救我啊!王理!救我!”

  王理手足無措,他不是修行者啊,解了繩子他也不會武功啊。他滿頭大汗的想對策,眼看著黎宴就要被拉了出去,靈光一現(xiàn),大吼一聲:“放開我夫人!”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的愣住,他心想效果不錯,又狐假虎威的說:“我可是太尉公子!動了我夫人你們一分贖金也別想要到!”

  幾個(gè)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要不要拉著黎宴出去。

  “不用理他,幾位兄弟想帶走就帶走吧?!睅讉€(gè)大漢的背后傳來女聲。

  大漢們紛紛讓路,一個(gè)面容姣好的女子逆著光走了進(jìn)來。黎宴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gè)茶攤的老板娘嗎?

  “那二當(dāng)家,小的們就先走了,”為首大漢一把捂住黎宴的嘴,“把她帶到東房去?!?p>  幾個(gè)人得了令將她抗在肩上抬出了屋子。

  王理心想完蛋,但他也不敢多說,面露難色又時(shí)不時(shí)的偷瞟那位二當(dāng)家一眼。

  二當(dāng)家冷哼一聲,又出來幾個(gè)大漢將他按在地上來了個(gè)五花大綁,綁完出了門重新上了鎖。

  黑暗中,王理懊惱撓頭,怨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除了仗著家里的勢力在長安城里耀武揚(yáng)威,如今出了長安,連一個(gè)小乞丐也救不了,自己更是泥菩薩過江。

  或許,他真的該好好考慮一下他爹所說的修行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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