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并不虛假,可夜王擔(dān)心的并不是武王哪里如何交差,恰恰是秦嵐那個暴脾氣。
話沒說完,只聽周靜仰天一聲痛喊。
“秦王…”
夜王眉頭緊鎖,一個閃身立刻來到周靜身邊。
只見周靜憤怒的雙眼布滿血絲,秦浩的周身像被燒焦一般,散發(fā)著黑色的焦臭。
此時夜王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秦浩若就這樣死了,秦嵐只怕會讓整個大周陪葬。
夜王半跪下去一搭秦浩的脈搏,右手忍不住的開始顫抖,內(nèi)心波瀾起伏,恐慌彌漫心頭。
“這,這如何是好?”
周靜一雙血眼盯著夜王。
“回去告訴父王,周靜已死,從此大周再無長公主!”
說完,抱起秦浩一步一步向蠻荒走去。
夜王的內(nèi)心猶如千刀萬剮,此刻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他知道秦浩愛民如子,大秦邊關(guān)告急,他身為大秦王室,怎會坐視不理?
可這件事看上去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秦浩為何一人前來?
這是他想知道的,莫非?
一個念想在他腦海浮現(xiàn),他想挽回點什么,周靜與秦嵐絕非無情之人。
只要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秦嵐與周靜或許不會為難大周。
夜王心中計較著,看著不遠(yuǎn)處冷冷發(fā)笑的黃泉,他氣的全身顫抖。
“你為何一定要與大秦過不去?
既是十二幽冥少主,為何如此歹毒?
你知道秦浩若有事,秦嵐定不會善罷甘休!”
夜王一改平時溫文爾雅的狀態(tài),對著黃泉就是一頓問責(zé)。
黃泉眉頭一挑。
“秦嵐有何可怕?
我就是要讓秦嵐也感受到這失去至親的滋味!”
“糊涂!紅葉城被屠,秦嵐遠(yuǎn)在天邊,怎會與九黎尸寵有關(guān)?”
“若不是她故意放出幽冥古卷引我去東海,尸寵屠城我就不會失去父王和至親!”
夜王沒想到黃泉竟然將這份仇恨算在了秦嵐頭上,若被秦嵐知道,這黃泉縱然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秦嵐砍的。
“原來是你逃避現(xiàn)實,不敢面對自己的貪心,所以將這些過錯算在秦嵐頭上,真是可恥至極!”
聽聞夜王這般說他,黃泉驚慌了起來。
“不,不是的,是秦嵐引我去的,我要打敗她,一定要打敗她…”
黃泉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大周營帳走去。
夜王眼睛微瞇,目前只能將黃泉交出去,才可以保住大周。
想到這里,夜王快速向黃泉追去。
大周營帳中,余天被抬了進(jìn)來,夜王快速給余天喂下一粒藥丸,并將他的四肢用木板固定。
看著一代名將之后,竟被傷成這樣,大周的其他將領(lǐng)如何看待?
一連串的問題在夜王腦海中過,為了護(hù)住大周,他只能鋌而走險。
黃泉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夜王便將十二幽冥召了出來。
“你等今日所犯之錯,我也互不住。
既然你們追隨了少主,便隨他一起離開大周吧。
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待在大周,也不可以再回幽冥殿!”
十二幽冥立刻跪下對夜王磕頭求饒,黃泉站在一邊很是不解。
“你如此懼怕秦嵐?如何將大周統(tǒng)一大陸?”
“住口!休要多言。
大周并無想統(tǒng)一大陸,或許以前有,自從秦嵐入神后,武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武王深知秦嵐無心成王,更無心統(tǒng)一大陸,她的胸襟與氣魄是你這一生都無法企及的?!?p> 黃泉聽完,冷冷一笑。
“你們這是在做白日夢,她若無心成王,無心統(tǒng)一大陸,那百萬銀龍軍作何解釋?
