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渲,我這次只打聽到劉月荷父親與西達(dá)國的王室私底下有書信來往,具體內(nèi)容我是無法知道了?!卑叵獡u搖頭,即使被鳥兒們看見了書信內(nèi)容它們也不認(rèn)識字。
阿渲說:“西達(dá)國與咱們天朝快要開戰(zhàn)了,他父親這個時候偷偷與敵國王室有來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柏溪想不出一個五品官員能幫助西達(dá)國什么,會不會還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劉月荷的父親?柏溪不想去查了,她只想找出要害姐姐的人?!拔覄倓傊皇枪逝摚氩坏絼⒃潞勺约郝读饲?,她當(dāng)時慌亂的反應(yīng)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他父親一定已經(jīng)犯了誅九族的大罪!”
“那這么說.......小姐,她陷害你時用的羽達(dá)草就是西達(dá)國的人送給他父親的?”
當(dāng)初柏溪發(fā)現(xiàn)劉月荷在她的飲食里下羽達(dá)草的時候就曾疑惑過:這羽達(dá)草在西達(dá)國也很稀有,她一個五品官員的女兒是如何得到的,且日日加在柏溪的餐飲里持續(xù)了兩個多月,還有剩余?,F(xiàn)在想想,一定是從她父親那里得到的。
“如果,劉月荷不與我交代出要害我姐姐的人,我也會揭露他父親的丑事!如果她交代出來,即使她父親與西達(dá)國有勾當(dāng)?shù)氖卤蝗私野l(fā),我也有辦法讓他父親提早脫身;還能幫她母親尋來治療頑疾的良藥;六王爺也會原諒她,她還可以重新回到六王爺身邊,所以,她一定會答應(yīng)我的條件的!”
“小姐小姐,劉氏給你下羽達(dá)草的事是她自己做的吧,在您衣袖里藏紙符的事也是她做的,她確確實實害過您,您怎么還要讓她回到六王爺身邊呢?”阿渲一想起這些事就十分氣憤。
“阿渲,我是真的不想當(dāng)王妃,太累了!何況王爺已經(jīng)休了我了,不是么?”柏溪覺得自己根本不是當(dāng)王妃的料,還不如成全劉月荷,她一定會把六王爺照顧的很好。
“小姐,那休書沒有經(jīng)過皇上同意、上面也沒有皇后娘娘的鳳印,不作數(shù)的!”
“噓.......”柏溪對阿渲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阿渲聽見窗外有喳喳聲,是幾聲喜鵲在叫。
“小姐,發(fā)生了什么?”阿渲小聲的問道。
“我不告訴你!嘻嘻.......”柏溪捂嘴狡黠一笑,阿渲才知道自己上了自家小姐的當(dāng),和柏溪嬉鬧了起來......
深夜,整個王城靜悄悄,空中的月亮不知道被什么遮掩住,沒了光芒,只有那天上的星星點點滴滴的閃著微弱的亮光。一個穿著夜行服的人,在各個亭臺樓宇間的瓦礫上跳躍。此人身形輕盈,如飛燕一般凌空而行、時高時低,不留一絲痕跡......
終于,他立在一處高高的院墻之上,見四下無人,便又輕輕落在了院子里的房屋前。他推開窗子,敏捷滴躍進(jìn)屋內(nèi)。床上的帷幔并未像往常一樣束在兩邊,而是整齊的放了下來,他不可置信滴走到床前,伸出手去,又停在半空,他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努力控制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調(diào)整氣息,輕輕地把帷幔拉開一條縫隙,此時月亮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恰好升到半空,他借著那微暗贏弱的月光,終于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深呼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蘇沉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睡夢中的柏溪,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想問問她這些天去了哪里,卻又不忍打擾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在意柏溪的,他最初只是被迫配合那個人做了劫持柏溪的事,他對無辜的柏溪有些愧疚,想著以后幫她做幾件事情扯平,卻在知道她落水后害怕了起來,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惹人擔(dān)憂的女子......
“嘶.....”柏溪感覺到臉上涼涼的突然驚醒?!笆悄??”她揉了揉眼睛,看見了那個帶著金屬面具的人出現(xiàn)了在了她的床邊。
蘇沉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不知不覺、不由自主的撫上了柏溪的臉......
蘇沉縮回微微顫抖的手,轉(zhuǎn)身不敢看她。
柏溪坐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你來多久了,為什么不叫醒我?”
