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就是江湖

　　段娜娜走后，于斐心亂如麻，把這些年發(fā)生的事細細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段娜娜說的不無道理，他就是太貪心了，見異思遷，是他太挑剔，不滿足于過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卻選擇了這永無安生的日子，激情過后就是索然無味。

　　段娜娜提出離婚他無異議，與其過的這么煎熬，還不如一拍兩散，橋歸橋路歸路，這幾年折騰的疲憊不堪，他實在沒精力去折騰這些感情問題了，只想過得清凈一點。

　　小玲和秦小海提著水果去醫(yī)院，看那個被于斐打傷的人，先去探探口風(fēng)，看有沒有私了的可能，如果私了就變得簡單一些，無非是破財消災(zāi)。

　　如果對方死咬著不放，那就只能做好打官司的準備，但對于斐非常不利，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協(xié)商私了，只要對方答應(yīng)不追究就好辦。

　　小玲和秦小海找到了那個人的病房，只見靠窗戶的病床上半躺著個中年男人，臉上有幾塊淤青，看精神狀態(tài)沒什么大礙，小玲放心了不少。

　　床邊坐著個中年女人，正聚精會神地玩兒手機，也不知道刷視頻還是購物。全然不知小玲他們進來。

　　“你好，我是于斐的朋友，來看看大哥，代表于斐對大哥表示賠禮道歉?！毙×峁Ь吹厣先ゴ钤?。

　　男人一聽，也不吱聲，直接側(cè)過身去，給了他們個背。女人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機，眉頭輕皺冷冷地看著他們。

　　小玲發(fā)誓，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當一次說客！心里又罵了幾次于斐，惹下這種事，別人還得厚著臉皮賠笑臉兒。人??！沒能耐兜住就別惹事兒。

　　秦小海趕快走上前來：“大哥，對不住了，我那哥們兒欠了一屁股債，就指著那點兒樹苗了，一著急就傷著您了，我代表他和他的老媽媽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吧！”

　　人總愛聽順氣話，秦小海這么一說，男人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們說：原諒？我就白白挨他一頓揍？你們說幾句服軟的話就算了事？”

　　“不能，該給您出醫(yī)藥費就出醫(yī)藥費，還有其它費用，該他負責的一定負責。這次來，我們主要談?wù)効茨懿荒芩搅?？打起官司來，雙方都勞民又傷財，最后您也未必能拿到多少賠償金不是？”秦小海先拋出話題看看反應(yīng)，再做打算。

　　“私了也行，就看怎么個了法？”

　　女人發(fā)了話，她一聽于斐欠一屁股債，心里有點急，其實男人就是點皮外傷，也沒什么大礙，真正鬧到法庭上，費時費力，最后憑受傷程度的鑒定結(jié)果來判決，到時候未必能賠多少錢。

　　“我看大哥傷的也不重，醫(yī)藥費不用說，我們?nèi)砍?，余外再給兩三千元的營養(yǎng)費，您看怎么樣？”秦小?？茨莻€男人就點皮外傷，覺得先說的少一些，實在不行再加點。

　　“兩三千就想了事兒？打發(fā)要飯的呢？”女人首先就不答應(yīng)了。男人也怒氣沖沖地說：“那我得誤工費呢？不行，我不能白受疼痛，一定要給我個合理的說法。最少兩萬元，沒得商量?！?p>　　“您是不知道他家的情況，他欠了好多的債，老婆三不管，媽媽高血壓，還有兩個小孩兒，沒有什么收入。如果你們要的太多那只能走法律程序了！畢竟打架這種事，雙方都有脫不了干系?！毙×嵊X得男人傷的不重如果打官司，估計也用不了那么多錢。

　　“大哥，兩萬您確實要的有點過，如果您堅持那個數(shù)，估計咱們就沒法談下去了。要我說您這傷也不重，打官司未必能拿到多少錢，判他刑更拿不到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沒有償還能力。咱們還是好好協(xié)商私了吧?！鼻匦『Ｅ郧脗?cè)擊。

　　“誰說我傷的不重了，哎吆！我現(xiàn)在頭又開始疼了。男人趕快抱著頭呻吟，有模有樣地開始裝。女人露出關(guān)切得神情，夸張地說：“你又頭疼了？我就說這可不是皮外傷，傷了腦子都有可能?！?p>　　秦小海想笑，但不能，只好憋著。

　　小玲一看這陣勢，肯定談不攏了，就說：“今天先談到這吧！你們好好考慮一下，私了還是公了?！彼f了個眼色給秦小海，示意他走吧。

　　“大哥，這么難受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做個檢查？看醫(yī)生怎么說?！鼻匦『Z恿他去檢查，主要想提醒他醫(yī)生的檢查結(jié)果，才可以證明傷的重不重。

　　女人一聽趕快說：“肯定要去做檢查的，現(xiàn)在不能行動?！?p>　　“哦！我還說趁我在還能幫著搭把手，既然這樣你們自己看什么時候檢查吧。我們先走了?！鼻匦『埩_著走出去又返回來：“真的，想起一件事兒來，我認識個管園林的，他正好需要些樹苗，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興趣認識？”

