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游街后,木辭山回了狀元府,金璃也跟上去敲了狀元府的門。
看門的小廝一開門就看見一個美艷的女子,不禁愣了神,那有些露骨的眼神出現(xiàn)在小廝不怎么好看的臉上,讓寧錦丞一陣不舒服,他上前擋在金璃和小廝中間,結(jié)果被金璃一把推開。
“一路奔波路過此地,不知可否來狀元府蹭頓飯吃?”金璃問那個開門的小廝。
還有來狀元府蹭飯吃的?小廝掏掏耳朵確認自己沒聽錯,寧錦丞也在心里犯嘀咕,這理由未免也太爛了些,就這搭訕水平,難怪這個叫木辭山的混蛋能吊著她胃口幾千年。
七夕那天,寧錦丞了解了她和木辭山的故事。
那夜,月亮低掛,照得山頭亮堂堂的,流星雨不停的下,遠看就是一幅畫,近看“阿嚏!”,寧錦丞近乎絕望的問金璃:“姑娘,我究竟是何處不如你意?”跟了她一個月,知道這個人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他立刻就換了策略,改走專情路線,為了她這條大魚,眼看著路上有小狐貍對他一臉愛慕,他都忍住沒看一眼。可金璃還是不為所動。
金璃那夜走了個冷漠裝逼路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看著那圓亮的月亮說:“有人告訴我,愛一個人就要珍惜生命?!?p> “原來如此?!蹦膫€天煞的說的這句話,老子遇到他要挖他祖宗十八代的墳,寧錦丞問金璃:“可狐貍將性命給心愛之人不是天命嗎?”
是啊,金璃也知道,可是天命又怎樣呢?那人又不信?!疤烀秩绾?“金璃在問自己,她只聽說過天命難違,可要是違反了天命又當如何呢?會滿身血污,有洗不掉的恥辱。
“那人是個怎樣的人?”寧錦丞是真心想知道這混蛋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很厲害的人?!苯鹆ч_始回憶起來:“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個富家子弟,有時轉(zhuǎn)世降生到家境不好的家里,他也總能讓自己活得很好,當過將軍,做過權(quán)貴,有時也會當個游俠。我不喜歡他當游俠,他到處行俠仗義,我找起他來可不那么容易,那人看著身強體壯,也不容易生病,可總是活不長,大好的歲月里要不意外,要不突發(fā)疾病,總會猝不及防的離開?!泵炕乜粗巨o山死去她都很難受,怕他遇到意外,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可總是有她顧及不到的時候,看他生病,就去天界死纏著老君要了仙丹,可總是來不及,這短命是不是就是天命,不可違呢?
喜歡短命鬼啊,寧錦丞原本想著以后照著那人的路子走走試試,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必了,他還想多活幾年。
狀元府前,小廝確認自己沒聽錯張口就說:“當然…”
“可以?!蹦巨o山不知何時走到了門口,笑著回答金璃。
難怪兩人能牽扯幾千年,兩個人腦子都有問題,一個敢問一個敢答,還真是般配啊,寧錦丞覺得自己要吃顆豬心補補心了,今天怎么老是心里不舒服。
金璃自然的走進狀元府,像來過許多遍一樣,這木辭山的府上總是布置成一個樣子。
寧錦丞要跟上去被木辭山擋?。骸安恢@位兄臺是何人,也要來狀元府蹭頓飯吃?”
寧錦丞還未回答,金璃聽見聲音回頭說:“他跟我一起的?!?p> “一起的?”木辭山重復(fù)一遍看向金璃,她點點頭,他便不再攔著寧錦丞,金璃這狐貍自他認識以來身邊可從沒有出現(xiàn)過別的男人。今天賣豬心的小販怕是不愁生意了。
三人進了狀元府,飯廳里早已放滿了飯菜,荷葉雞,南瓜粥,糖醋魚,滿桌金璃愛吃的菜,三人坐到桌前,寧錦丞覺得奇怪,他花了將近半年才摸清金璃的喜好,木辭山和金璃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這是誤打誤撞湊巧了嗎?
“你不覺得奇怪嗎?”寧錦丞湊到金璃邊上低聲問她?!坝惺裁雌婀值模俊苯鹆M臉寫著不覺得。
寧錦丞提醒她:“這菜都是…”,“都是他喜歡吃的啊?!苯鹆屃怂脑捳f。
所以你喜歡吃這些菜都是因為他喜歡,寧錦丞突然覺得為了一只荷葉雞滿山頭的跑差點把自己摔死的他是個傻子。
“當然不是,是我和他恰好都喜歡這些菜?!苯鹆庡\丞說。
“兩位在談?wù)撔┦裁??”一旁的木辭山冷眼看著寧錦丞靠近金璃和她竊竊私語。
“在說木兄好像知道我們要來蹭飯吃一般,還準備好了菜肴?!睂庡\丞說。
“本來正在吃午膳,聽見門前小廝吵鬧,便過去看了眼。”木辭山知道金璃要過來,并且大概還是用蹭飯吃那個爛借口,怕小廝攔下她,便特意過去了。
爛借口?金璃可一點也不覺得,這借口都用了幾千年了,不是次次成功嗎?
