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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十八歲的天

第一章:成長

心痛十八歲的天 淮南有雪 5660 2020-03-01 01:24:41

  2009年,九月一日,晴

  七點的鬧鐘在周慕楊床邊響起,周慕楊被吵得有些不耐煩,用枕頭裹著頭,兩只手使勁的按著,把自己當(dāng)作是仇人一樣對待,他縮在被子里面,兩腳彎曲,就像襁褓里面的孩子一樣,賴皮的不想起來。

  過了一會,門外又傳來噼里啪啦的吵架聲音,那聲音穿透力很強,就算是裹著頭,他也能聽見。

  這聲音,就像是緊窟咒一樣,能要了一個人的命。

  終于,他忍不住了,翻開被子跳了起來,坐在窗前,眼神呆滯的看著窗外的世界。

  窗前的書桌上只有幾本英語教材,臺燈已經(jīng)很久沒換了,上面還有很多污垢,燈芯上也有著灰塵,看起來有些臟了,他按下按鈕,燈也透過塵埃,一閃一閃的亮著。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夜幕也還沒全部散去,黑夜里的月亮也還沒落下,留下了它的一角,清晨的風(fēng)吹過,樹葉之間跳動著,露出一片祥和的氣息。

  窗外的世界很是寧靜,鳥兒在樹枝上面“咿呀—咿呀!”的唱著,有時還會隨著歌聲翩翩起舞,展示著不輸舞者的姿態(tài),這一切渾然天成,仿佛一副跳出畫框的水墨畫,美得不勝自收。

  黎明的曙光羞噠噠的露出臉來,讓人眼前一亮,在遠方脊嶺上灑下道道金光。

  鬧鐘的二次鬧鈴已經(jīng)響起,周慕楊回過神來,隨手關(guān)了鬧鐘,外面吵架的所以愈發(fā)震耳,耳膜已經(jīng)被這吵架的聲音給刺透,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強迫著自己聽不見,卻也是無濟于事,這種情況,他也慢慢的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而傻坐在這也成為了一種習(xí)慣。

  坐了一會,他就關(guān)了鬧鐘就走了出去。

  一個家庭如果不能給孩子帶去幸福的生活,那它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客廳里面,只看見他媽媽楊嫻妤坐在沙發(fā)上,他爸爸周深抽著煙,吞云吐霧的站在她面前,那長方形的餐桌上空無一物,他還記得,就在前幾天,桌子上明明還有著幾個玻璃杯,就在昨天,就被他爸爸怒不可遏的就全砸了。

  昨天,他就站在門外,遲遲不敢進來。

  蹲在門邊,面死如灰,毫無表情可言,這種生活,讓他苦不堪言......

  在看見周慕楊推開門走出來的瞬間,客廳里面霎時就安靜了下來,周慕楊靠在門上盯著他們兩個看,沒有說一句話,然后沿著墻壁就走去了廁所里面,在他走到墻上掛著的全家福下面時,他抬了抬頭,面色復(fù)雜的看著那照片。

  他,突然覺得好可笑。

  照片里那和諧的一幕和現(xiàn)實里的動蕩的生活,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可誰又能想到,和諧是曾經(jīng),動蕩是現(xiàn)在。

  他走到廁所去洗漱,身后就悠悠的飄來那爭吵的聲音。

  他爸爸站在沙發(fā)前面無表情的說“下星期老張家搬家,你拿點錢給我去送禮。”

  “你沒錢嗎?什么都要問我要。”他媽媽不甘示弱道,聲音明顯比他爸爸的更加洪亮一些。

  “我哪里還有錢嘛!上個月吃酒早就完了。”他爸爸猛吸了一口煙,然后又猛的吐了出來。

  “我沒錢,房租、你上班的工資還不夠你用,我真不知道你的錢用哪了”他媽媽兩手一攤,怒目圓睜的看著他爸爸,可想而知的生氣。

  “都給你講了是吃酒?!?p>  “兩臺酒八千多啊!”

