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遠昊在一旁抱怨著說道
“怎么辦???這校服根本不合適?!?p> 王遠昊先是穿在身上試了試,然后就脫下來吐槽,穿著這衣服軍訓,他覺得有些沒面子。
周慕楊皺著眉頭說“一會下了課去問問其它人吧!如果不行就去找老師吧!”
周慕楊才剛說完話,徐安陽就走了過來。
“周慕楊,我和你換,我這個太大了,我穿不上。”
周慕楊回過頭來就看見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件軍訓服,他轉過身去,才發(fā)現(xiàn),是徐安陽,于是他說“你怎么在這?”
“我本來就和你一個班,沈逸翩沒給你說嗎?”
他才想起來,報名的時候沈逸翩就說她發(fā)揮超常,靠進了全市前五十,他拍拍自己的額頭說“哦!說了,只不過昨天喝了點酒,一時沒想起來?!?p> 徐安陽指著她的軍訓服裝說“我上去的時候沒找到合適我的,就拿了一件一七五的,想著一會找老師換,既然你的不合適那咱倆就換換吧!”
“好?!?p> 說著,周慕楊就拿起自己的衣服給徐安陽。
王遠昊突然站起來,把周慕楊擋在后面說“我叫王遠昊,能和你做個朋友嗎?”
在他黑黑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日溫暖的笑容,眼眸里面萬千情愫,初來乍到,卻也是一見如故。
說罷,他緊張的伸出手去。
徐安陽看著那人,被眼前這個人的熱情著實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說“我......叫徐安陽?!?p> 為了表示尊重,徐安陽面帶笑意的也準備同他握手。
周慕楊看著兩人即將碰到的雙手,腦海里面想起沈逸翩的囑托,他立刻就舉著出手,高高的橫在兩人前面,猶如一道天塹。
周慕楊提醒王遠昊說“黑炭,她有男朋友了,少打她主意”然后他也站了起來。
“我沒打她主意,同學之間認識一下沒錯呀!”
“嗯,那就口頭上認識一下吧!握手就免了。”
周慕楊一句話,就澆濕了他的熱情似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沮喪,沒精打采的。
王遠昊遲遲的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叫他什么?黑炭!
他又立馬精神著揪著周慕楊的衣服說“你剛才叫我什么?黑炭!”
周慕楊也沒被嚇著,他說“那叫你什么?我在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你,你本來就黑,叫黑炭有什么不妥嗎?”
王遠昊生氣的說“我哪黑了?!?p> 周慕楊這才甩開他的手說“你不相信的話你問問徐安陽?”
他才扭頭委屈巴巴的對徐安陽說“我很黑嗎?”
徐安陽猶豫了一會,對于這樣唐突的問題,她不知道怎該么回答,只是的站在那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唉呀,你別不好意思告訴他,讓他明白重新認識一下自己?!敝苣綏钜黄ü删妥铝恕?p> 徐安陽這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額!其實也不算很黑,只是比平常人黑一點而已?!?p> “你能不能別給他留面子,這叫黑一點,我開始都以為他家是挖礦的?!敝苣綏罟室夥糯罅寺曇?,刺激王遠昊。
王遠昊沒忍住說“哎,黑就黑點吧!說明身體好?!?p> “周慕楊,我就先過去了你們聊?!毙彀碴柲弥哪羌娪柗幌肜^續(xù)呆著這個是非之地,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她走遠了,王遠昊也就坐下了,坐下的時候他說“那我怎么辦,我校服很小?。 ?p> “能怎么辦,如果你不好意思找其他人換,那你就去找老師換,一會我陪你去吧!”
王遠昊聽到周慕楊答應一會陪他去找老師,很開心的說“好?!?p> 陳明老師站在講臺上,喝著水,看著學生陸陸續(xù)續(xù)的拿到了服裝,滿意的說“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教官來,別發(fā)出聲音,吵到別人上課,我回辦公室去整理一下你們的資料。”
陳明老師把水杯拿在手上,兩只手背在身后,佝僂著腰走了出去。
老師前腳才出教室門,教室里面就開始沸沸揚揚的,只有江雨落一個人坐在前面安安靜靜的坐著,和這喧嘩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她在那正襟危坐,看著手上的書,雖說是看,也只是浮光掠影,不求甚解,她都能把這本書背下來了,翻書,也只是不想被人看起來更加孤獨,顯得無事可做而已。
周慕楊坐在后面看著江雨落的后腦勺,她長發(fā)披肩,雖是自然垂下,卻也是整整齊齊的,猶如銀河傾瀉一般,有些發(fā)絲調皮的散在肩膀兩側飛舞,比起那些專業(yè)的舞者也絲毫不輸。
他就這樣被她的腦袋瓜吸引,看見她起身,走去門外,而他也有些好奇也跟了上去。
王遠昊問“你去干嘛?”
