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過了多久,我沒有再回到那個地方,沒有再去那個池塘,沒有去折取那片竹林里的竹枝,沒有再看到那個老頭。
或許是時間沖淡了我的這種感受,上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8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小毛孩,整日無所事事地瞎玩,那老頭便及其地配合我。
將那和小腿差不多粗的竹子砍倒,再用砍柴刀劈破,取差不多一米的長度,三厘米的寬度,削成竹片再把不光滑的地方磨光,把竹片壓縮成弓形,用牢固或有彈性的繩子聯(lián)接兩頭,再固定好,一個小孩子常玩的竹弓就做好了??赡苁苣菚r的電視劇的影響,對古裝電視劇里的那些什么霸王槍、麒麟弓、流星錘、屠龍刀、倚天劍的很感興趣??傆X得自己拿到那些兵器后就能擁有想那些武林高手一樣的功夫,就能行俠仗義,浪跡江湖。
竹弓,木劍老頭都毫不吝嗇的花費他的那些竹子,木頭以及時間精力來為我做。對于我來說一張弓,一把劍的使用壽命不是很長。通常玩?zhèn)€四五天就玩得不知所蹤了,在那時,我對于我想浪跡江湖的想法也就變得淡了??蛇^個一個半月,當(dāng)我看到別的孩子玩著竹弓耍著木劍時,我那想浪跡江湖的想法又變得濃厚起來了。我便要叫老頭給我做一張竹弓。
每次只要我一開口,他就會默默地去柴房里拿起那把為我做過許多張竹弓柴刀,再在腰間綁好柴刀的刀鞘,去竹林里為我砍倒一棵小腿粗的竹子。竹子雖然不是很粗,但卻長得很高,如若是中午時分,我站在竹子下面,我會望不見天上的太陽。老頭手腳麻利,對于我來說已是龐然大物的竹子他兩下就把它給撂倒了。隔遠(yuǎn)處觀望,只見一把竹葉在眾多竹葉中緩緩下降。因為竹子旁還是竹子,所以要將竹枝先削去,才能把它從眾多竹子中取出。待竹枝削完,老頭不緊不慢地把柴刀放入刀鞘,用雙手抬起竹子底部,慢慢向外拉,等完全拉出,他就用起了右手抬舉上右肩朝家門前的空地走去。老頭個子不高,扛起竹子步子不緊不慢,放眼望去就像個中年大叔一樣。竹子尾部跟著老頭邁腳一上一下,一會兒碰到地,一會兒浮空,就像音樂家的手指跟著節(jié)拍點著桌子。老頭雖然走得不快但步子邁得穩(wěn)健有力,一會兒就到了房前的空地。只見他右手抓緊竹子的前部,右肩快地往旁邊一縮,“啪”地一聲,竹子就被摔落在地。之后,他就從堂屋里搬來一把小凳子,做起經(jīng)常做的竹弓來了。
現(xiàn)在,我不玩竹弓和木劍了,那個浪跡江湖的想法已經(jīng)消聲瀝跡,老頭也老得扛不動竹子了,可我想老頭能在我想要竹弓的時候就能為我重復(fù)一遍那時候的步驟。想著想著,我也該帶好衣服去那個有著池塘,竹林,老頭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