  這語氣,簡直就是和冤家說話的態(tài)度,任誰,都看不出來是夫妻之間該有的語氣。

  ......

  只幾句話的時間,言語之間的鋒芒讓周慕楊顯很無措,他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眼神比起小時候更加的渙散了,變成了一個沒有情感的瞳孔,只負(fù)責(zé)認(rèn)路看人,變得麻木了許多。

  果然,人一長大,就會漸漸失去快樂的資本,快樂是存在的,只不過,隨著長大,就很難再遇到。

  長大的時候,顧慮的太多、思考的也太多,一點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是一個人悲傷的理由。

  這算哪門子的成長,未免也承受太多了吧!

  面對父母日復(fù)一日,愈加激烈的爭吵,他不知道他該做些什么,很多時候他插話的時候又顯得余力不足,在他們之間顯得蒼白無力,他蹦出的話砸在他們言語的里面,只會逐漸被吞沒,就好像沒來過一樣。

  他洗好漱以后,也不顧著他們還在吵架,走到客廳里,鼓起勇氣,站在他們中間說。

  “今天學(xué)校報名,我和沈逸翩約好了一起去,你們拿點錢給我。”

  他爸爸看著他,一副礙著他眼睛的模樣,他把煙滅掉,扔在地上也還要踩一腳才能泄憤,然后扭過頭走去廚房里,看著灶臺上橫七豎八的鍋碗瓢盆,他又在那里嘰嘰歪歪的不知道罵著什么,然后就開始摔碗砸盤,故意的弄出很大的聲音,周慕楊聽在耳朵里,難受在心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么亂,也是看得下去?!?p>  “爛習(xí)慣......”

  他爸爸的聲音越來越大......

  在他爸爸眼里,周慕楊一無是處。

  而他爸爸在周慕楊眼里,也沒有什么偉岸的身姿。

  他站了一會,終于還是伸出了手,他媽媽給了他幾百塊說“不要亂用。”

  他低著頭說“我知道了?!?p>  然后走去房間里面翻了一會,找到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以后,就飛快的逃離了這里。

  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個地方。

  他雖生活在人間,卻如同活在地獄。

  他一路跑下樓,還沒到樓下的時候,屋里的吵架聲又開始了,街坊四鄰聽到以后也都沒說什么,就好像這種情況已經(jīng)成為他們生活里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不吵了,可能,還有點不習(xí)慣呢!

  周慕楊很有禮貌的和上下樓的叔叔阿姨打招呼,他們也會夸周慕楊很懂事,卻從來不稱他為周深的孩子,他們都知道,這孩子的乖巧懂事是自己摸索的,而不是被教育出來的。

  沈逸翩站在樓下指著他家說“你爸媽這么早就開始吵架???”

  “怎么,你還沒習(xí)慣嗎?”

  周慕楊面色冷青著。

  沈逸翩搖了搖頭,然后拿了一個包子叼在嘴里,然后拿出牛奶扔給周慕楊說“給你買的?!?p>  周慕楊接住空中的牛奶,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再看看他嘴上的包子,嘴角邪魅一笑,直接走過來一把搶過他嘴里的包子就啃了起來,沈逸翩瞪大著眼睛看著他說“那是我吃過的?!?p>  他嚼著包子回過頭說“難不成你有艾滋”

  “沒有??!”

