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鵠心中其實(shí)也是有些愧疚的。
在仲文清知道他是女兒身的時(shí)候,就開始安排這間事情了。
仲文清一直不讓他插手這件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而仲涵曦偏偏按照仲文清的安排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她并不知道真相,所以御鵠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仲涵曦會變成這樣子。從她突然回來京都的時(shí)候,御鵠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但是他又想不明白是為什么。
在加上仲文清的強(qiáng)勢安排,他也不好在多做反駁。
“恩師,這樣會耽誤涵曦一生的?!?p> 仲文清愣了下,而后淡笑,“陛下,您的身份決定了您絕對不能像常人一樣娶妻生子,除此之外,您有什么辦法能夠堵住悠悠之口,不立后,不選妃?!?p> 御鵠默了。
“以一人之力,能夠保住西楚的基業(yè),我覺得很劃算。”
“恩師。”御鵠欲在說什么,仲文清抬手打斷了他。
“陛下不要想得太多了,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日后的事情,日后在來考慮。這次涵曦若是順利,可以達(dá)成我們的目的,等到將來,陛下您掌握了真正的大權(quán),什么事情做不了?”
仲文清說的輕描淡寫,但其中深意,御鵠還是聽進(jìn)去了。確實(shí),現(xiàn)在他示勢弱,皆是因?yàn)橥蝗坏腔?,根基不穩(wěn),還有那些頑固在朝中攪來攪去,不愿聽從丞相安排,所以讓他束手束腳的。
這次若是能夠?qū)⒎背呛拥痰膬?nèi)幕查清,朝堂上自然能夠清肅一大批人,到時(shí)候就有機(jī)會打破現(xiàn)在的局勢。
只要支持他的人多了,還愁找不到辦法嗎?
“嗯,恩師,日后我會對涵曦好的?!庇]靜默的做出決定?!安贿^,日后涵曦若是有了喜歡的人,您可不能插手。就算是朕給她的一點(diǎn)補(bǔ)償。”
仲文清沒有一挑,“莫非陛下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
御鵠嘿嘿一笑,“哪有,就是隨口一說。現(xiàn)在人人都知,我和涵曦是兩情相悅呢,誰敢來招惹她。我也會牢牢給她把關(guān)的?!?p> 仲文清嘆息的搖頭,沒想到御鵠竟然還有這么不著調(diào)的時(shí)候。
“陛下趕緊成長起來才是最重要的,這兒女私情的事情,還是少要關(guān)注了,沒得浪費(fèi)精力。日后她若真有了喜歡的人了,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我又為什么要棒打鴛鴦?”
“嘻嘻,我就知道恩師最好了?!庇]笑瞇瞇的,竟然靠在了仲文清的肩上?!皩α?,恩師。我想一會兒去見見林紓。”
仲文清眼神一滯,而后不動聲色的看向御鵠,“陛下這是決定了?”
御鵠點(diǎn)頭,“嗯,反正他早就知曉了我的身份了,而且他還救了我的性命,這等恩情日后也是換不清了的。更重要的是,他只怕沒有幾年的壽命了,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也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在可憐他?!?p> 當(dāng)年御鵠及時(shí)的拿回了靈弦才,救了林紓一命,林紓的傷勢立刻就控制住了,身體恢復(fù)的極為迅速但是卻是后繼無力的脈象。
這幾年,御鵠四處收集續(xù)命的靈藥,或以高價(jià)購置,或以物易物。反正他父皇給他留了很多的寶貝,只要能換到續(xù)命靈藥的,他都在所不惜。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林紓的壽命雖然受到了損傷,但是身體健康卻是恢復(fù)到往日的水平。
那續(xù)命良藥,也確實(shí)是良藥,讓他的身體一直都保持著穩(wěn)定的樣子,沒有破敗。
御醫(yī)也說了,只要能夠穩(wěn)定下來,那么壽數(shù)是能夠相應(yīng)的延長的。
而這兩年,兩人時(shí)常見面,身份的秘密已經(jīng)被揭開了,先時(shí)御鵠還有些擔(dān)心,要是林紓不能接受怎么辦,但是后來兩人驚人處的極好。
林紓對御鵠多有偏照。
日久見人心,兩人竟然有了感情。
這事,仲文清也是知道的,只是原先她的想法是多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就多一分危險(xiǎn)。欲想除掉林紓,但是一想到林紓的身份,又有些瞻前顧后。
后來見林紓和御鵠之間相處的極好,也就想著,只要御鵠能夠掌控住林紓,那么也無所謂了。
畢竟林紓的壽數(shù)不會有多長的,只要多盯著就行了。
“林紓的壽數(shù)你心中有數(shù),恩師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此刻你再怎么喜歡他,也要面臨著他時(shí)刻可能會離去的危機(jī)。感情的事情是最難琢磨的。別日后彌足深陷,爬不出來了。到時(shí)候就別怪恩師狠心,將他林紓挫骨揚(yáng)灰?!?p> 挫骨揚(yáng)灰四個字,說的擲地有聲,堅(jiān)決如鐵。震得御鵠心中一沉。