傷我大周夢九憂,重挫九黎,卻唯獨沒有動大秦,為何?
雖然她離開了大秦,可你別忘了她姓秦,是大秦的第一宗主!”
夜王沒有再作辯解,揮揮手,讓十二幽冥帶著黃泉離開。
雖然他知道,只要黃泉還在這個大陸,秦嵐就會找到他。
除非…
夜王沒有說,也不敢想。
若讓黃泉知道十二幽冥的真正用意,只怕這個大陸再無安寧。
黃泉望著漫天黃沙,心頭一酸,竟落淚了。
這一刻,他不知道何去何存。
去九黎?他看不上效忠九黎宗主那個邪物。
去大秦?他搖搖頭,只怕大秦人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去蠻荒?那里高手如云,更是秦嵐的大本營。
去東海?秦嵐怎會放過他?
想來想去,他只能向鴻蒙劍陣走去。
因為那里山川秀麗,大周與大秦的邊境,應(yīng)該沒有人會管他。
十二幽冥禿廢的低著頭,一路隨黃泉消失在黃沙中。
周靜在大秦邊境遇到了殤,那個大秦一等一的上將軍。
看到心如死灰的周靜時,殤的眉頭更加深鎖。
終究,他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牧王的一份親筆書信,卻斷送了秦浩的一生。
他躍下戰(zhàn)馬,半跪下去,雙手準(zhǔn)備接過周靜手中的秦浩。
卻被周靜一聲厲嗬。
“滾,不要碰他!”
殤愣在當(dāng)場,秦浩雙眼緊閉,離得這么近,感受不到一絲氣場。
他的內(nèi)心悲痛至極,想要開口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周靜冷冷的看了眼殤,抱著秦浩繞過殤,走進(jìn)黃沙中。
灰頭土臉的一對夫婦,曾經(jīng)為大秦付出所有的靖安王,竟落的這個下場,實在讓人寒心。
風(fēng)過,天空一道光影落在周靜身邊。
玄武跳下鬼面麒麟,哭喊著。
“怎么會這樣…
嵐兒,嵐兒知道了怎么辦?”
這一刻,周靜突然如獲釋放,淚水奪眶而出,再也無法壓制。
從夜王到殤,沒有一人說秦嵐看到會如何,她,也在擔(dān)心,甚至有些害怕。
一邊是親身骨肉,一邊是至親之父,叫她如何選擇?
正想著,一道白影穿過黃沙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玄武,鬼面麒麟,以及周靜,感受到漸漸逼近的氣場,心頭咯噔一下。
來了,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
轟…
漫天黃沙被揉成了一團(tuán),重重拍進(jìn)沙中。
縷縷陽光溫柔的灑在秦浩的臉上,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周靜不敢抬眼,她怕一抬眼再也無法控制眼中的淚水。
“母親大人,父親怎么了?”
如此輕描淡寫,卻又溫柔的聲音,讓周靜同玄武的眼角掛滿了淚水。
那雙芊芊細(xì)手接過周靜懷中的秦浩。
“父親,嵐兒來遲了?!?p> 只這一句,鬼面麒麟淚如泉涌。
周靜低著頭輕聲啼哭著。
玄武掩面而泣,不敢看秦嵐。
她們都知道,秦嵐此時只是在強(qiáng)忍,耳邊響起秦浩那爽朗的笑聲。
“我家嵐兒是最了不起的。
我家嵐兒是大秦的宗主啦。
你猜咱家嵐兒這次用了幾招制服了巡防營?”
一字字,一句句,那些熟悉的聲音,回旋在秦嵐耳邊。
秦嵐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用袖子拭去父親臉上的血澤。
突然抬頭瞇著眼睛說到。
“玄武,帶父親回去!”
玄武震驚,接過秦浩,放在鬼面麒麟背上。
一轉(zhuǎn)身,秦嵐已經(jīng)不在。
周靜與玄武幾乎同時察覺到什么,大聲喊到。
“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