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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秦秘史

4.5

新秦秘史 新秦歲月 3102 2021-10-10 00:16:28

  第四卷:奮力探真假,初心明虛實

  第五篇:金枝玉葉溫良玉,千萬委屈在天涯

 ?。ūM心盡力則無怨無悔)回到圣賢館,我把金枝玉葉花擺在了寢居最顯眼處,他們都道此物精巧細(xì)致,別樣養(yǎng)眼。獨蘇良玉不喜,甚至沒怎么抬眼瞧。晚間更衣時,我問道:“良玉,你覺著金枝玉葉花如何?”蘇良玉“哼”了一聲道:“行吧!”這肯定是不喜歡了,但為什么呀?于是我又問到:“你這‘行吧’究竟什么意思?”蘇良玉把舊衣裳捧起又放下道:“殿下,您要非問個明白,恕我斗膽,索性也就說了。殿下辭故土來西秦,不該是整日里飲酒作樂、醉臥它鄉(xiāng),和諸國王孫攀比斗奇。人言:‘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詾槿?。殿下以為自己聰明非凡,能在污濁里自由進(jìn)出,實際大愚若智,久立泥沼中,深陷尚不自知,待養(yǎng)成驕奢淫逸習(xí)性,何其哀哉!”一通話把我說懵了,我到底也沒做什么呀,于是解釋道:“你誤會了,昨日皇帝召見,與眾兄弟姊妹相聚,是故把酒言歡,夜宿東宮,也無不妥嘛?!绷加癖愕溃骸暗钕虏槐叵蜴忉?,問心無愧才好,欺人欺己終是害人害己?!蔽矣悬c不高興了:“良玉,你今日怎么了?好似把氣撒在我身上?!薄版桓?,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比缓笥终勂稹坝癫蛔敛怀善鳌钡牡览怼N矣行┎荒蜔?,感覺莫名其妙:“行行行,你是璞玉,我是朽木?!碧K良玉便閉口不言。

  我心中不大爽快,因為在自己寢居處還要受誡。但心里明白著,良玉并無惡意,只是怕我走上歪斜道路,才這般勸誡冒犯。于是過了一會兒,我主動去找良玉,想讓她寬慰。沒在她房間尋見,于是問侍女杜鵑:“你蘇姐姐去哪里了?”杜鵑說才巧見良玉提著一桶衣服去了后院。我趕緊過去,果然在后院,正在井邊放繩打水,周圍還有幾個丫鬟邊說笑邊洗衣。我走了兩步,思忖到眾目睽睽下,不好說,于是往回縮了半步。但又覺得沒必要想太多,可仍覺不妥,短暫掙扎一下,還是轉(zhuǎn)身返回。其實轉(zhuǎn)身回走的背影恰好被良玉瞅見,那是后來交心時,良玉親口談及的,此處不必再敘。

  回房后略覺疲乏,上床躺倒歇著,歪著頭看書,都是些話本劇曲。正看得興濃處,良玉進(jìn)來了,我還問開口,正巧她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像是讀心般默契。拿出手絹擦擦手,問我:“殿下,找妾下有什么話要講?”我合了書,問:“你如何知道?”良玉答:“杜鵑都說了。”我恍然大悟,笑笑道:“其實也沒啥,金枝玉葉花你要不喜歡,置于別處也罷。方才言語吃緊,都是氣話,不要在意。”“唉呀,殿下說的什么話。妾還擔(dān)心言語太重,失了分寸?!蔽覔]揮手道:“沒有的事。不過你也放心好了,奸邪之氣,奢靡之風(fēng),我是斷不敢沾惹的。你隨時監(jiān)督,瞧好著吧?!绷加裥Φ萌玢宕猴L(fēng),我也很開心。自此,我倆友誼日益增進(jìn),幾乎無話不談。有什么事問她,總能給出建設(shè)性意見,可以說和王德是我在秦國的左膀右臂。

  話說冬去春來,秦地的凜冽狂風(fēng)收斂了一下,萬物復(fù)蘇,一切充滿陽光活力。我在雍城和諸公王孫混得熟了,交了些“狐朋狗友”,日子過得也滋潤。這段時間我和朱文隸走得最近,因為住的地方也挨得近,比較好結(jié)伴出行。但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感情生活很混亂,常常流連忘返于雍城各個妓館紅院,認(rèn)識許多紅人名妓。其中最知名的一個名為馮仙一,不僅能歌善舞,還會琴棋書畫。朱文隸花了三千余兩銀子,重金為她贖身,養(yǎng)在雍城城東的一個雅致小院里。據(jù)聞馮仙一是西夏貴族,去年秦國攻克西夏多地,馮仙一變?yōu)榉敚夯厍貒鬁S為官妓,因其才貌出眾,很快成了一方名妓,引得秦國眾風(fēng)流公子爭相搶捧。得了馮仙一,朱文隸便沉醉在她的溫柔鄉(xiāng)里,而漸漸在聚賢山莊少留。聚賢山莊是羅歌公主與朱文隸常會之所,我早已知之,而且常受朱文隸邀請,我也常常進(jìn)出聚賢山莊,與羅歌公主交識為友。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nèi)说那榍閻蹛蹠俏乙簧眚}。那日二月初五,西北的風(fēng)還是很大,如刮刀般刮得臉生疼,我在朱文隸力邀之下,前去聚賢山莊往西五里左右的勾欄戲院聽?wèi)蛲嫠?,西戎北狄的珍奇水果、手工藝品、異域風(fēng)情等有趣得很,熱鬧非凡,眼花繚亂。羅歌公主也在,玩得開心。但歡快酣暢時,光陰易逝,轉(zhuǎn)眼夕陽西下。我自然是要回圣賢館,他倆與我走了一路,在分岔路口時,我掀開馬車廂布向他們告別。誰料他們沒有回應(yīng),于是我又提高了嗓音重復(fù)一遍,這時才得到回應(yīng)。然后,就見朱文隸俯身從他的馬車跳下來,馬車?yán)飩鱽砹_歌公主的聲音:“今日你若敢走,往后都別來見我了!”朱文隸沒答話,而是自己跨上匹馬,向我告別。我意識到氣氛不對,他倆應(yīng)該是有矛盾了。朱文隸只身策馬,走向了第三條路。羅歌公主掀開簾子,望向朱文隸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放聲大哭。發(fā)生了什么?我有點懵。想著丟下羅歌公主自己走不合適,于是下車去安慰她。可我連他們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好說些“有什么問題,慢慢解決”的正確廢話。

