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科勒城內的混亂終于逐漸平息下來,叛軍士兵們也開始在城中集結的時候,荊棘軍團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南城門。
戴維踏著滿地的廢墟,迎著初升的朝陽,大步走進了科勒城。
荊棘軍團的士兵們正在忙碌地打掃著戰(zhàn)場,并開始架設一些簡單的防御設施。
炮兵團的矮人們已經(jīng)將野戰(zhàn)炮和迫擊炮拉進了城中,在高處架設并調整好發(fā)射角度。
這次出征,荊棘軍團還帶上了十五挺最新研制出來的馬克沁重機槍。
漆黑的槍身,粗大的槍管,反射著冰冷的寒光,只是擺在那里就是個令人生畏的怪物。
重機槍,這種火力兇殘的殺人利器也終于被戴維帶到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它們將會吞噬多少條鮮活的生命。
城中的自然神教“大軍”也在幾個高級軍官的指揮下開始結成簡陋的軍陣,向著南城門奔涌而來。
而偉大的自然神教教主——費舍爾先生,則來到了神教教堂之中。
這當然不是因為費舍爾先生害怕前往戰(zhàn)場,而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刻明白了自己的軍事指揮水平,于是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決定將指揮權交給專業(yè)人士,而他則將從自己的“專業(yè)”方面給予士兵們精神上的支持——向神祈禱。
就在費舍爾靜靜地站在教堂中央,虔誠地向著神靈做禱告之時,自然神教的士兵們也開始向荊棘軍團的陣地發(fā)起了亡命沖鋒。
看著向自己沖來的叛軍士兵,戴維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這些人衣著都不統(tǒng)一,也沒有軍服,而且基本上沒人穿著鎧甲頭盔等護具,雖然這些東西在荊棘軍團的槍炮面前確實也沒什么用,但一些人連刀劍都沒有,揮舞著木棍就往前沖是幾個意思……看不起人呢?
不過,這些叛軍士兵的士氣倒是很激昂,他們全都瘋狂地吶喊著,悍不畏死地沖了過來,仿佛胸前的那塊帶有“自然祝?!钡男盼镎娴哪茏屗麄兊稑尣蝗?。
在叛軍沖到百米左右的距離時,戴維才不慌不忙地下令射擊。
噠噠噠……
十五挺馬克沁重機槍頓時呼嘯起來,夾雜著數(shù)量眾多的布雷迪步槍的聲音,仿佛一陣猛烈的風暴掠過海面,帶起無數(shù)鮮紅的浪花。
叛軍的沖鋒隊伍瞬間就被沖擊地七零八落,倒下的士兵不是一個一個,而是一大片一大片。
馬克沁重機槍交織成的死亡封鎖線,讓這些叛軍胸前佩戴的“自然祝福”顯得格外可笑。
瓢潑的彈雨無情地傾灑在叛軍士兵身上,瞬間將他們撕扯成殘缺不全的碎片,仿佛一張張脆弱不堪的紙片。
后方的炮兵們只轟擊了一輪,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發(fā)射的必要了。這些叛軍根本無法在馬克沁重機槍和布雷迪步槍組成的火力封鎖下,對荊棘軍團的陣地造成任何的威脅。
不過短短三分鐘的時間,荊棘軍團陣地前三百米內便再也沒有能夠站著的生物了,呼嘯掃過的彈雨還是繼續(xù)傾撒著,將地上的尸體打得千瘡百孔。
叛軍的高級指揮官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經(jīng)歷一場噩夢。但他們還是咬緊牙關,揮舞著軍刀,大聲指揮著士兵們繼續(xù)發(fā)動沖鋒。
又是一群被洗腦的叛軍士兵沖了過來,他們中很多人甚至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看這尸橫遍野的人間地獄,仿佛一個個沒有意識的動物,口中高呼著誰也聽不懂的口號,不斷亡命往前沖,然后被呼嘯而來的機槍子彈毫不留情地打死。
看著這些如同稻草一般被無情收割的生命,戴維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絲漣漪。但他又立即雙拳緊握,將心中的那點憐憫強壓下去。
“真是可怕的殺人工具呢?!币淋搅沼朴频貒@息一聲,然她輕輕轉過頭來,目光熠熠地望著戴維,問道:
“子爵大人,您是怎么發(fā)明這些威力如此之大的火器的呢?”
雖然她在竭力隱藏,但戴維還是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恐懼和迷惘。
不過,戴維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回應她的感嘆,只是定定地看著前方一個個排隊上前接受“槍斃”的叛軍。
如今,他的內心越來越堅硬,越來越冰冷,半年來的征戰(zhàn),從依科行省到科贊群島,再到如今的科勒城,見慣了死亡的戴維,也漸漸銷去了緊張和怯懦,此時的他已經(jīng)越來越像一位合格的將軍了。
戰(zhàn)場之上容不下溫情和憐憫!
在丟下幾千具尸體,卻沒能取得任何進展后,叛軍士兵們終于退縮了,他們不愿再這么傻乎乎的沖向敵陣,連敵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就毫無尊嚴地死去。
幾個叛軍指揮官大聲叫罵著,嘶吼著,甚至拔刀揮砍著,卻仍舊無濟于事。
這時,費舍爾終于從教堂中走了出來。
他也得知了前線的情況,現(xiàn)在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了。再不出來,恐怕他的自然神教信徒們都快跑光了。
看著眼前這幾位高級軍官頹喪的嘴臉,費舍爾恨不得將他們一刀一刀全部捅死。但是,他還是保持著從容淡定的微笑,勉強說了幾句話來安慰他們。
然后,費舍爾站在高臺上,面對著惶恐無助的信徒們,忽然將手中的權杖高高舉起,口中高聲喊道:
“兄弟們,這是自然神賜予我們的考驗,不要驚慌,不要害怕,相信神的指引,去吧,神永遠與你們同行!”
就在費舍爾厲聲大喝期間,正好有一片烏云從科勒城上空飄過,整座城池瞬間陰暗下來。
費舍爾精神大振,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神靈的旨意,他忘乎所以地揮舞著權杖,口中不斷吐出聽不懂的咒言,狀若瘋狂。
周圍的自然神教信徒們也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他們口中嗷嗷直叫,發(fā)瘋一般地揮舞著手中武器,然后,不需要指揮官們再次用軍刀驅趕,便自發(fā)地向著荊棘軍團的陣地沖去。
整個科勒城都因此沸騰起來,大地在顫抖,狂風在呼嘯,數(shù)不盡的叛軍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地涌向了荊棘軍團,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們淹沒。
一時間,勝利的天平似乎又向著自然神教一端傾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