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回到那個過去她生活地方和時代的期待,和對不知道的未來的迷茫,還有對即將要離開這個她已經(jīng)很是熟悉的地方淡淡的惆悵、不舍,讓安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用一句百味雜陳也不為過。
但安閑知道,這是她回到現(xiàn)代社會,與家人團圓的唯一機會,她一定不可以錯過,一旦錯過了,她就真的,永遠都留在了這里,沒有了別的選擇,所以,雖然她此時心里有千般思緒,但哪一種都沒有和家人團圓來得強烈,為此,她沒有猶豫,馬上點頭同意了回去的事。
“那好,你回去做一下準備,明天早晨過來你就可以出發(fā)了?!崩掀牌艑Π查e說道。
“我怎么回去?”安閑不知道她是要借助紅玉曾穿過的那件薄如蟬翼的衣服的力量,還是有別的什么方法,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準備。
“你不要問了,明天早晨來我這里就可以了。”看樣子,老婆婆是不想泄露太多的秘密給安閑。
“那我現(xiàn)在就先回去了,我還有事情要交待紅玉?!卑查e看老婆婆是不會對自己說什么了,就準備什么也不問,先回診所,把看病的注意事項再給紅玉捋一下。
“嗯,你去吧?!笨粗查e的背影,老婆婆眼里不禁閃過一絲苦澀,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安閑從診所離開,去老婆婆那,紅玉在診所里就粗算了一下小玉的年齡,算了一下年齡,她估摸老婆婆讓安閑這時候過去,八成是跟讓她回現(xiàn)代有關(guān),也就是回去重續(xù)她和小玉之間的母女緣,她替安閑高興,但想到安閑馬上就要走,自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心里也很是難過和不舍。
她想給安閑帶點什么,但想到安閑此去就是一個嬰兒,帶什么過去都會嚇著人,她也就作罷了。
“紅玉”,紅玉正在想著,安閑走了進來,安閑看了紅玉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看這會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安閑就問紅玉,“老婆婆說明天早晨我就可以回去了,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是真如她所說的跟我一樣來自對于你們來說的未來嗎?”
紅玉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怎么來到我們這里的?嗯,我只記得那天,天剛蒙蒙亮,我端著盆想去河邊洗衣服,走到,也就是現(xiàn)在她住的那個草屋的位置,我看到她一個人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破了碗沿的瓷碗反扣在地上,我就尋思她是一個逃荒要飯的,走到這,又餓又渴摔倒了,或者是病了,受不住了,摔倒在地上了,我就趕緊走過去,把她扶起來,靠在我身上,我先是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沒有燒,我就想,那她就是餓了,我就把她抱到了路邊,讓她靠在一塊石頭上,我趕緊回家,拿了饃和水,讓她就著我的手吃了,她吃過這些后,精神就漸好了,我還沒有問她從哪里來,她就先問我,問我她能不能就留在這里不走了,她說自己年齡大了,不想再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逃荒要飯了,那哪有什么同不同意的,我就先把她領(lǐng)回家,然后跟族長說了一聲,族長也沒有說二話,就讓幾個年輕的后生在發(fā)現(xiàn)她的地方給她蓋了那間草屋,她就在那住下來了?!?p> 安閑想了想,問:“那個溫泉,還有那個我說是酒精的水池,是她來之后有的,還是她來之前有的,還有,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她可以讓你隨意穿越到未來的?”
紅玉想也沒有想,就說:“那些都是她來之后變化的,原來那些地方跟平常的水坑沒有區(qū)別,穿越未來,那還是我們這村發(fā)現(xiàn)時疫病人之后,我每天都給她送兩頓飯,有一天晚上,她把那衣服拿給我看,問我愿不愿意為了村民冒一次險,我就想橫豎都是一死,萬一我冒險村民們能無恙呢,就問她什么事,她就告訴我讓我去未來把你弄來,說你能看好這病?!?p> 說到這,紅玉的臉一紅,在她心里,她一直對安閑都是愧疚的。
聽紅玉這么說,安閑心里有數(shù)了,這個老婆婆極有可能是神話故事里那些神仙一類的存在,可想到這,安閑又有些不明白了,如果她真是神仙,那就有法術(shù),她怎么不直接自己去救這些村民,還要我跑這一趟?
可有的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講。
安閑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紅玉,紅玉想想也覺得這個老婆婆不可能是她所說的來自未來這么簡單,因為安閑就是一個例子,她就只能看病,不能把水坑的水變成溫泉,和酒精。
能變化的不是神仙是什么?
很快的,安閑又釋然了,還想那些沒有的干什么,管老婆婆是什么人,自己還不是被她弄到這個距自己那個時代1500年前的現(xiàn)在了,還不是把這些病人都治好了。
現(xiàn)在,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想想還有什么沒有教紅玉的,還有讓紅玉廣收徒弟,一是以防萬一她忙不開,二是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都無病無災(zāi),說句不好聽的,自己走了,紅玉要是病了,連個給她拿藥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些,紅玉把自己抽空寫的那幾本醫(yī)書拿了出來,遞給了紅玉,說:“以后,我不在跟前了,有什么不會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姐”,紅玉剛喊了一聲,眼淚就把她的眼睛給糊上了,然后她拉過安閑的手哽著嗓子說:“姐,你這一走,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我連給你寫信都沒有辦法寄?!?p> 她這么一說,也讓安閑的心里很是難過,唉,說真的,那邊的人是自己的親人,可這邊朝夕相處十幾年,感情現(xiàn)在也很是深厚,安閑同樣也是不舍。
“什么,安大夫你要走,你去哪?”兩個人只顧在屋里手拉著手淚眼蒙蒙地說著話,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老漢進來了,也恰巧聽到了紅玉說的話。
“對,我是要走。”安閑對他點了點頭。
“安大夫,你走了,我們怎么辦?”
“紅玉姑娘已經(jīng)深得我的衣缽,你們不要擔心?!?p> “安大夫,不走行嗎?”這個老漢問。
安閑聽他說的話,有些為難,紅玉看了,轉(zhuǎn)過臉對老漢說:“老伯,安大夫那邊還有親人,當初她為了我們,拋家舍業(yè)已經(jīng)十幾年了,如果我們還要把她強留下來,不讓他們團圓,那就真的是對不住安大夫了。”
“那安大夫,你有空了,可一定要來看看我們呀!”
“嗯”,安閑嘴上嗯了一聲,心里卻露出了苦澀的笑,這個承諾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