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旺本打算取了東西就馬上走,誰知他剛走出三苦堂,就被一個和尚給攔在了門口。
和尚長袖寬衣、寶相莊嚴。
張旺一看這和尚就有氣。
為啥?
因為他是老道的死黨。
當初在這大山一帶,最有名的就是一僧一道。
僧就是眼前這和尚虛若懷,道則是老道張道陵。
虛若懷曾是山上雞鳴寺的弟子,本是諸多弟子中最有慧根的一位,據(jù)說他在山頂做功課的時候,舌若燦花,能讓鳥獸圍聚。
也因為這份慧根,讓老方丈刮目相看,一直落力培養(yǎng),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再佛法一途有大建樹。
這虛若懷原本是一個挺本分又質(zhì)樸的和尚,不過有一天,他在做功課的時候遇到了上山采藥的張道陵。
張道陵就給他講了半天經(jīng)。
然后虛若懷就覺得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打開了。
從那之后虛若懷一下子就放飛了自我……
后來這虛若懷也從專精佛法變成了百業(yè)具通,據(jù)說后來老方丈去后山聽他講經(jīng),然后就看到他一本正經(jīng)指導山上無數(shù)公母鳥獸在捉對廝殺。
然后老方丈就崩潰了,掩面跑回禪房,躲在屋里嚎啕大哭。
從那之后就閉關(guān)不出,說要在佛前悔過去了。
老方丈一閉關(guān),虛若懷更是沒有了約束,他索性獨自下山,跟張道陵兩個在鎮(zhèn)里開了家佛道館。
然后兩人各管一攤,張道陵給善男信女講經(jīng),虛若懷給鎮(zhèn)民們摸骨卜卦。
這一僧一道還挺有人緣,在鎮(zhèn)里混得風生水起。
雖然兩個人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他們可不管這些,只要能自己開心就成。老百姓自然也不會太在乎,都當個樂子。
于是道士講經(jīng),和尚卜卦的趣事也就慢慢傳開,成為一樁笑談。
當然這虛若懷也并不是個沒本事的,之前老道出去收錢替人辦事,有時候虛若懷也會出手。
又一次張旺就見到他赤手空拳跳下一個潭子,之后潭里邊風起浪涌,過了好久才消停下來。
至于潭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從那之后,再也沒有小孩失足落水淹死了。
這虛若懷也不是什么壞人,問題是他跟老道有個同樣的毛病,那就是不守六根。
老道扯上了于寡婦,虛若懷就去了村里有錢人張百萬家給人家女兒摸骨。
不知道他摸骨的時候是不是施了什么邪法,從那次摸骨后,張百萬的女兒就每天往他那兒跑,一天不見面都不行。
老道還讓于寡婦流產(chǎn),這和尚卻干脆讓張百萬的女兒生了個小和尚。
后來整整三個月,張百萬都提著菜刀四處找人,不過說也奇怪,整整三個月張百萬都沒見到和尚的影子。
最后一怒之下,張百萬就落發(fā)修行去了,去的是雞鳴寺,修行地點在老方丈隔壁……
真是一場人間悲劇?。?p> 其實張旺一直想做一個能夠擺脫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高尚品德的人,可跟著這么兩個人慢慢長大,他總是下意識地就有些狂放……
小時候看到盤靚條順的過去,嘴里不自覺就來一句:“呦,這崇山峻嶺的,姐姐這是坐擁寶地啊!”
然后又自己后悔,這順口沒遮沒掩的亂說些什么?。?p> 但后悔歸后悔,這自小養(yǎng)成的毛病還真難改。
于是既傲嬌有有些管不住自己嘴的張旺就一直痛并快樂著。
所以張旺一見到這兩人就來氣。
“你來這兒有什么事嗎?”他問道。
虛若懷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旺,笑道:“有事沒事又怎么了,沒事我就不能來了?”
張旺道:“張道陵又不在這里,你來這做什么?”
和尚笑道:“我本來也不是要找老張啊,我是來找你?!?p> 張旺奇道:“你找我干什么?”
和尚道:“老張讓我給你帶點東西,順帶著捎句話。”
張旺揚了揚下巴,示意對方快說。
和尚從懷里摸出一疊東西,遞給了張旺。
張旺愣了一下,將東西接了過來。
這是一疊符箓,只有九張,不過每一張都是銀色的,圖案紛繁復雜。
張旺看了看,驚訝地抬起頭。
“五雷符?”
和尚點頭:“識貨!”
“這……,是他煉制出來的?”
和尚再點點頭。
張旺嘆了口氣:“老天真是不公啊,把這方面的才華都給了一個離經(jīng)叛道,不守道門規(guī)矩的家伙!”
和尚想了想,一咧嘴:“也是!”
張旺舉起手中符箓,來回翻弄著。
這符箓比平常的符箓略小一些,而且通體都是銀色的流紋,拿在手中,都能感受到里面蘊藏著一絲狂暴的能量。
張旺對符箓一道非常熟悉,也正是因為這種熟悉,才讓他對眼前的五雷符感到震驚。
道門符箓成百上千,但其用途五花八門,難以一言概之。
但有一點,就是所有符箓中,攻擊力強的肯定是威力最大的,自然也就是最難煉制的。
道門符箓中,攻擊類符箓也有幾十種,但其中最為常見的就是火符、金剛符、大力符之類,雷符因為煉制困難,加上煉制的手法和技巧要求也高,即便是在符箓界中都極少有人能煉出來。
比起雷符,更為強大的五雷符幾乎就是一個傳說,大家都聽說過,但是誰也沒見過。
這一次虛若懷把這些五雷符給了張旺,說明一直躲在暗處不肯見人的老道張道陵在修行上肯定是又有突破。
能夠煉制出五雷符,等于是擁有了一個能夠源源不斷產(chǎn)出大殺器的本事,這本事可通了天了。
看著這幾張流紋溢彩的銀色符箓,張旺甚至都有點躍躍欲試了。
不過他既擔心這符箓威力太大,放出去驚動他人。同時也舍不得把這么珍貴的符箓打出去,所以盡管手癢癢得厲害,他也沒敢貿(mào)然發(fā)動那五雷符。
看著張旺把這些五雷符翻弄半天之后又塞入懷中,虛若懷笑了笑道:“其實,他一直都在惦記著你,只是你們兩個都嘴硬,誰也不肯服軟而已。”
張旺抬手:“打住,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事,還有沒有事,有事就快說,不然我可走了!”
虛若懷苦笑一聲道:“看來我這說客又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