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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帝魔醫(yī)傳

第二十五章 你是誰

啞帝魔醫(yī)傳 七夕何兮 3150 2020-03-24 19:00:00

  葵紛兒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站在詮隆殿臺階的邊緣,看著天子臺上的兩人的一舉一動,緊抿著雙唇。

  她目力不及百里逾劫他們這些習(xí)武之人,故而她并看不清樂正老祖放出的天殘,但她關(guān)注著葵鏡玥的狀態(tài),便能明白事有不妙。

  葵鏡玥單膝跪在了地上,左臂耷拉著,他的整個左臂已經(jīng)失去了活動能力,天殘洞穿他的左肩時,撕裂了筋骨。身上五個窟窿,沒有一處是致命傷,卻一直在剝奪他的活動能力,樂正老祖,在折磨他。

  顫巍著尚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葵鏡玥從懷里掏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蓮花,放在了面前,他又將手腕抬起來貼近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大量的鮮血涌出,流進了紅雪蓮的花蕊中,一種幽幽的香氣滿滿飄滿了整個天子場,那種極具誘惑力的香氣讓每個人都難以平靜,在幾聲嗡嗡的響聲中,七只天殘脫離了樂正老祖的掌控,紛紛停在紅雪蓮中,肆意貪婪地吸食著美味的鮮血,身上覆蓋上了一層濃郁的紅光。

  葵鏡玥從懷里捏了些藥粉,撒在了紅雪蓮中,藥粉混合在鮮血中,被天殘不斷吸食著,沒過多久,那七只天殘吸飽了血,嗡嗡地飛起來,晃晃悠悠的飛出去沒多遠(yuǎn),便一只只沒了力氣,栽倒在地上,纖細(xì)的蟲腿彈了兩下便再沒了動靜,它們的肚子都泛出藍光,即刻就燃燒成了七個藍色的小火球。

  葵鏡玥略做調(diào)息,封了幾處穴道,阻止血液繼續(xù)外流,便站了起來,直視樂正老祖,“你輸了?!?p>  樂正老祖卻是出人意料的淡定,“你的血,果真誘人,誘人到出乎老朽的意料,竟然令天殘脫離了老朽的控制,的確是老朽疏忽了?!睒氛献嫣置艘话押?,“不過,孰輸孰贏,還言之尚早吧?!?p>  葵鏡玥擰眉,“你的蠱蟲都已經(jīng)被我消滅了,難不成你想反悔?”

  沒錯,天殘都已經(jīng)被葵鏡玥殺死了,都被燒成了飛灰……

  不,不對!還有一只!沒有死!

  “師父!小心!”葵紛兒腦中轟的一聲炸了開,她不自禁地喊出了聲。然而就在她小心二字還未出口時,一道黑線在葵鏡玥分神之際,從地面躍起,洞穿了他的心口。

  葵鏡玥只感覺左胸口心臟的地方很熱、很熱,又慢慢的開始變冷,變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東西。

  他扭頭看詮隆殿前的葵紛兒,看到了她跑下臺階的身影,嘴里在喊著些什么,但他的耳朵突然不好使了,聽不清。

  他只能對她展開一個微笑,他想告訴她些什么,可是是什么,他不記得了。

  葵鏡玥被最后一只活著的天殘洞穿了心臟,那只被他削斷了翅膀的天殘。

  原來,這種毒蟲,不僅速度驚人,他們可怕的彈跳力、堅硬的外殼,甚至可以擊穿石頭。

  葵紛兒順著長長的臺階跑了下去,喊著師父,葵鏡玥倒了下去,她甚至看到了他在微笑,對著她微笑。

  “師父!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不許做不到!站起來,不許死!”葵紛兒拼命大喊著。

  “紛……兒……”他又想了起來,她對他說:“師父,沒有徒兒的準(zhǔn)許,你也不許死?!?p>  “不許死……”葵鏡玥顫抖著手按住了胸口,卻阻止不了血液持續(xù)的流失,視線很快就變得模糊起來,“不,不能……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p>  刺眼的白光亮起,天子場中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遮住了眼睛,那白光刺的眼睛疼,所有人都不敢睜眼,哪怕是樂正老祖,此刻也是用自己破舊的衣袖遮擋著那光線。

  “怎么回事?”葵紛兒突然被光芒刺到了眼睛,遮擋時沒能注意腳下,踩空了一級臺階,跌坐在地,可她卻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摔倒的疼痛。

  比月色明亮無數(shù)倍的銀白光芒,宛如一顆白色的太陽,在太陽的光輝下。為皇宮再度籠上了一層銀芒,整個皇城的人都能看到那皇宮中射出的光,它實在是太過耀眼。

  然而這樣的光芒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便慢慢地消失了,露出了那之前被光芒包裹在中心的人。

  他是葵鏡玥,但他又不是葵鏡玥。仍是紅衣似火,仍是美若妖物,他仍是站在那里未曾移動,卻又不再是那個人,變得陌生。

  雖紅衣依如火,卻白發(fā)已若雪,雖容貌依妖冶,卻氣質(zhì)已霜寒。

  天子臺下,包括葵紛兒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能確定,此時站在臺上的,真的是葵鏡玥本人嗎?那瑩白的發(fā)絲,那冰霜般的面容透露著不染俗世的圣潔,額上紫色的紋印卻又是妖冶,雙瞳如血,宛如魔障。

  他只抬了抬手,之前刺穿葵鏡玥身體的斷翅天殘,便是痛苦地吱聲叫了起來,轉(zhuǎn)眼就爆成了堙粉,一陣風(fēng)便什么都沒有了。

  樂正老祖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個狀態(tài)與氣質(zhì)都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人,眼珠子似乎要蹦出眼眶,要跳到那個人的面前,將他全身上下都仔細(xì)的看清楚,“你是誰?”

