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車停在我們身邊,一個男人下車率先跑到沈向陽身邊:“陽哥,我們來晚了,這……”
這個男人就是在可卿門前告訴沈向陽警察找他問話的那位。
“阿良,你去查一下路上的監(jiān)控,看他們?nèi)ツ睦锪?,盡快!”沈向陽一直望著帶可卿走的車離開的方向。
阿良動身去查監(jiān)控了。沈向陽招呼來另一個人:“鬼仔,李小姐受傷了。把她帶上,我們先回山莊。為什么他們的動作比我們快,你回去查一次山莊是不是有他們的眼線?!?p> “是!”叫鬼仔的男人看到我的膝蓋血肉模糊,把我抱起來往他的車走去。
經(jīng)過沈向陽的時候,我弱弱地對他說:“對不起。”
是我多事,才讓可卿陷入危險的,那幫人不是善茬,可卿落在他們手里指不定會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跟著他們回到山莊,沒有回別墅區(qū),而是去了高樓,第八層,八樓一整層的房間都停止對外銷售了。那個鬼仔拿來藥箱,問我需不需要看醫(yī)生,我體會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都是皮外傷,就不想給他們再添麻煩。幫我處理好傷口,他就離開了。我在房間里坐立不安,細想整個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沈向陽是因為外面有人盯著可卿才不讓她出去的,是在保護她,而可卿卻千方百計的要離開沈向陽。他們倆之間好像有沒有解開的誤會,而我的出現(xiàn),直接把他們的誤會升級成了危險。越想越覺得慚愧,總是在給可卿添亂。
不知道沈向陽是想讓我安靜養(yǎng)傷,還是把我關(guān)起來的。吃的飯是讓人端進來的,門我打不開,出不去。我自覺有愧,也就沒再生事。
和徐浩取得聯(lián)系告訴他們我沒事不用找我。他焦急的詢問我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好同他講,那個跛腳不是善茬,再把別人牽扯進來只會徒讓他們遭受危險,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告訴徐浩,是我跑到別的地方喝酒去了,喝多的瞎發(fā)的。徐浩埋怨我說,他因為我的簡訊想要沖進大堂的前臺,被攔下了才心生一計制造混亂把玻璃花房給點著了。后來酒店的人沒有計較,按照是天氣炎熱造成的處理。
原來花房的火是徐浩放的,徐浩是因為我給他發(fā)的簡訊才放的火。因為這場火我和可卿逃出了山莊,也是因為這場火,沈向陽他們來晚了沒有救下可卿。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時間多耽誤一刻,可卿的危險就多增加一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幫可卿處理頭上的傷口,還是任由她流干血。本來可卿沒有死,只是身份沒了,經(jīng)我這么一攪和,如果可卿真的死了我脫不了干系,我自己不會原諒我自己,那個沈向陽更不會原諒我的。
十點多的時候,我在猶豫要不要歇下。門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開門的是鬼仔。
我噌地從窗邊坐起來:“是找到可卿了嗎?”
“找到了,他們現(xiàn)在趕往301醫(yī)院,你跟我走,陽哥需要你。”鬼仔一手撐在門上一手招呼我過去。
他帶我飛跑下去,車已經(jīng)停在了酒店大堂門口。
上了車,我們一起坐在車后排,我看他氣息調(diào)勻了就問他:“怎么回事?在哪里找到的?怎么要去醫(yī)院?”
“阿良去警局調(diào)了監(jiān)控,那輛車一直往南郊開,但沒出城。后來我們排查了了那一片,是在一個廢棄的水泥廠找到他們的。陽哥在電話里就說嫂子受傷了,至于怎么樣我也不知道?!?p> 我們沒有去市里的人民醫(yī)院,因為那里人多眼雜。沈向陽現(xiàn)在也算是公眾人物,那些低級的狗仔就喜歡偷窺別人的生活然后添油加醋的報道。
“可卿怎么了?為什么和沈向陽在一起這么久了突然要離開他?”我試探性地問鬼仔。
“不突然,嫂子跟陽哥鬧別扭已經(jīng)一年多了吧。至于為什么,我們怎么知道。”
我們的車開到301醫(yī)院門口,進大門的時候,突然有輛黑色轎車插在我們前面。司機不得不急踩剎車,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那是沈向陽的車。我們跟過去,后面也跟來一輛商務(wù)車。
前面的車直接停在醫(yī)院入口處,如果不是有那四五級臺階,只怕會直接把車開進大廳里。
沈向陽下車就往里面跑,阿良也從車里下來追了上去。隱隱看見沈向陽的懷里抱著什么。我們的車一停穩(wěn),我也追了上去。
阿良清散了周圍的閑雜人員。一個白大褂跑向我們。
阿良和鬼仔就守在急診室的門口。
沈向陽將懷里的人放在病床上,西裝外套里包著的是全身赤裸的可卿,身上的血漬在白皙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額頭上的血已經(jīng)干了,顏色發(fā)黑,固在半邊臉上,臉上還有淚痕沖洗過的痕跡。雙手的手腕處被勒得發(fā)紅。
病床上的可卿側(cè)過身,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把頭埋在兩手的臂彎里。
沈向陽側(cè)坐在病床上,將可卿攬進懷里。白襯衫胸前的位置也已經(jīng)染上可卿的血漬。他的手臂上,白襯衫豁開了一個口子,隱約看見了里面的刀傷。
“蘇青,幫可卿處理傷口,再做個全身檢查。還有……”沈向陽不說話了,我們沿著他的視線望去,可卿的屁股下面,血已經(jīng)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這位蘇醫(yī)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手電,扒開可卿的眼睛看了看,又照了她頭上的傷口說:“一會做個頭部CT?!?p> 接著他帶上手套,掰開可卿的雙腿,手探進去,另一只手拿手電照著,面無表情地說:“是撕裂傷,需要縫合?!?p> 果然在醫(yī)生眼里,躺在那里的不過就是需要醫(yī)治的生物罷了。我看向沈向陽的臉,他雙唇抿著,眉毛擰成一個結(jié),腮幫子微微鼓起,應(yīng)該是在咬著牙。
蘇醫(yī)生拿出處方單,在上面寫了什么,遞給身邊的護士說:“去拿這種阻斷藥,要快?!弊o士接過處方單就跑出去了。
蘇醫(yī)生回過頭又對沈向陽說:“開的是最好的阻斷藥,副作用小,未來28天一次也不能斷?!?p> “小吳護士,準備縫合工具和血檢?!碧K醫(yī)生對著門外喊。
蘇青說需要無菌環(huán)境,就把可卿推走了。臨走,他還招呼來另一名護士為沈向陽處理傷口。
沈向陽的臉上掛了不少彩,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打斗。
“陽哥,他就是想制造我們恰巧晚來一步。沒有辦法的,陽哥你別太自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