“上廁所?!敝苣綏铍S意的回答他。
周慕楊路過她位置的時候,他低頭就看見了那本《挪威的森林》,上面還有她寫的那句話:
我們都曾遇到過曲折,曾經顛簸中拼命向前,以至于平緩了我們都還在防著摔倒......
曲折、顛簸,這幾個字眼為什么感覺那么熟悉?
周慕楊回想著自己的遭遇,他猛的一驚!
寫的,不就是周慕楊他自己嗎?
這句話震撼了周慕楊的心神,發(fā)人深思,扣人心弦,讓他愣在原地,久久的,難以忘懷。
他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他看著自己那破落不堪的世界,妄想有神明來拯救他,但,看著斷壁殘垣的人間,恐怕,連小鬼看了都會嫌棄。
周慕楊心中悲傷漸起,蘇醒了過來,他走到門外,周慕楊看見轉角的江雨落在和某人交流著,怎奈那人被墻壁給擋住了,他也挪了幾步,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和她交談的那個人竟然是南溪一中的校長王杰。
這一刻,他驚呆了,神定深思以后,他這才不屑的以為她是關系戶,然后嘴里嘀咕著“你那全市第一假的吧!”
周慕楊憤憤不平的就回了教室。
王遠昊看著他才走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問他“那么快嗎?”
“差不多?!彼矝]解釋什么,拿著軍訓服就開始比量。
另外一邊
“雨落,那軍訓服合適嗎?”王杰用關心的語氣問著江雨落,既然要好好照顧她,可不只能嘴巴隨便說說而已,要落實到現(xiàn)實。
江雨落也十分干脆的說“嗯,合適的?!?p> “你的寢室我安排在了一樓的最左邊那間單人公寓,你的行李一會你爸爸會幫你送過來,在這里如果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去我校長辦公室找我?!彼f出口的那種呵護讓江雨落受寵若驚。
原來,在這世界上,不止有我爸爸一個人關心我,她,是不是應該感到知足了。
“好的,謝謝你,王叔?!苯曷溆行└袆佑谒跏迨逅龅囊磺?,謝謝這個詞語又被她提起。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記得找我?!迸R走前,他還不忘叮囑她。
“好?!?p> 校長交代完以后,也沒長時間留在這里,轉身就離開了。
江雨落面對著所有的關心反而很害怕,別人的關懷,只會讓她對未來更迷茫,一想到那句,你的人生十八歲才算真正的開始,也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直子是后來才有精神病,而她自小就開始惶恐不安,所以,她多么的希望有人能對她說出那句:我等你
她也沒繼續(xù)多想,再想,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她走到教室門外,舉手抬頭見就看見了英姿颯爽的教官站在講臺上,穿著一身軍裝,面對著吵哄哄的教室也是鎮(zhèn)定自若,讓她對軍人一下子肅然起敬。
教官看著江雨落,還沒等她說出那句報告,教官就讓她進來坐下。
看見最后一個學生來了以后,教官也只是簡單的自我介紹了幾句,然后就說中午十二點開始為期一個星期的軍訓,然后就解散了班級里面的同學,保持著軍人的容姿走了出去。
由于軍訓要中午才開始,而周慕楊、沈逸翩、徐安陽是走讀的學生,不能進入男女生寢室,只能在校園里面穿著軍訓服一直閑逛。
期間,沈逸翩吐槽說“我們班主任是個地中海,還是物理老師,哎,我感覺我高中不好過了?!?p> “我們老師還好,感覺不是特別兇。”周慕楊很同情他的遭遇,畢竟才從初中老張那里解放出來,轉眼又要落入地獄,換作是誰都有點難以接受。
徐安陽安慰他說“沒事啊!反正你是走讀的,高一可以不用上晚自習,就可以少看他一眼?!?p> “嘿嘿!那我就可以送你回家了。”沈逸翩傻樂的著看徐安陽。
走了一會,沈逸翩大腦閃過一絲白隙,疑問的開口說“今天你們五班為什么那么吵啊?”