  “那不就行了,我又不怕?!?p>  沈逸翩看著自己兩手空空,沖過去搶了那包牛奶說“那你把這個還給我?!?p>  他一手奪過他手上的牛奶,牙齒一咬就喝了起來。

  天空中,一抹陽光從云層中偷偷的鉆了出來,透過路旁的樹蔭,斑駁的揮舞著。

  才是清晨,可是一路上早餐販賣的聲音就不絕于耳,就在他們兩走出巷子的瞬間,人聲嘈雜了起來,這里的許多都是賣油條、包子、粉面生意的,礙于早上都是做早餐生意的,一旁的菜市場就顯得冷清了許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出入。

  周慕楊走到一旁的小賣部說“叔叔,要袋牛奶?!?p>  這時,沈逸翩看到那老板迎著笑臉走了出來,雖是笑臉,擠在他滿臉橫肉的臉上,看起來也讓人瘆的慌。

  “小屁孩,今天只要一袋嗎?前幾天你旁邊那姑娘呢”

  這時,沈逸翩突然掐著周慕楊的脖子說“他把那女的甩了。”

  說完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就放開了他的脖子。

  周慕楊甩了甩頭,翻著白眼看著他,然后踢了他一腳,解釋說“沒有,那女的是我朋友而已,只是來這邊買東西順路和我一起而已,叔叔,別想太多了?!?p>  老板從貨架上拿了一袋牛奶遞給他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呀!看不懂?!?p>  接過牛奶付了錢,他取笑著說“叔,時代都不一樣了?!?p>  “是啊!我們都老嘍!現(xiàn)在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時代了?!苯舆^錢那人彎著腰就坐了下去,可能是早上有點冷的緣故,老板不停的往上拉了拉身上單薄的衣服,打著哆嗦。

  周慕楊看著他一直在顫抖著,就說道“叔,多穿點衣服,都秋天了,別著涼了,感冒了就不好了?!?p>  那老板應(yīng)允著說“嗯,回去要加點衣服的?!?p>  沈逸翩在一邊催著周慕楊快點走。

  周慕楊就沒繼續(xù)聊下去,說了一聲“拜拜?!?p>  然后就小跑到了沈逸翩的身邊,兩個人你一拳我一巴掌的,看的路人不明所以。

  順著街道兩個人一直走,周慕楊拿著手上的牛奶丟給沈逸翩,沈逸翩看著手上的牛奶,驚訝的看著他說“你干嘛”

  “我把你女朋友的牛奶喝了,這袋是還給你的,要不然我怕一會到了學(xué)校你會沒命?!?p>  沈逸翩大喜道“真不愧是兄弟,知道兄弟我危在旦夕,夠意思。”說著說著就把牛奶揣了起來。

  這條街上,左邊是各種商鋪,有賣手機的、有旅館、有超市,一家接著一家的,近幾年來,隨著電子競技的發(fā)展,網(wǎng)吧也就隨勢而生。

  每天清晨,你都可以看見有人污頭蓬面從里面走出來,整個人精神恍惚,眼袋黑了一圈又一圈,走在路上左搖右擺的,在路上,連飛馳的汽車看見了他們,也要禮讓幾分。

  街道的右邊還是以餐飲為主,在這些新興的行業(yè)浪潮下,毫不示弱,展現(xiàn)著自己作為老產(chǎn)業(yè)的風(fēng)骨。

  店面上,很多招牌上都有油漬,有些堆積得多了,變得烏黑烏黑的,這些歲月的痕跡無一不在展現(xiàn)這條街的歷史悠久。

  還有一些牌匾上破破爛爛的,油紙上有很多小洞,很多人都把這當(dāng)作是商鋪的榮耀,證明了它曾經(jīng)有多輝煌,現(xiàn)在也不遑多讓,很少有人會去在意這些表面,它們,就是金玉其中的代言人。

  這條街道在白天的時候遠沒有夜晚繁華,兩邊的綠化向日而生,中間的隔離帶是新建的,雖然是新的,看起來卻很老舊,都已經(jīng)被扳彎了,很多小孩子橫穿馬路都是翻過去的,很少有人走斑馬線。