  果然猜的沒錯,羅歌公主與朱文隸之間已有裂痕,兩人多日來爭吵,鬧個不休。我聽不下去,但又不好一走了之,于是無奈道:“羅歌公主,我送你一程罷?!庇仓^皮聽她哭訴了一路,終于抵達(dá)她的府邸,趕緊別過。她還有意留我繼續(xù)哭訴,我潦草安慰一下,然后隨便找了個理由,匆匆別過。第二天課后,在回去的路上,我和朱文隸談到此事,朱文隸一臉陰郁,直呼“難纏”,拽著我問:“該怎么辦?”我給出的建議是“從心而動”。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心所想和我以為的大相徑庭。朱文隸和羅歌公主之間的愛恨情仇暫且不論,朱文隸沉浸在馮仙一的溫柔鄉(xiāng)里,又如何能與羅歌公主重修于好?我以為從心而動,擇一拒一,好始好終??伤笥覔u擺,若即若離,弄不好就翻船覆舟。一番交流后,我漸漸認(rèn)識到,這是一趟渾水。朱文隸雖然有了新歡馮仙一,但因其女俘官妓身份,不可能立為正室;而羅歌公主身份高貴,在朝中有一定權(quán)勢,肯定利于朱文隸仕途,但她脾性矯揉造作,無事生非,平時生活總有七七八八的瑣碎,朱文隸因此頭疼不已。于是乎,對兩邊都猶猶豫豫,一邊要穩(wěn)定羅歌公主情緒,一邊又要去馮仙一那快活,可這并非長久之計。

  沒幾日就到了朱文隸生辰,朱文隸早通知我們一幫子人白天去聚賢山莊的府邸大院作賀,其實是做給羅歌公主看;晚上卻讓我們?nèi)ヱT仙一所在的雅致別院處同歡共慶。我自然也去了,但晚上的節(jié)目實在有違良德,我趕緊溜了回來。但萬萬沒想到,在圣賢館門口遇見了羅歌公主。原來今日朱文隸生辰,但晚上卻不見蹤影,羅歌公主以為在我這里,于是尋了過來。我趕緊矢口否認(rèn):“不在不在,想是去了別處?!绷_歌公主一臉疑惑:“不對呀!早前他告我說晚間要赴你的約,是誰扯了謊?”“肯定不是我呢!”“嗯,公子不會誆我,我明白。但朱文隸究竟去了哪兒?煩請公子指明。”我趕緊解釋:“不行,我不能說?!薄扒笄竽愀嬷欢?,拜托啦!”我還是不說。但架不住羅歌公主三番五次懇求,感覺再拒絕就太不給顏面了,何況紙里包不住火,不如一吐為快,于是把朱文隸前往馮仙一住處的事和盤托出。羅歌公主又緊問馮仙一的事,我以為她早已知曉,又一五一十將馮仙一的凄涼身世以及朱文隸如何買下馮仙一,為之購置院落的細(xì)節(jié)吐露。眼瞧著羅歌公主臉色越來越難看,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還在以朋友的身份勸她想開點,要與朱文隸認(rèn)真溝通溝通,大不了好聚好散。最后我親送羅歌公主離開,走時,還見她的雙肩哆哆嗦嗦。

  后來,我才聽說羅歌公主氣急攻心,一下子抱病臥床。但事情遠(yuǎn)沒那么簡單,據(jù)聞馮仙一的住處來了一伙盜賊,屋子弄得七零八亂,而那晚醉宿在馮仙一處的朱文隸挨了好一頓揍,鼻青臉腫,可雍城知府查不出犯案人員。朱文隸回到廉讓樓,我去看望他,他給我好一頓訴苦,稱羅歌公主的母親安國公主揚言要打斷他雙腿,還去皇帝那兒告了一狀,皇帝把他在馮仙一處的院落查沒充公。我一時語塞,沒想到事情鬧到這步田地。于是把羅歌公主那晚來圣賢館尋他,以及我把詳情告知羅歌公主的事老實交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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