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劍氣近那一式凝水化劍,眾人可都看在眼里。底下諸多沒見過大場面的官員自然是驚恐萬分,投靠滇王的諸多江湖人也駭然。這一劍,穩(wěn)穩(wěn)的‘會字品’實力,加之劍道主殺伐,能不能接的住,他們自己門清的很。
“老頭子,你能接的住小師弟的一劍么?!睗M庭芳小聲說道。
“自然是接的住的。”黑袍者淡然說道,又有些傲然:“在場的,除了坐在那里的那位,還有天上站著的那位,其他人不值一提?!?p> “嚯,瞧把你給能的。不就內功達到‘會字品’了么。”滿庭芳不屑,又吧唧吧唧道:“要不您老人家上去給過兩招?”
黑袍人沒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一時間,竟是沒人敢動。坐在下面的向陽面色如常,端起一杯酒,一仰而盡。反倒是,陳冉面色有些不自然,手握成拳頭。不過,并沒有捏緊,旋即又送開了。
陸齋盯著面前一眾江湖人,又吼道:“怎么了?連一個年入耄耋的老人都不敢出手?素日里,對手無寸鐵的小家伙們是怎么出的了手的?虧你們還是江湖人,一絲江湖道義不守,就這么給別人做奴做狗?”
陸齋依舊大聲說道,絲毫不給一眾江湖人情面。
“他娘的,老道,別欺人太甚!”胥離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腳下步子倒是誠實,沒有向前一步。
“我三代弟子中,就你傷的最多吧?!标扆S盯著胥離,“我?guī)熤兜ぬ锉粡U,腹上三道爪痕,是你做的吧。我念你們平輩,并沒出手,你卻好,一連傷了我二代弟子好些人!今日,你跑不掉的?!?p> 陸齋越說怒氣越大,不在多說,直奔胥離而來。
破空聲‘嗖嗖’!幾乎是一瞬間來到胥離身前,一拳直接搗出,直接打向了胥離肩胛骨。胥離根本來不及躲避,他面對相同層次的人還能應付,面對就快發(fā)了瘋的陸齋,他根本無力可躲。
咔嚓!
聽聲音都知道,陸齋肩胛骨轟然碎裂,連著那只有鐵甲的手臂直接轟開,血水一下噴涌而出,胥離沒站穩(wěn),直接跌落小洱湖中,鮮血染紅湖水,嫣紅一片!
陸齋二話沒說,又是一臉踏上了胥離頭上,強勁氣流轟擊下,后者掙扎了一個呼吸。不動了,緩緩沉了下去。
一旁黃坎沒動,內心多少有些傷感,雖說這胥離做事確實惡毒,可也在一起了近二十年,一下就死了,免不了兔死狐悲。
“作惡多端,你該!”陸齋隨即看向了其他人,眾人一瞬間變了臉色。有幾人想跑,陸齋看了一眼,手指向下一探,跟著捧起一灘湖水,朝著那幾人拋灑而去。
湖水化作一根根長形矛狀,直奔那幾人。被盯上的幾人使出了吃奶得勁,也躲不掉,直接透體而出,直直掉落湖中。
“我點蒼再不濟,可也沒人辱沒的了‘上清功’!”陸齋一甩袍袖,手指捏印,“演八卦!”
靠近陸齋的幾個江湖人,手中武器紛紛被攪碎,連帶著一些袍袖也被攪碎。也有幾個想出手,發(fā)現(xiàn)根本就近不了陸齋身體,離體一丈內,便如同磐石,根本進不了。
陳冉看不下去了,面色陰沉如水,喊道:“向陽,去把老道擒來吧?!?p> 向陽倒了杯酒,道:“不去?!?p> “嗯?”陳冉大驚,皺起眉頭道“別忘了你的摯愛是誰所救!”
“你威脅我?”向陽瞥了一眼陳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者一瞬仿佛入了十八層地獄,堂堂滇王冷汗連連。
陳冉心中默默念道:這鬼家伙果然靠不住,魔頭就是魔頭。
“我向某人從來不插手江湖恩怨,你讓我搶寶貝,殺人,捉人都可以,唯獨這個江湖恩怨我碰也不碰,是生是死聽天由命?!毕蜿柧驮谶@里坐著,也不動。
陳冉突然站起身來,剛剛有些心顫被壓了下去,他拍了拍手,朝著陸齋面露一絲微笑:“老掌教,留過我這些江湖人的性命,可好?”