“木兄好耳力。”飯廳離大門十萬八千米遠,再說了那小廝只顧著看金璃了,什么時候吵鬧了,寧錦丞對木辭山可真是沒有半分好感。
“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木辭山略過寧錦丞的話,問他。
“寧錦丞?!睂庡\丞態(tài)度惡劣的說。
木辭山倒是端著修養(yǎng):“鄙人…”
“木辭山,我知道?!睂庡\丞說。
“你知不知道禮字怎么寫?!苯鹆庡\丞說,這人一向好聲好氣的說活,今天怎么跟吃了槍藥似的。
“不知道?!睂庡\丞一臉理所當然,“父母早喪,沒人教過?!?p> 木辭山好心建議:“狀元府周圍有許多學(xué)堂,寧公子若是不嫌棄……”
“嫌棄?!崩献泳褪菬o禮怎么樣,讀書多了不起啊。
當然了不起,有本事你考個狀元啊。
兩人無聲的交流了會,最終木辭山懶得理他,轉(zhuǎn)向金璃:“姑娘不知可有住處可去?”
“沒有沒有”,金璃顯得有些激動“那個……我……咳,身無分文,無處可去,還望公子施以援手?!彼榫w也轉(zhuǎn)的快,說完還假惺惺的抹了下淚。
“哼”寧錦丞忍不住冷笑,結(jié)果被金璃在飯桌下踢了一腳。
“狀元府倒是有許多空房,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住下?!?p> “不嫌棄不嫌棄?!苯鹆笾坏媚?。
“寧公子也要住下嗎?”木辭山滿臉寫著你趕緊離開。
“當然,我和她是一起的?!睂庡\丞說,我才不走,老子就要在這礙你眼。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吃過飯后金璃忍不住問寧錦丞。
“出門沒看黃歷!”寧錦丞覺得自己一整天都氣鼓鼓的,自己死纏爛打跟了金璃一年,對這狐貍也算是了解,她一直對什么都不上心,老是擺出一副無畏又無所謂的態(tài)度,寧錦丞覺得這才是一只大狐貍該有的風度。
結(jié)果今天自從見到木辭山后,這狐貍好像魂都被那混蛋勾走了,除了瞪他就再沒多看過他一眼,還恨不得像狗皮膏藥似的貼著木辭山,實在是太丟他的臉了。
今日到了最后,心里不是滋味那人反倒是金璃,寧錦丞從沒對她這種態(tài)度過,他一直討好她,獻殷勤,她說東就是東,雖是有圖謀吧,但這突然的態(tài)度惡劣,好像是把原來被捧在手里的心摔到地上一般,讓人不舒服。
你以為我想啊,寧錦丞不停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對這狐貍態(tài)度好些,本就不得她喜歡,千萬別對她發(fā)脾氣。
可他實在忍不住,就是看不得她和木辭山親近,都假裝喜歡她一年了,我吃個醋又怎么了,寧錦丞安慰自己。
晚上,木辭山吩咐管家:“給金姑娘的房間,一定要打掃干凈,被褥準備的精細些,多點幾盞燈,再添一盆鈴蘭,還有,備些肉脯?!边@狐貍一遇到灰塵就打噴嚏,床不舒服就整夜的翻身睡不安寧,喜歡照得亮堂堂的黑夜,熟悉他喜歡的鈴蘭氣味,半夜容易喊餓,還非肉不吃。
“那,寧公子呢?”管家有管家的職業(yè)修養(yǎng),崇尚效率,覺得應(yīng)該一次問個明白。
寧公子?給他的床鋪潑盆冷水,再放幾只蟑螂。
“下去吧?!蹦巨o山吩咐管家。
一夜里,三個人都沒睡好。
寧錦丞滿腦子都是金璃那不爭氣的樣子。
金璃滿腦子擔心木辭山,這世和他相遇太晚了些,害怕很快又要看他離去。
木辭山覺得突然有了危機感,金璃身旁從沒出現(xiàn)過別的男人,他之前一直很放心,從不怕轉(zhuǎn)世時會有人橫叉一腳,畢竟金璃自己也據(jù)別人于千里之外,可寧錦丞這人,金璃不但接納他,還能聽見他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