　　男人一聽來了精神，他就是以低價買入再以高價賣給需要的地方，賺點中間利潤。如果搭上園林處的人，那手里的樹苗還愁賣不上個好價錢？想到這里覺得眼前這個小伙順眼了很多。

　　“兄弟，你真認識園林處的？”

　　“對呀！如果大哥想認識，我可以幫你搭這個橋。”秦小海這兩天可是做足了功課，有備而來的。人與人之間只要熟悉了，就好說話了，然后事情也就好辦了。

　　“那就麻煩小兄弟幫這個忙了。”

　　“大哥，不用客氣，多個朋友多條道，讓人一步自然寬。我站在中間人的身份說句話，希望大哥不要介意。”秦小海謙遜地等著男人點頭。

　　“你說，以后咱們就是朋友，有什么話就直說?！蹦腥丝辞匦『λ敲垂Ь矗睦飫e提有多舒坦了。

　　“這醫(yī)院住一天是一天的費用，我覺得，大哥如果傷勢不重的話，就回家休養(yǎng)吧！說實話我那哥們，家里很困難，不然他也不會急眼兒打架?！?p>　　秦小海繼續(xù)勸說：“恐怕你們對簿公堂，即使讓他賠償你各種費用，他也拿不出來！你們又費時間又煩心，最后精疲力盡兩敗俱傷。還不如早點了結(jié)，去做更有價值的事，比如去賺錢?！?p>　　男人聽著覺得有道理，他在醫(yī)院呆的這兩天，實在難熬，尤其聽到于斐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來，還不如去正兒八經(jīng)地做事賺錢去。只是需要買回面子，給個臺階下就算了。

　　“小兄弟，我聽你的，但老哥也不能白挨一頓揍，你說是不是？”男人已經(jīng)松了口。

　　“當然，我那哥們兒該罰，讓他長點記性以后省得讓大家替他操心。大哥，我可幫你們做主了??？醫(yī)藥費他全部出了，余外再給您五千元，誤工費、營養(yǎng)費、還有精神損失費。您看這樣解決行嗎？”

　　秦小海以中間人的身份做出決定。女人還想爭取一點，正要說話，被男人制止。

　　“好，小兄弟，就這么說定了，哥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咱們男人就當以拳會友了，雖然會的這個友不是他，但也是間接因為他，我交了你這個小兄弟。”男人瞬間豪情萬丈。

　　小玲舒了口氣的同時，感覺這聽著像武俠里的老江湖，她想起了幾句話；“社會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p>　　“大哥真是個爽快人，那就這么說定了，現(xiàn)在我就幫您辦出院手續(xù)?！?p>　　秦小海乘熱打鐵，以免夜長夢多，好不容易說服了這個男人，可不能出錯。人有時候就是拼的個好氣氛，頭腦一熱答應(yīng)了某件事兒，但事后冷靜下來就后悔了。為了以防萬一，趕快辦了出院手續(xù)才踏實。

　　女人有點擔憂，偷偷地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小聲嘀咕，出了院不給錢怎么辦？

　　小玲看到了女人的小動作，明白她擔心什么，就對秦小海說：“還是先把錢轉(zhuǎn)給大哥，再辦出院手續(xù)吧！咱們寫個私了協(xié)議，丑話說在前頭，以后好相處?！?p>　　秦小海用欣賞的眼神看了小玲一眼，心里佩服她做事的細心和周到。

　　“好，我先給大哥轉(zhuǎn)五千元，寫個協(xié)議，也好回去給于斐的老媽媽交差。”秦小海要了男人的支付寶賬號，直接轉(zhuǎn)了五千元過去，然后寫了一份私了協(xié)議，各自簽名按手印。

　　秦小海做完這些趕快去辦理了出院手續(xù)，拿著這兩天的醫(yī)療費票據(jù)全部給男人結(jié)清，總算搞定了。他們一起從醫(yī)院出來，互相留了電話，秦小海想起了于斐還被拘留著。讓男人和刑警隊說明白，撤銷了追究責任。

　　塵埃落定，小玲和秦小海直奔王蘭家。

　　“小海，你真認識園林處的人？”

　　昨天和我有生意往來的朋友，無意中說起了要樹苗的事兒。他也想賺點中間費。

　　哦！小玲還怕秦小海胡謅呢。

　　小玲把解決的結(jié)果告訴了王蘭，王蘭高興地一個勁感謝小玲和秦小海，趕快拿出那一萬元塞給小玲，說把花去的費用給秦小海，剩余的錢讓小玲拿著答謝她的朋友們，請朋友們吃飯。

　　小玲也沒推辭，如數(shù)收下，塞給秦小海，秦小海說只把墊出去的錢給他就可以，小玲卻不依，她明白，這后續(xù)還需要秦小海去周璇，免不了請客，畢竟是于斐的事兒怎么可以無故讓別人破費。秦小海看推脫不過，只好收下。

　　秦小海等小玲上車后啟動車子，剛走沒多遠，就看到于斐從出租車上下來往這邊走，路過時，秦小海停下，降下玻璃，對于斐說：“出來了？這次算你幸運。希望你能長記性，打架需要花代價的！”

　　“我最想揍的就是你?！庇陟承毖鄢蛑匦『?p>　　“看來你好了傷疤忘了疼，自不量力，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的時間很金貴，恕不奉陪。”秦小海一腳油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