  葵鏡玥血目涼薄,他輕飄飄地迎上了樂正老祖的視線,十指纖長,撫弄著自己的衣袖,“吾本不想管汝做的那些事情,但汝將算盤打到了吾摯友身上?!彼鹆耸郑持钢敝钢鴺氛献?,面色冰寒,赤目透出了微微的殺意,“吾再予汝一次機會,現(xiàn)在離開并永生不得再傷害此人,吾便放汝一命。”

  在葵鏡玥手指的直指下,樂正老祖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已是幾十年沒有過。只是一指,他便有了無力感。

  他毫不懷疑,現(xiàn)在的葵鏡玥,殺他,簡單地如同揪斷一棵雜草。

  “你到底是誰?”樂正老祖雙手扶著拐杖,沙啞的聲音愈發(fā)低沉。

  “汝沒有資格知曉吾之身份?!币魂囷L(fēng)呼嘯吹過,拂起了那瑩白的發(fā)絲,“離開蒼喻國,今日之事,吾便不再計較?!?p>  樂正老祖沒再說話,他重新將兜帽戴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不知是因懼,還是因怒。

  他沒再理會任何人,磕了兩下拐杖,一大群飛蟲密密麻麻自遠(yuǎn)處而來,很快飛至樂正老祖的身下,將他托起,飛向了天空,慢慢地遠(yuǎn)去,直至消失不見。

  此時的葵鏡玥這才扭過頭,看向了一直呆坐在臺階上的葵紛兒,那冰冷的雙目似乎要將人的血液都凝固。

  他看著葵紛兒,良久,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垂下了眸子,淺淺地嘆了一口氣。

  葵紛兒警惕地看著臺上的那個人,不明白他為何嘆氣,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想知道,但是,她想知道的,是這個人,到底對葵鏡玥做了什么,“你究竟是誰?對我?guī)煾缸隽耸裁???p>  “第三次了,你還是不記得我……”他的話語中突然帶上了一絲哀傷的情緒,就在葵紛兒不解之時,他雙眼一闔,便向后倒了下去。

  一縷縷白色的煙氣離體,雪白的發(fā)絲從發(fā)尾開始逐漸變回了黑色,額頭上的紋印也消失了去。那股謫仙般的氣質(zhì)也蕩然無蹤,他應(yīng)是又變回了那個大家認(rèn)識的葵鏡玥。

  “師父!”葵紛兒一路跑上了天子臺,跪在地上將他抱在了懷里,緊張地拍了拍他的臉,“師父,你怎么樣,不要嚇我,快醒醒?!?p>  可她突然發(fā)現(xiàn),葵鏡玥臉上的血跡雖猶在,但卻并無傷口,連一條傷疤都沒有。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葵紛兒立刻開始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右手手腕的透骨傷也不見了,除了有一些血污,一點痕跡都沒有。

  心口的洞穿傷沒有一絲存在的跡象,心跳仍舊平穩(wěn)而有力,呼吸柔和。若不是身上那還有尚未干透的血跡,任誰都不會認(rèn)為,他真的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沒事,沒事,太好了,師父沒事……”確定了葵鏡玥的狀況毫無大礙,葵紛兒癱坐在地,冷汗這才冒了出來。這一場生死斗,她早已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唯恐她這個師父有什么差錯。

  吩咐了人將葵鏡玥抬回房去,讓他好生休息不得打擾,葵紛兒便急匆匆的去了之前聚筱院旁的藥閣。

  “藥……藥……該配什么藥……”葵紛兒拿起了這株藥,又拿起了那株藥,拿起那株藥卻又放下,又拿起了藥碾子。來來回回幾次下來,她干脆扔下了所有的東西,氣餒地坐到了椅子上。

  “我能配什么藥……”葵紛兒長嘆了一口氣,“師父身上外傷已愈,也并未受內(nèi)傷……哪里用得到藥……”

  呆坐了良久,她終于還是起身整理了幾味藥材,用紙包好,帶出了藥閣。

  “阿紛,你怎么跑這里來了?”葵紛兒剛出藥閣沒多久,阿然便迎面而來。

  “阿然,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包藥拿去煎好,三碗水熬成一碗藥汁,端去我?guī)煾改抢?,給他服下?!笨妰簩⑹掷锏乃幇f給了阿然,吩咐好讓她去煎藥。

  阿然接過藥包,不解地看著葵紛兒,“阿紛,你不去看看你師父嗎?”

  “不去了,他已經(jīng)沒什么傷了,這藥,是給他補身的,也就今晚,他便能醒了?!笨妰簱u了搖頭,“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說完后,她便轉(zhuǎn)身走出了聚筱苑。

  “誒,阿紛,阿紛!”阿然喚了幾聲,葵紛兒卻不理會她,她只得不解的搖了搖頭,帶著藥包走向了膳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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