  調(diào)皮,是小孩子的標(biāo)簽。

  周慕楊小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只不過,長大了,懂事了,就很少再這樣。

  沈逸翩是周慕楊的發(fā)小,兩個人從小學(xué)開始,就一直讀一個班,周慕楊成績偏好,一直是班里面的前幾名,而沈逸翩一直處于吊車尾的那種,說來也巧,初中分班考試,沈逸翩發(fā)揮超常,硬生生的搭上了重點班的末尾車,也讓周慕楊不得不接受再看著這副嘴臉的現(xiàn)實。

  兩個人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在記憶的長廊里,誰也沒丟下過誰。

  他們就這樣繾綣在彼此的故事里,在起伏的情節(jié)里插上重要的伏筆。

  他們之間,最美的,是緣分;難得的,是從未想過離開。

  這一路走來,兩個人雖歷經(jīng)風(fēng)雨,卻也一直并肩前行。

  友情,只有在走過風(fēng)雨以后,才能在雨后的晴天里,絢爛得比彩虹還要繽紛。

  誰對誰錯,他們從不追究,哪怕知道對方是錯的,頭破血流也要一起扛。

  最好的朋友,是不問緣由的,只要你相信,那就一起。

  最后的友誼,莫過于此。

  小時候,他們在這條街上追逐嘻戲,揮灑著小孩的童真。

  長大以后,這條街變不同以往,變得寂靜很多,他們拿著成長,期盼一個更好的明天。

  這條街只顯得有些沉重,他們明明很熟悉了這條路,很多時候又還會看不到方向。

  他倆的背影在清晨的微光之下,折射的緊緊的挨著,不經(jīng)意的一看,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

  青春里面,兩個人的時光比得上所有美好,無論什么感情,沒有例外。

  ......

  江雨落起床是不會調(diào)鬧鐘的,因為她有一個行走的鬧鈴。

  “雨落,起床了,今天是你去學(xué)校報名的第一天。”

  她爸爸推門而入,走過來坐到她床邊繼續(xù)催著她。

  “起床了,雨落?!?p>  她睜開眼就看見了她爸爸,她其實還未完全的清醒,眼皮都還在上下打架,還沉迷在夢中,她睡眼稀松的看著他。

  江雨落揉了揉眼睛說“嗯,我馬上出來?!?p>  “好,那你先洗漱,洗完以后出來吃東西?!?p>  他爸爸交代好以后就走了出去。

  江雨落撐著床坐了起來,她穿著粉色的連體睡衣,胸口還有一只很大的兔子在舔著胡蘿卜,她覺得兔子吃胡蘿卜的時候,看起來很乖,有點像她。

  江遇楊的房間里很大,她偏愛粉色系的東西,所以房間連墻壁都是粉色的,一進房間就可以看到她桌子上和爸爸的合照。

  那時候她還小,靠在爸爸的腿上露出淺淺的一排牙齒。

  照片的右邊是粉色的鬧鐘,而左邊堆疊著很多書,都是村上春樹的作品,她偏愛《挪威的森林》,所以,這本書看起來有些陳舊了些,書頁已經(jīng)泛黃了,但,書的篇幅沒有被折疊的痕跡,說明她很喜歡這本書,一直小心翼翼的收藏著。

  《挪威的森林》一書封面上還有著她留下的一張便利貼,上面有她自己寫的一句話:

  我們都曾遇到過曲折,曾經(jīng)顛簸中拼命向前,以至于平緩了我們都還在防著摔倒......

  在她的世界里,曲折的是人生,顛簸的是生活,防著摔倒是因為害怕受傷害。

  這句話,是她送給自己的,是在三年前自己寫下的。

  江雨落頭發(fā)蓬亂的散著,睡眼朦朧的看著陽光一點一點的透過窗戶跑了進來,她伸著懶腰,伸出手對著太陽光比了個“耶”的手勢,然后吐了吐舌頭,一副俏皮的模樣。

  她看著鬧鐘上的時間,覺得有些不早了,她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來,她走到書桌前拿起著那本《挪威的森林》走馬觀花的翻著,合上書的時候,她看著那張便利貼,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渡邊先生,你好!我叫江雨落......你愿意等我嗎?”