“我知道的,我只想現(xiàn)在不留遺憾,不想日后后悔。您應(yīng)該要相信我的,拿得起放得下。就算他不在了,他也在我心里?!?p> 仲文清嘆息的搖頭,“癡兒,你去吧。別讓人瞧見了?!?p> “哎?!庇]點(diǎn)頭,歡快的離去。
瞬間,屋里就清冷了。
繁城。
這里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個繁花似錦的城池。
這里一年四季都是鮮花盛開的,每年都有不少的人來這里賞花。
仲涵曦來到這里也是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若是此番不為公事只為游玩的話,想必會更加暢快。
“小姐,我們找家客棧住下吧。”初七指著不遠(yuǎn)處的客棧,建議到。
仲涵曦瞧了眼,搖頭,“不,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后到城里逛一圈。晚上在找住的地方。”
初七不明白仲涵曦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非得晚上了在來找住的地方。
不過還是聽從仲涵曦的安排,兩個人找了間酒樓吃飯去了。
在大堂里坐著,兩人倒是聽了些有趣的事情,說是繁城又快要舉辦花會了,花會是繁城的節(jié)日,很是熱鬧?;旧厦恳患径紩e辦。
又說繁城知府的小孫子,最近病了,請遍了繁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又說最近謠言四起,說是河神娘娘又要發(fā)怒了,據(jù)說就在花會的那一日會水淹繁城。不過這話說得悄聲,要不是仲涵曦他們隔得近,壓根兒就聽不見。
“小姐?!背跗呖粗俸兀疽庖灰偃ピ敿?xì)的打聽一下。
仲涵曦?fù)u了搖頭,他們說得小聲,自然是有避嫌的意思,若是上門去打聽,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偷聽了。
“既然是流言,那就還有旁人知曉。”
初七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仲涵曦的意思。
吃完飯,兩人如同剛進(jìn)城一樣,逛起了街。
“瞧一瞧,看一看啊!”街邊的叫賣聲,連綿起伏。
“小姐,你看,雜耍?!背跗唢@得很高興,雖然平日里是個嚴(yán)肅的小姑娘,但是出了京都,竟然恢復(fù)了本性的活潑。
“是啊,很熱鬧呢。”仲涵曦也很高興,就當(dāng)做是來玩耍的,順便查案吧。
她也一時(shí)玩心凸起,兩人跑去看雜耍了。
原本兩人進(jìn)城的時(shí)候,還有人覺得她們有些奇怪,跟了半天,這會兒見他們好像跟別的進(jìn)城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便悄悄的退了。
“小姐,他們走了?!背跗咝÷暤恼f。
剛一進(jìn)城,初七就感覺到了身后有兩個人的氣息,仲涵曦的意思是先不動聲色,看看他們想要做什么。
“嗯,看來這里的秘密不少??!”
“好!”周圍的人一陣高呼,給那雜耍的班子鼓著掌。
又瞧了一會兒,兩人便退了出去,一會兒到這個店子里瞧瞧,一會兒到那個店子里坐坐。
兩個人徹底的玩了一場。這時(shí),路過某個賣首飾的攤位時(shí),仲涵曦被上面的某個盒子吸引了目光。
“小姐,你在看什么?”初七見仲涵曦站著不動了,奇怪的問。
仲涵曦走過去,看著那胭脂盒,盒子上刻著一枝山茶花。
“哎喲,小姐眼光真好,這胭脂盒是新的的,中間這山茶花可是紫檀木刻的。”攤主熱情的推銷著這胭脂盒。
仲涵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里的胭脂盒。
“哎,姑娘可要買了它?”
初七見仲涵曦不說話,見她是喜歡的,便徑直給了銀錢,給買了下來。
“多少銀兩,難得我家小姐喜歡,買了?!?p> “嘿嘿,這紫檀木也不多的啊,看姑娘真心喜歡,就不喊價(jià)了。普通的胭脂盒,我都賣三百文,這鑲嵌了紫檀木的,五百文不二價(jià)?!?p> 初七尖著目光瞅了瞅那鑲嵌上去的紫檀木,算了,不與這奸商計(jì)較了,難得小姐喜歡。
“小姐,走吧?!?p> 仲涵曦回過神來,跟著初七走了。
只是腦海里不斷的冒出一些畫面,她不記得有見過紫檀木雕刻的山茶花的東西,怎么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出山茶花的樣子。
仲涵曦?zé)o奈的搖搖頭,心道:算了,想不通不想了,興許是什么時(shí)候見過了,不記得了。
如此想著,正要將那胭脂盒收起來。突然旁邊傳來一股推力,手上一松,那胭脂盒就飛了出去。
“哎!”仲涵曦正欲喊叫,卻被初七扶著讓到邊上。
竟是一個菜農(nóng)推著車,不小心撞到了她。
“小姐,你沒事吧?!背跗呔o張的看著她。
仲涵曦?fù)u搖頭,“我沒事,老人家,你沒事吧?!?p> 那菜農(nóng)本來誠惶誠恐的,怕人追究,緊張的看著仲涵曦,“貴……貴人無事吧,小的,不是故意的?!?p> 仲涵曦笑了笑,“沒事的,老人家你以后多小心吧。”
那菜農(nóng)千恩萬謝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