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論惡毒庶妹的自我修養(yǎng)(28)
沈明姬當時看著那一長串都目瞪口呆,不斷腦補沈蓮棠的臉,想從中窺探一二描寫的風(fēng)姿,只是可惜她腦補不出來,只是勉強有個囫圇影子,想親眼看她也沒那個機會,得等她死了之后才有。
為怯輕寒猶殢酒,粉袖盈盈香淚透,蹙損雙眉,柔弱風(fēng)條低拂首。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沈明姬看到沈蓮棠和謝玄墨相處關(guān)鍵的一個節(jié)點二人備酒秉燭夜談的時候看見這一段,沈明姬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如何刪減的,只是看字面意思,就覺得那沈蓮棠可真是惹人垂憐啊。
感慨,太感慨了。
就是怎么覺得這秉燭夜談怎么這么熟悉呢?
劇本里好像就是沈明姬死后,沈蓮棠痛失孩兒,謝玄墨垂憐她,后二人備酒夜話,心結(jié)紓解。只不過早在沈明姬和謝玄墨成親的時候沈蓮棠就黑化了,黑化不代表腦子好使了,只是那一分看誰都是好人的善心變了,沈明姬死之后她也沒了孩子,腦子也好使了,這一夜之后就是開始虐太子了。
對于這種悉數(shù)告知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看開了的行為,實在是虐渣典范。想不到吧,你以為我還在這跟你玩癡情呢?
沈明姬當然想不到這虐渣典范的一幕就這么被蝴蝶的翅膀一扇扇沒了,估計也不會再出現(xiàn)了。因為沈蓮棠到現(xiàn)在,腦子還挺不好使,并且讓謝玄墨很不耐。
沈蓮棠背后的宮女此刻就是這么覺得的,還得加一個聽不明白好賴話,不知好歹。
謝玄墨心中憋悶,煩躁的看著天頭,他以前還從來沒覺得夏天這么難過。
自打他十四歲那年碰見了十三歲言笑晏晏的沈明姬,他似乎就沒有被這惱人的夏天刁難過。沈明姬會弄一些小吃食,和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大小姐不同。
但她只會也只喜歡鼓搗一些小食,漿果酪乳用井水鎮(zhèn)好,酸杏餅必然帶著容易克化的涼爽的紫薯羹,梅子湯是江南的口味,喝起來更多了些酸甜,
還有很多小食,沈明姬總是別出心裁,謝玄墨十四五歲的時候比起用時間溫習(xí)太傅今日教了什么,想的更多的是沈明姬那柔弱無骨纖長瑩白是用來擺弄琴棋書畫樂器的手,怎么還能那般靈巧的做出那些消暑解渴的小吃呢?
眨眼看了四五年了,想了四五年了,也就漸漸平淡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也便不會想了,可是面對沈蓮棠,謝玄墨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起來那日沈明姬釀酒的樣子。
她又在鼓搗新花樣了。
他還從未見過她釀酒。
看著她燙著了,謝玄墨想開口問,卻卡在喉嚨里,明明已經(jīng)給她安排好了之后的去處,做錯了事情的人要受到懲罰,天理昭昭,該當如此,那他還有什么必要去問她燙的疼不疼?
眼前是個分叉道口,謝玄墨身后的太監(jiān)會看臉色,連忙殷勤的點頭哈腰:“太子殿下,前頭就是議事堂了,您且再忍忍這毒辣日頭,老奴已經(jīng)讓人備好了消暑茶?!?p> 說完就小心的看著謝玄墨的臉色,這分叉口左轉(zhuǎn)走是議事堂,右轉(zhuǎn)卻是去沈明姬現(xiàn)在被幽禁的正院的方向。在太子身邊跟了這么多年的老太監(jiān)是如何的人精,一看便知道太子是氣不過沈明姬騙他,誰能受得了那百般貼心和萬般眼中情意皆是做戲騙人呢?
太子查到的越多就越心涼,沈明姬完全就是在投其所好,一切都是打聽好了他喜歡什么,沈明姬就做什么,沈蓮棠付出的,就占為己用,大言不慚的頂替,將沈蓮棠一腳踹進陰影的角落里去窺不見天光,眼見本該是屬于自己的一切被人搶走。這般越是出自那般明艷的女子的做戲,便越發(fā)讓人覺得人事涼薄。
只不過這話沒人會告訴謝玄墨的。他自己也是想不清楚的。
身后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不敢用梅子湯這個字眼,卻又提到了議事堂,明知道議事堂就和正殿是背道而馳,可他也得提醒主子。
若是謝玄墨真的隨心而動,事后自己又和自己過不去,就像上次和新封的明武侯沈徹去了正殿回來一樣,那遭殃被拖來當替罪羊泄火受罪的也是他們這群奴才。
越是覺得有所謂,越是不想聽到任何搭腔,可是被蒙住了眼只知道自己作為天之驕子耍的團團轉(zhuǎn),只會推著謝玄墨越走越遠,離自己那隱晦到恐怕這輩子難以發(fā)覺的心意越來越遠,直至湮沒。
沈明姬釀完酒百無聊賴,吃了午飯在院子里面散步消消食之后,準備去小憩一會,吩咐夏芷在外面守著,自己晃晃悠悠的進門,大搖大擺的灌了一杯山楂茶,砸吧砸吧嘴巴覺得有點太甜了。
又想倒杯水,沒成想這杯子長了腿,自己帶著滿滿一杯茶水過來了。沈明姬本來困的迷迷糊糊的,這會子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她睜開困的都快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猛然發(fā)現(xiàn)在茶杯上面還覆著一只修長好看的手,骨節(jié)分明,指甲紅潤,修剪的極其短而整潔,手背上青筋條條,不得不說,要是看著就修長有力的手,就是那青筋紋路看著都比別人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瞧著像練武之人有力的手,可又白皙的過分。
沈明姬自然而然的看向這只手的主人,隨后才意識到,男人的手,東宮的正院,她的房間·········以及,沈徹的臉?
驚天霹靂,沈明姬差點沒從凳子上禿嚕下去。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沈徹好笑的發(fā)現(xiàn)每次沈明姬見他好像都是這個樣子。
在他對定國公府的人面容都快要模糊記不清的時候,他只知道沈明姬單方面的將他當作了敵人,且時常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將他得罪透了,但是他卻沒那個功夫和她計較,一個女子能翻騰出來什么浪花。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還不值得為這種人浪費一點時間,看她一眼哪怕一秒鐘都是在浪費時間,不值得。
這世間好像就沒有什么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