“留下來?也行,殺過點蒼的人都自斷經脈,我可以不殺你們?!标扆S氣勢不減,大聲呼喊到。
陳冉瞥見湖心宅那里有了些動靜,臉上笑意更足了,道:“老掌教的心太狠了,可不像是個修道之人啊?!?p> “哼!你若不逼我,如今我當在點蒼坐看云卷云舒,何須來你府上這等骯臟之地!”陸齋踏在水面上,朝著滇王說道。
“你們都退下吧?!标惾綋]了揮手,朝著江湖人等。后者們正想要走,陸齋喊道:“我看誰敢!”
一時間,江湖人等十分尷尬,動也不敢動。生怕成為下一個胥離。倒是滿庭芳還有黑袍者不在乎,直接輕功點地,飛走了。
陸齋眼色微怒,腳上卷起兩道水劍直沖兩人而去。黑袍人回首,如同之前陸齋一般,輕輕一點水劍破碎。大袍一揮。卷起奔向滿庭芳的水劍,像是袖里乾坤,攔腰翻轉后,水劍變向了,轟向了水面上,接觸水面的一瞬間,砰激起一道水柱,氣勢澎湃。
“前輩,我等捫心自問,并未傷過點蒼派之人,就先行告退了?!焙谂廴说f道,而后飄然而去。
陸齋面色一變,心里波瀾不驚:滇王府若是沒幾個隱藏的高手,他滇王的命怕早該沒有了。
滇王倒是震驚,他有底氣,可也不知道這個能抵住陸齋分散氣機的一擊人是誰。一時間,有了好好任用的想法。
“滇王,你要是真沒有拿的出的高手,我也就不和你墨跡了。我陸齋也就一人了,點蒼不復存在,你若是給我留一兩個徒兒,我也就不會下山了??珊弈阋s盡殺絕,老道我只能滅了修了七十多年的道心,大開殺戒了?!?p> “你就這么想殺我?”陳冉突然問道。
“你,當殺!”陸齋又看向了一旁滇中官員道:“他們,不殺?!?p> “老掌教何故想不開,晚年就墮入魔道?修了一世的道心就這么毀了?”陳冉搖了搖頭,像是惋惜。
“少說廢話,受死吧?!?p> “不不不,老掌教,你回頭看看,再考慮要不要殺我吧。”陳冉見到了一艘大船繞過湖心宅,直接朝著這里而來。
陳冉再一次的拍了拍手,岸邊草木里,一瞬竄出數(shù)千滇軍!
“想憑這幾千人困住我?”陸齋輕笑道。
“可不止幾千人?!标惾矫嫔b獰,道:“涼鳳兒,將我兩萬滇中精銳調上來!”
王府里各處一瞬間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江上又走出兩艘大船,是江左道制式河船----魚龍!
魚龍可載一千弓弩手,吃水很深,不知這陳冉在洱海搞了些什么名堂!
“老掌教,今日,你跑的掉?”陳冉微笑道。
“老道今日也沒打算跑!大不了魚死網破!殺你幾千精銳也算為我?guī)装冱c蒼弟子報仇了。”
“不,我可舍不得你死!”陳冉搓了搓手,“你看看那艘船上還有什么?”
從湖心亭劃過來的一艘中等戰(zhàn)船上立滿了不下五十根木樁,根根都綁上了人,衣著五花八門,口中塞著布團,一句話都說不得,身上血跡斑斕,創(chuàng)傷遍布。
陸齋粗略一掃,大怒:“你,不是人!”
“你說你這么徒子徒孫也真蠢,沒有戶籍也敢往山下跑,粗略一抓就是五十之數(shù)。”陳冉笑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陸齋雙手捏拳頭,他也就是一個耄耋老人,這一剎那,竟什么也做不了。保不住門派,也保不住徒子徒孫的性命,甚至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我們做一個交易,你答應了,我可以放你徒子徒孫歸去,甚至讓你們點蒼在滇中香火更旺,就是皇帝也不敢多過問,你看如何?”
“說吧…我怕是已經沒什么可以給你了?!?p> “我要你的‘上清功’!”陳冉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