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關(guān)于生辰的這段話她可是臨時聽春花說的,至于春花從哪里知道的,她可沒細(xì)問。
要是祖母問起來,她就只好把這些罪過推在娘親身上了。
阿彌陀福!娘啊,對不起,女兒坑了你。
老夫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彩云,不知為何竟然想起自己的年少時光來。許久未曾想起過去了,昔日紅顏青春年少。似乎也在竹林里,他救了自己。從此,她便跟著他,出仕為官,生活至此,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可惜,她也美人遲暮,他亦腐朽于土。
眾人看著老夫人的臉色,怕這老主子一生氣,眾人就得全部遭殃。
須臾,老夫人笑了笑:“起來吧。”
白彩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身,她拉過白彩云的手,“好,非常好,這舞,我很喜歡,記得在我壽辰的時候,你要獻(xiàn)上這舞?!?p> 老夫人一揚手,芳心隨即接著說:“四小姐孝心甚重,頗得老夫人歡心,賞白銀五十兩,其余丫鬟均賞銅錢一貫?!?p> “謝謝祖母!”白彩云趕緊磕頭,身邊的眾丫鬟跟著謝恩。
老夫人揮手道:“四丫頭,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萬事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dá)。往后這竹林,你隨時都可以來。”
隨即對著芳心道:“芳心,回去罷,有些乏了?!?p> “是,老夫人?!狈判臄v扶著老夫人起身,回了清風(fēng)堂。
待兩人走遠(yuǎn),四位緋色丫鬟也一并跟著走了,春花和白彩云癱坐在亭子里,彼此相視一笑。
“小姐,你可真有才?!贝夯ㄙ潛P道。
“小把戲,何足掛齒。”白彩云一笑而過,隨即她又問春心,“你說的那些故事是真的嗎?”
“應(yīng)該是真的吧,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老嬤嬤講的。您也不必太當(dāng)真了,可能也許,有些都是野史呢?!?p> 當(dāng)天晚飯后,老爺便知曉了此事。
白崢嶸立于林菀苑廳堂,紀(jì)氏滿臉擔(dān)憂,生怕云兒又惹了老夫人不開心,轉(zhuǎn)而告訴了老爺,讓狠狠懲罰于她呢。
可是老爺一言不發(fā),紀(jì)氏也是十分忐忑,默默等著云兒從閨樓下來。
“爹爹,阿娘。”
白彩云提起裙擺踏過門檻,前一秒還是歡歡喜喜的表情,下一秒見到娘親嚴(yán)肅的表情以及爹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臉后,她頓時便猜到了肯定是因為白日里祖母的事情罷。
與其讓爹教訓(xùn)認(rèn)錯,不如直接認(rèn)錯好了,免得又要受一番責(zé)罵。隨即,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后的春花見小姐跪下了,也跟著跪在地上。
紀(jì)氏被她這一跪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云兒……”
白彩云帶著哭腔道:“爹,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在竹林里面亂舞了,女兒再也不會打擾祖母賞花了,女兒再也不惹爹娘生氣了?!?p> 她一口氣說完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紀(jì)氏慌亂走來,蹲在她的身邊輕拍她的背脊,“我的云兒,別哭,娘在這里呵,別哭?!?p> 白崢嶸居高臨下看著她們,嚴(yán)肅的臉上頓時揚起笑容,便來攙扶:“傻云兒,爹怎么會生氣呢,高興還來不及呢?!?p> 啊?
這什么意思?
白彩云止住眼淚,滿含秋水地望著他。
“好女兒,你真是一塊寶,爹前些日子還在猶豫在你祖母壽辰該給你祖母什么禮物,那些庸俗玩意兒,你祖母都懶得瞧上一眼,幸而,你白日那場舞讓你祖母開懷大笑,走出了多年的魘夢,你祖母還給我說,一定要好好獎勵你。”白崢嶸喜笑顏開。
白彩云腹誹,既然是好消息,那爹你剛剛干嘛那副表情?嚇?biāo)牢伊耍€以為祖母不高興了,
紀(jì)氏見如此,也是轉(zhuǎn)憂為喜,撫摸了云兒的頭,“今日白日里發(fā)生的事兒,娘知道了。起初真是嚇煞我了,擔(dān)憂云兒你又頑皮惹禍了。”
“娘。對不起,女兒以后再也不敢如此放肆了?!卑撞试凄街斓?。
白崢嶸臉色一改嚴(yán)肅笑言:“稍后,你去一趟清風(fēng)堂吧,你祖母在那里等你,想和你說說話?!?p> 白彩云只得應(yīng)允下來。
等到老爺一走,紀(jì)氏這才上來緊緊抱住白彩云:“云兒,你可切莫再頑皮,你自從上次溺水一事后,凡是你的事情,我皆擔(dān)驚受怕,怕你在水邊走著掉了進(jìn)去,撲騰著向我喊救命,而我卻救不了你,也怕你在山邊走著,忽的落下懸崖,拉也拉不住。娘可就你一個寶貝女兒啊。”
白彩云內(nèi)心感動極了,這個身體的娘親可真是待她太好了。
她忍住不哭,輕拍娘的背脊:“阿娘,總有一天,我會變得很強,不會讓你擔(dān)驚受怕的。”
“說的什么話,女子終要嫁人的,變什么強,以后要是你嫁個對你千般萬般好的,為娘就知足了?!?p> 紀(jì)氏放開了白彩云,拂去眼邊的淚水,整理了白彩云的發(fā)髻,珠釵,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去清風(fēng)堂,好好和你祖母聊聊,你祖母啊,一直都不喜我們這些妾室,但是她喜歡你,這便是最好不過了?!?p> 白彩云點點頭,她知曉娘是什么意思,無非是想讓自己多和祖搞好關(guān)系,以后在這府里也沒有人敢欺負(fù)了她去了。
路上,露水深重,寒風(fēng)陣陣。
春花提著燈籠,兩人蹣跚著向前走去。白彩云踩著春花的影子,忍不住嘆氣。
春花不解問道:“小姐為何嘆氣?不是老夫人很高興的嗎?”
“想不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卑撞试啤?p> “什么意思?”春花摸不著頭腦。
“春花,我的意思是說,我起初以為,老爹是府里最厲害的,其實不然,老夫人才是府里最大牌的。”白彩云解釋道。
“大牌?小姐您的意思是說老夫人比老爺還厲害的意思嗎?”
白彩云沒有回答春花,笑呵呵地踏進(jìn)了清風(fēng)堂。
晚風(fēng)吹拂,蟲鳴肆虐。
一陣陣歡聲笑語聲從清風(fēng)堂傳出來。
“哈哈,你這個頑皮猴……”
“哈哈哈,那人果真那么笨嗎?”
“呵呵呵,哈哈,四丫頭,你可是太逗了……”
“祖母,你猜那人怎么著了?”
“怎么著了?”
“哈哈哈……”白彩云還沒開始講呢,自己就先笑起來了。老夫人見如此更是忍不住開懷大笑,故事中那人最后怎么樣,她認(rèn)為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連老夫人身邊的芳心姑姑也被白彩云逗得笑地合不攏嘴,可見白彩云的確是顆開心的果子,處處留下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