周慕楊表現(xiàn)的漫不經心的說“那時我趴著的,不知道?!?p> 徐安陽接過話說“有個女的遲到了?!?p> “?。∵t到就那么吵??!”對于這解釋沈逸翩膛目結舌。
“長得還挺好看?!毙彀碴柦又f。
“有多好看?!鄙蛞蒴嬉琅f不依不饒的問。
徐安陽頓時就火冒三丈,大聲吼他說“沈逸翩,你想死??!”然后就滿操場的追著沈逸翩打。
周慕楊看著遠去追逐的兩人也無意摻和,看著腳下的草坪就席地而坐,看著沈逸翩和徐安陽追打的身影,他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青春里面的影子被她們兩個拉的很長,在陽光的澆灌下愈發(fā)燦爛;
光陰里的三暖斜陽也藏在他們腳下的印記里步步生光,就算和太陽爭鋒,也綽綽有余。
這時,微風徐徐而過吻在周慕楊的臉上,周慕楊貪婪的站了起來在風里索取著、吸允著,花香隨風而去,他鼻尖嗅到這芬芳的氣息,腦海中浮現(xiàn)那日玉蘭花下的清新脫俗的女孩,他想著!
沒可能遇見的人是為了錯過吧!
錯過?那明明是擦肩而過。
青春里面,錯過的人叫故事吧!
那擦肩而過的人叫什么呢?遺憾嗎?遺憾甚至沒有認識一下......周慕楊一直在自欺欺人
江雨落是周慕楊的遺憾還是故事?
故事是沒有結局的,而遺憾是能收尾的
多年以后的那句:不負遇見;其實就是答案
說出的是遺憾,笑著的是故事;他說不出故事的結局,所以他可以笑著不用結尾。
中午十二點的時間一晃而到,所有的人站在操場上頂著太陽站軍姿,這個季節(jié)雖然是晚秋,可是,太陽總是很無情,在所有人的臉上撕咬著。
不過一會,周慕楊便汗如雨下了,額頭上的汗一直不間息的流出,甚至他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終于等到了教官叫休息的時候,他終于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
休息的時候,教官數(shù)著班級人數(shù),和花名冊上的人數(shù)對不上,于是他就開始點名,點到最后,就發(fā)現(xiàn)江雨落沒有來。
教官問到“你們班怎么少了一個人,江雨落呢?”
全班同學已經累得有些疲倦了,再加上大家都是剛剛來這里,誰也不認識誰,也不想瞎湊合,所以自然就沒人回答教官。
正當教官派人去找的時候,校長就領著江雨落走了過來。
校長走了過來和教官解釋了幾句,江雨落站在他身邊,披散的頭發(fā)已經被她全部盤著,只是露出白嫩嫩的脖頸和勝雪的肌膚,帽檐好像是被她故意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
說明情況以后,校長就走了,教官看著江雨落說“你一個人住一間寢室嗎?”
“是的,我沒有注意時間,來遲到了,對不起教官!”江雨落的聲音很低微,表達著自己的愧疚。
“入列吧!你就站在最后一排最左邊吧!”
說完,江雨落就一路小跑到周慕楊的身邊,由于是休息時間,所以教官讓她坐下。
她摘下帽子,頭發(fā)游了出來,她甩甩頭,頭發(fā)簌簌的落了下來,是叫這陽光都要黯然失色的,她的頭發(fā)之間帶著檀林的芬芳在空氣里流浪,周慕楊被這發(fā)香熏了頭,扭頭就看她側顏如畫的輪廓,仿佛出畫的人物一般。
她眉星黛辰,鼻梁桀驁的亭立著,眼眸下是淺淺的臥蟬,那一眼恍惚間隔世如塵,他繼續(xù)看著她的側臉,卻被淡淡的發(fā)香引領著,從鼻尖一直蔓延到心底,撥動了那根弦......
“砰—”
心里沒能抵擋住她楚楚可人的俏麗,遭重了她的美麗。
完蛋了,他心底的小鹿開始壓抑不住,蠢蠢欲動了起來,一直在低聲鳴吟,如癡如醉。
這時,他才確定,那天,玉蘭花下穿白裙的女孩就是她。
江雨落!你......叫江雨落嗎?
你好!我叫周慕楊......
陳明老師說,我們都是三個字。
周慕楊在心里面輕輕的這樣介紹自己。
生怕驚擾了江雨落,顯得自己很淺薄。
想著那天初見的場景,他內斂一笑,卻又在她不經意回頭的瞬間倉皇而逃。
看起來從未動心的樣子,心里面的那種激流勇進,千帆揚盡,只有周慕楊自己心里清楚。
他,怦然心動了,還來不及阻止就已經淪陷了。
他怎么能這么沒用呢!
只不過,看見她身邊的校長,他自我審視一番,又決定了,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