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蹺板壞了,云舒原本想著要將它修復,可最近府中的工匠有事忙碌,且現(xiàn)時正值盛夏,語溪怕熱,也甚少在園中玩耍,便暫時擱置下了。
午膳后,眾人歇午覺的歇午覺,打盹的打盹。
云舒從小養(yǎng)成了壞習慣,素來很少睡午覺的,便是躺著,也是翻來翻去的,如同烙餅一般。躺了一會,百無聊賴,中午又吃撐著了,便隨便走走消消食。
花園中,草木皆郁郁蔥蔥。雖然天氣炎熱,卻因草木茂盛,倒也撐起了一片綠蔭。
云舒見這秋千架甚是單調,突然少女心泛濫,便在園中采摘了許多花朵和藤蔓,再將這些纏在了秋千索上。
做完這些,自個兒便坐在秋千架上輕輕蕩了起來。
聽著園中的知了聲此起彼伏,偶有一絲風吹過,倒也覺得愜意!
正呆呆的出神,忽覺身后有人輕輕推了自己一把,秋千便晃動了起來。還未回過神來,后面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秋千蕩得也高了些,伴著女子“咯咯”的甜笑聲。
云舒雙手忙抓緊了繩索,一邊回頭,想看看是誰在使壞。
見身后的人穿著湖綠色衣裙,梳著女使的發(fā)髻,髻上簪著一支玉蘭發(fā)簪。通體素雅可人!
云舒笑道:“荷香姐姐,你怎么也學明湘這丫頭,背后使壞,嚇我一跳?!?p> 荷香嬌俏道:“怎么,我就長得這么嚇人嗎?”
“怎么會,荷香姐姐貌美如花,還說自己嚇人,那我…我們院里的丫頭,更不能見人了?!痹剖嫘膬仁媪丝跉?,還好機智,差點說漏嘴,想來這樣說明月明湘,她們也不會怪自己的。
“這秋千架上的藤蔓和花朵是你綁上去的嗎?好靈的心思?!焙上阌芍钥涞溃挥X面上一紅:“常聽人說你聰明機靈,為人和善。這些日子,我細細瞧著,可不是嘛,這府里的小廝,就數(shù)你最優(yōu)秀能干?!?p> 云舒聽夸自己,美滋滋起身道:“就是閑著無事,也是自己貪玩。來,荷香姐姐,我來推你吧?!?p> 荷香笑著坐下,云舒先緩緩的推了一下,見她并不害怕,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裙擺飛揚,陽光穿透樹葉,星星點點的光暈灑在荷香臉上,卻也十分明媚!
“再推高一點?!比绱嗣廊耍匀徊凰愎钾摿巳绱嗣烂畹那锴Ъ?。
云舒見荷香笑得爛漫無邪,可見女孩子總是單純美好的,作為下人,平日里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本性。想來,此刻應是忘卻了所有煩惱,所以才會如此放松靈動吧!
不遠處的樹蔭下,站著兩個窈窕的少女,其中一個輕皺眉頭,似有不悅,另一個已氣歪了鼻子。
見秋千架上的荷香笑靨如花,一旁的少年也是笑意盈盈,兩個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時不時伸手輕輕推一下。二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了過去。
“云舒,你怎么在這,叫我好找。”明湘走上前氣呼呼道。
“咦,你們來了,一起玩呀。”云舒未覺察不對勁,手中并未停下,笑著朝她倆道。
珍珠在一旁,面紅耳赤,抿緊嘴唇,一言不發(fā)。
明湘又轉向荷香,諷道:“如今周姨娘有孕在身,荷香姐姐不是應該陪在左右伺候嗎?怎么這么得空,在這里玩得忘乎所以?便是要玩,蓬萊閣沒人陪姐姐玩嗎?要拉著我們院里的人陪著荷香姐姐玩?”
荷香見明湘說話夾槍帶棒的,卻也并不氣惱,笑著解釋道:“午間將軍去了蓬萊閣,陪著姨娘在午睡,不讓人打擾,我才得了空出來。原想轉悠轉悠消消食,見云舒把這秋千架裝扮得這樣好,便忍不住玩一下?!闭f著待秋千架停了下來,站起身道:“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庇洲D向云舒輕俏道:“改天再找你說話?!?p> 明湘見她如此說,更是氣惱,盯著荷香遠去的背影,質問云舒:“你什么時候跟她倒這么熟絡了?”
云舒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你今天這是怎么了?中午最后一塊肉沒搶著,就氣成這樣了?人家荷香又沒得罪你,你又何必說話這樣擠兌人?倒鬧得人心里不痛快?!?p> “你現(xiàn)如今倒開始護著她了?你,你怎么能這樣?朝三暮四,見異思遷!”明湘沖云舒嚷嚷著,拉起珍珠便走。
珍珠一直未說話,低著頭,眼圈也是紅紅的。
“哎,我,我…”
明湘和珍珠并不理會他,腳步不停。
云舒目瞪口呆,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我這是作了什么孽,都是姑奶奶,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