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夢見

　　唐與言出了門，走到君啟門前，敲了敲，門很快的從里面打開了。

　　君啟道：“你終于來了?！?p>　　說完，他讓開身子，示意唐與言進(jìn)去。

　　等人進(jìn)去了，才關(guān)上門，說道：“你知道姜公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問題似曾相識，唐與言面不改色的撒謊道：“不太清楚，不過很奇怪的是，我什么都沒說，他就知道我是外來者?！?p>　　君啟道：“應(yīng)該是你那把劍的問題，聽其他人說，你因為這把劍被那些紅衣人請上了二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把劍就是姜以漁鑄造的?！?p>　　他頓了頓，說道：“恕我冒昧，小唐，你這把劍是從誰那里得來的？”

　　唐與言慎重道：“是從一個黑衣人那里得來的?！?p>　　“黑衣人，是剛剛那個叫趙離端的人嗎？”

　　唐與言裝作思考的模樣想著，過了一會，搖頭道：“聲音不像?！?p>　　君啟道：“給你劍的人應(yīng)該是姜公子認(rèn)識的人，他跟姜公子提到過什么，所以你才會一眼被識破?！?p>　　唐與言點頭，“有道理?！?p>　　以錯誤的消息推理出的這個合理的說法，可以順帶一用。

　　君啟在半空中點了點，說道：“小唐，我先下線向游戲官方匯報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找我，你就說我需要休息，讓你轉(zhuǎn)告我就好。”

　　游戲官方？指的官府？

　　唐與言應(yīng)道：“好。”

　　君啟轉(zhuǎn)身躺在床上，把被褥蓋好，就下線了。

　　唐語言感覺眼前似乎微閃了下，然后就聽到君啟的呼吸在一瞬間平緩下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極好的視力讓她能看清被褥輕微的起伏著——玩家下線了后的身體在一瞬之間陷入沉睡，擁有呼吸，不是死的。

　　假設(shè)上天所論的靈魂真的存在，那么失去靈魂的活著軀殼，是算奇談怪論里的僵，還是算一具只是活著的尸體？

　　唐與言沒有深究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君啟的房間里沏茶，看著氤氳的霧氣蔓延至眼前。

　　三天的時間，以君啟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能讓那個罪人受到制裁？

　　……

　　次日午時，君啟來找回到房里的唐與言，說了一個消息。

　　“犯罪的那個人是大世家的嫡系，君家不想得罪對方，通過異能封禁了這類消息的提交權(quán)限。小唐，我記得唐家參與過第二世界條例的制定，嚴(yán)格要求在游戲中不能以任何主動形式去殺害任何一個對其沒有威脅的NPC，否則按罪同論。”

　　“我已經(jīng)查清了，他教唆人殺了在游戲背景里素有清貧為民美名的老宰相一家，教唆人放火燒屋，差點燒毀一片森林，你只要告訴唐家人，他們不會坐視不管?！?p>　　唐與言沉默了會，問道：“那你怎么辦？”

　　君啟道：“做出這個決定我已經(jīng)想好會離開君家了，君家不養(yǎng)閑人，也不養(yǎng)我這種不聽話又麻煩的人?！?p>　　唐與言繼續(xù)調(diào)轉(zhuǎn)話題，“那你徒弟呢？他是什么想法？”

　　君啟道：“徒弟還是徒弟，只不過我不是他唯一的一個師父了?！?p>　　唐與言最后才說道：“我在唐家沒有存在感，我不清楚能不能幫到你們。”

　　君啟鼓勵道：“你可以做到的?！?p>　　唐與言：“……”

　　送走君啟后，唐與言感覺到了久違的壓力，她緊縮眉頭思索著辦法，最后選擇重新探索這個游戲的其他功能。

　　不知道是不是她是意外成為玩家的，除了人物屬性、背包、好友、隊伍和地圖外，她打不開君啟說過的論壇，也打不開退出游戲的面板，做不到君啟口中輕而易舉的：下線，傳話。

　　唐與言有些著急，她以前調(diào)侃過姜以漁，像他那樣淡漠疏離的性子，就算找到了喜歡的姑娘，那姑娘也不一定喜歡你。

　　許是一語成讖，又或許是有緣無分，終究，陰陽兩隔。

　　——這是她在聽到為妻復(fù)仇這件事情后，不敢問出口的戲言。

　　不管是什么，當(dāng)支撐姜以漁不會就此崩潰失常的支柱壓在自己身上時，她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實現(xiàn)。