  借著陽光,笑容也熠熠生光。

  她放下書,一身疲憊的推開浴室的門,扎好頭發(fā)以后,看著眼前的自己,她按照慣例給了自己一個微笑。

  待到她洗完以后,出來發(fā)現(xiàn)餐桌上一如既往的三片肉松面包一杯牛奶,她也顧不上嘴角沒擦干的污垢,就坐下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她從來就有一個習(xí)慣,肉松面包她只吃肉松,對于面包,她總覺得有些難以下咽,所以,一直以來都不吃的,吃完面包上的肉松以后,她喝了一半的牛奶就開口說。

  “爸爸,你這次出差什么時候回來?!?p>  她爸爸從廚房里面探出頭說“兩個星期左右,直到你們軍訓(xùn)完我就回來了?!?p>  “那我是選擇住校還是回家呢”

  “先留校一個星期,然后爸爸再去接你走讀。”

  “好?!?p>  看到江雨落吃好以后,他爸爸走了出來把她剩下的面包吃光了,喝完了她剩下的那半杯牛奶。

  看著爸爸圍著圍裙,拿著勺子,吃自己剩下的東西,這種生活模式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爸爸總是會吃她剩下的東西,給予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一個抬頭,她看見了爸爸頭上顯眼的幾根白發(fā),一時間,她難以言喻,只覺得心里面有些酸楚,她扭過頭,穿好衣服就坐在了沙發(fā)上。

  坐在車?yán)?,江雨落看著車窗外一掠而過的風(fēng)景,她對于高中生活也不是很憧憬,反正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人,別人見她不愛說話,也不愿意搭理她,在她的印象里面,只有當(dāng)初那個一身泥濘的小男孩說的那句:你其實也不想一個人的,是不是,只是你不喜歡說話而已......

  那時她扎著馬尾,看著眼前這個躺在泥水里的男孩,明明臉上寫滿了泥濘,又偏偏倔強的要擠出個微笑給她看,只是,他微笑時被附著魔法,以至于這么多年了她都還戀戀不忘。

  對呀!她只是不喜歡說話而已,這不代表她就應(yīng)該受到排斥

  而她也從此放下戒備,開始好好的生活,只不過,第二天,她就轉(zhuǎn)學(xué)了,再沒機會見到那個男孩,也沒再遇到那般微笑的人,于是,又決定藏著自己的微笑,偷偷的生活。

  她有問過爸爸為什么讓要讓她轉(zhuǎn)學(xué)?

  而爸爸的回答又很是敷衍,簡單的一句:為你好!就讓她啞口無言。

  這么多年了,她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好在爸爸細(xì)致入微的關(guān)懷和日常開導(dǎo),她也不至于一個人枯燥了那么久,但是,她總是會纏著爸爸問:為什么自己的人生十八歲才算開始。

  而她爸爸的答案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敷衍,每次提問都有著不同的答案。。

  “爸爸,為什么我的人生十八歲了才算開始?!?p>  他爸爸一時沒有開口,只是在開車路過一個轉(zhuǎn)角時說“因為,十八歲你就成年了?!?p>  “可你上次不是這樣給我說的。”

  “我們......快到學(xué)校了?!彼职植恢涝撛趺慈セ卮鹚?,只能轉(zhuǎn)開話題搪塞江遇楊。

  江雨落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因為她知道,再繼續(xù)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

  很多問題的答案,我們明明知道是徒勞無獲,依舊還會借著一腔孤勇的倔強去問個明白,很多時候,不是為了知道答案,只是為了知道為什么,為了知道腦子里面的那個問號。

  這個問題困擾了江雨落那么多年,是讓她惹上一身孤傲的罪魁禍?zhǔn)住?p>  她堅信,有一天,她能卸下枷鎖,沒有顧忌的過著自己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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