“剛來。”蘇沉的聲音有一些沙啞,在柏溪碰到他手的瞬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手好冰。”柏溪四下看了看,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在床沿邊。然后拉好帷幔,不留一絲縫隙。
“我游遍了湖底,沒有找到你?!碧K沉的語氣有一絲愧疚,還有一絲懊惱。
“什么,那個湖那么深,你為了尋我游遍了湖底?”看來蘇沉不止輕功好,游水功力也那么好。
“你沒事就好?!碧K沉想問柏溪很多問題,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苦,為什么遇到危險時不彈出鳴笛向他求救......但一想到柏溪如今出現(xiàn)在六王府,想必是和六王爺和好如初,問這些甚是多余,千言萬語只挑了這一句說出口。
夜有些微涼,柏溪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蘇沉兄,你還有沒有鳴笛了,你給我的那枚在我落水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p> 蘇沉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弄丟了。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新的鳴笛遞給柏溪。
柏溪高興的接過去,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根紅色長繩把鳴笛的尾部系住后掛在了脖子上。
“這樣就不會弄丟了?!卑叵拖骂^,發(fā)現(xiàn)單薄的寢衣領(lǐng)口有些凌亂,大片的鎖骨露在外面,柏溪緊了緊衣領(lǐng)裹起棉被再次抬眼望著蘇沉:怪不得他正襟危坐不敢看向自己。
“蘇沉兄,你為什么要到處找我?”
“我......不知道!”蘇沉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是在擔(dān)心我么?”柏溪調(diào)皮的問。
“嗯?!碧K沉這次意外的沒有否認(rèn)。
“蘇沉兄,你說過要帶我走,這句話還算數(shù)么?”
“你......我以為你不會走了?!笨磥硎虑椴皇翘K沉想的那樣,他的眼里漸漸有了光。
“三天后,我跟你走?!卑叵獔远ǖ恼f。
還要等三天,為什么是三天,這三天她要做什么?蘇沉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她,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她那么明媚動人、那么純真善良,自己卻像一只骯臟的傀儡,做著那些違背良心的事,他只配在黑暗中偷偷望著她。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蘇沉問。
“我想去玄機(jī)山!”
“玄機(jī)山?”
“是!”
這玄機(jī)山本是一座荒山,是蘇沉的師父玄機(jī)真人歸隱的地方,所以才有了玄機(jī)山這個名字。這也是他從小成長的地方,師父沒出事之前,他從沒有下過山,也沒有想過要出山。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自己從哪里來,只知道自己是被師父撿來的,師父教他讀書,傳他武功,還把這世間稀有的武林秘籍拿給他練,他的世界里只有師父一個親人。而如今,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個能讓他牽掛的人。
蘇沉問:“你為什么要去那里?”
“我聽說那座山上有很多稀世良藥!”
“你想要什么藥,我去給你取?!?p> 柏溪趴在耳邊輕輕的說:“你確定你能辦得到?是甘木草!”
蘇沉的耳朵麻麻的癢癢的,被柏溪突然的靠近弄的有些迷茫?!靶C(jī)山上沒有這種藥,我就是在玄機(jī)山上長大的!”蘇沉肯定的說。
“我知道,可甘木草就是長在你們玄機(jī)山上......”柏溪說完打了個哈欠輕輕地靠在了蘇沉的肩膀上。
蘇沉本就僵直的身體更是不敢動了,眼睛直視前方,靜靜的夜里,仿佛能聽見心臟的胡亂跳動聲音。
蘇沉努力平息自己,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什么轉(zhuǎn)過頭看著柏溪:“你說的可是山海經(jīng)中甘木神樹?”
“算是吧!”
“甘木神樹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的不死樹,傳說久吃甘木的人可以長生不老,可那只是傳說!”
“想不到你還讀過山海經(jīng)?。俊卑叵痤^驚喜的望像蘇沉?!笆廊酥恢獋髡f中的甘木神樹能長生不老,并不知道這世間還有種能治百病的甘木草,因為它極其稀有,長像卻和普通野草并無二致,很難讓人發(fā)現(xiàn),只能靠氣味辨別。”
蘇沉眼里有一絲驚訝,發(fā)現(xiàn)柏溪正在看著他,他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莫名有些局促不安?!澳闶侨绾蔚弥?,消息準(zhǔn)確么?”
“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消息絕對是準(zhǔn)確的!”柏溪輕輕嘆了口氣,如果當(dāng)初能早點知道這世上有這種草藥,也許娘親就不會死了。
“好,我答應(yīng)你。”
“真的?謝謝蘇沉兄.......”柏溪高興的抱著蘇沉胳膊搖了搖,這是柏溪第一次對一個男人使用美人計,才使了一點點而已,居然如此好用!
“但是我只能帶你一個人上去?!碧K沉突然說道。
“可蘇沉兄,找甘木草不一定需要多少時日呢,山里荒涼,如果我不帶著我的婢女誰來伺候我?”
“我伺候你!”蘇沉想也不想滴回答。
柏溪聽了這話意外地看了看他,又低下了頭,面頰燃燒著鮮艷的紅暈,她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輕輕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