　　君啟那邊的唐家再無法觸及，她也能找到一條通道去傳遞話語。

　　唐與言想到就做，把門用帶鎖的插銷鎖住，從包袱里拿出一根針卡死鎖孔，然后換回了毒圣的裝束，還未束發(fā)便翻窗出去。

　　今天沒有下雪，天氣還十分晴朗，唐與言卻覺得這就跟六月飛雪一樣，難得一見的同時，預(yù)兆著什么。

　　她快步走到城中屬于弒樓的據(jù)點，門是開著的，里面的人還在，并沒有像之前她路過其他店家，一眼望去不是關(guān)著的，就是空的連人都沒有。

　　魔教掌控了整座江虞城，卻沒有動弒樓的人，這讓唐與言有些猜不透這究竟是示好還是示威。

　　她想到這里，立刻打住，不再花心思去想那些，跟柜臺的人點了點頭示意，就越過他直接走向后屋。

　　“唉唉唉，客官，你這是干什么？”

　　唐與言掃了眼空無一人的后屋，問道：“其他人呢？”

　　“哈？什么人，這小店就咱家一人啊。”

　　唐與言聞言，詫異道：“你是魔教的人？原來這里的人呢？”

　　那人撓了撓頭，想明白眼前的人是誰了，說道：“尊主請他們暫住江虞城外的小鎮(zhèn)，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呢?！?p>　　唐與言問道：“趙離端那里扣下的外來者中有幾個姓唐的，會點毒術(shù)，精通暗器?！?p>　　“這……這好像有的，不過毒圣你要收徒的話，也得請示尊主?！?p>　　“誰跟你說我要收徒，我要找人！”

　　“呃，這不是各個門派都收了幾個外來者？天賦不錯，有毅力，學(xué)的又快，基本都是好苗子?！?p>　　唐與言：“……趙離端在哪？”

　　“城東最大的那個院子?！?p>　　……

　　唐與言在大院子里找到了趙離端，說明了來意。

　　令人意外的是，聽聞她來意的趙離端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眼神像是長輩看待有為晚輩一般，和藹卻又因為硬朗的年輕面龐產(chǎn)生了一些不和諧。

　　“人就在西邊的廂房里，至于是第幾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問問?！?p>　　唐與言道謝，趕去西廂房。

　　趙離端的好說話讓她想起了見到自己面容后改變態(tài)度的襄王，這次，她又是因為誰而獲利？

　　唐與言順利找到的人，試探了會，以君啟他們口中發(fā)布任務(wù)的形式讓這個處于曜派提早離開，又因為趙離端的分押，導(dǎo)致不清楚真相的真正唐家人幫忙。

　　那名唐家人聞言，義憤填膺道：“放心，我一定會幫這個忙的！額，不過毒大哥，那個，我不是威脅啊。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在我稟報之后，讓那個尊主先放我出去??？我有個委托快到期了，到期了要賠錢的！”

　　唐與言道：“可以?！?p>　　“那就好?！?p>　　做完這一切的唐與言回到明悅樓，翻窗回去，換回裝束，躺在床榻上，靜靜地等待著。

　　……

　　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二天，姜以漁告訴唐與言，他夢見了那個人認(rèn)下了自己的罪，向老宰相一家祈求寬恕，生不如死的慘叫著，一幕幕真實的讓他感覺到了快意，卻又在醒來后格外失落。

　　姜以漁道：“我可能很難再去將情感寄托在第二個姑娘上了?！?p>　　唐與言沉默了會，笑道：“你以后會離開姜家，不需要背負(fù)傳宗接代的責(zé)任，開心就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p>　　姜以漁沉道：“……是，只不過我欠姜家良多，在此之前，必會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