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應龍書院?”
謝卓然發(fā)問。
易天連忙擺手,沒說出王栩的事情。
上官熙弦岔開話題。
“你知道這樹有什么古怪?”
謝卓然招呼二人過來,伸手指向那黑得發(fā)亮的樹干。
“這樹上的紋路透著一股黑氣,定是地下埋著什么東西,日積月累才使得這院子的雜草枯死,綠樹呈黑。”
易天忍不住問起:“這地下埋得是什么?”
謝卓然沉吟了一下。
“為兇器者,輕用其芒,動即有傷;為利器者,深藏若拙,臨機取決;此物未出世,氣已至,鋒芒畢露,必為大兇之器?!?p> “前輩,我們把它挖出來毀了如何,免得這邪物害人。”熙弦忽地說道。
謝卓然搖了搖頭。
“不可!此物是何名堂,目下也不清楚,若是我們將它取出傷了性命事小,為禍天下事大?!闭f著,轉(zhuǎn)而向易天二人問道:“你們兩個娃娃沒事來這里做什么?”
易天指了指地上的雪狐貍,把岐佳深夜出來抓狐貍的事情說了出來。
“嗯?!?p> 謝卓然隨口應了一聲,低頭打量起雪狐貍的尸體,他伸手抹向狐貍額上的血跡,鼻尖一聞,忽地說道:“不好!你們那朋友有危險?!痹捖?,連忙朝院外奔去。
易天和熙弦聞言,也追了過去。
待得二人翻出院外卻不見謝卓然蹤影,他倆順著圍墻去找,繞了半圈,這才發(fā)現(xiàn)謝卓然,他懷里正抱著已陷入昏迷的岐佳。
謝卓然伸手搭在岐佳的脈門,過了會兒,道:“不用擔心,他不過是失血過度又受了些驚嚇這才暈了過去?!?p> 易天舒了口氣,背起岐佳帶著謝卓然和熙弦回去,他將岐佳放到臥房后,抬眼一瞧,太陽不知何時已冒了出來,耳邊傳來上官熙弦的急躁聲。
“幺哥,有人來了?!?p> 易天從臥房走出,只見兩個人披著朝霞走了進來。
一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冷。
另一個則很單純。
“易大哥,我們是來跟你道別的!”霜雪道。
易天惑道:“你們要走了?”
“是!”
霜雪扭頭看了眼冷莫寒。
“我們打算進山探查一番,查出野獸入魔的原因來。天虞群山連綿不絕,這一別也不知何日再會,故特此道別?!?p> 易天心頭一酸,心知此番一別,又豈能再會。當在此時,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得苦笑一聲。
這般模樣自然被上官熙弦瞧在眼里,她轉(zhuǎn)而看了眼霜雪那略帶稚氣的臉,嘆了口氣而后拉起謝卓然走到霜雪面前。
“別忙著走,讓你們先認識個人。”
說著踮起腳,她拍了拍謝卓然肩膀。
“這位可是應龍書院的謝卓然前輩。”
“你就是謝前輩?”霜雪雙目放光,喜道:“謝前輩,在下鳳凰仙居紫鳳掌門座下弟子霜雪,這位是劍俠派的冷公子?!?p> 冷莫寒仍是一副冷臉,點頭示意。
霜雪顯得十分興奮,喜道:“謝前輩,你怎也來到了天虞鎮(zhèn)?.楚師叔可好?我已好久未見過她了。”她轉(zhuǎn)而對易天道:“易大哥,你怎會結識謝掌教?”
“謝掌教?”
霜雪笑著解釋。
原來應龍書院下有戒律院、幻龍院、應龍院三大分院,謝卓然正是應龍分院的掌教,身份地位僅次于書院掌門。
“哈哈哈,霜雪丫頭竟說些瞎話?!?p> 謝卓然頗有些難為情,但細看卻能瞧出這一番話對他倒是很受用。
他向霜雪問道:“你們要去十萬大山?”
霜雪點頭。“沒錯,若是山里真出了亂子,也好及時稟告師門?!?p> 謝卓然冷笑一聲。“那個老賊婆倒還有點兒良心..”他話音一頓。“老夫是說紫鳳仙子….嗯…她…”
霜雪聞言撲哧笑出了聲,似乎并不在意謝卓然對紫鳳的嘲諷。
謝卓然吩咐道:“此去往西百里處是永生萬世逆亂魔井所在,你二人先去那里探查一番,若然一切如故,再回天虞鎮(zhèn)找我吧,目下怪事奇多,你們倆獨自上山也不妥當?!?p> 霜雪心想如此也好,便向冷莫寒詢問。
冷莫寒道:“一切聽從謝掌教便是。”
易天聞言暗喜,若非謝前輩在場,只怕今日是留不住霜雪的了,倒也多虧熙弦?guī)麄兿嘧R。言念及此,不禁又想難道是熙弦故意要留下霜雪的?
——她莫不是猜到了霜雪和謝張教認識?
——她明明不喜歡霜雪的。
“你們也去歇歇吧,我一會兒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易天聽得謝卓然的話,頓覺困意,道了聲好。
他轉(zhuǎn)身王草屋走去,剛走沒幾步,忽見謝卓然踏步向前,一把揪住了他,怒道;“你腰間的玉佩是哪兒來的?”
易天急道:“什么玉佩?!?p> 謝卓然拽下王栩贈予易天的玉佩。
“這玉佩哪兒來的?”
“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p> “你那朋友現(xiàn)下在哪兒?他跟你說了什么沒有?”
易天見謝卓然面罩寒霜,雙目發(fā)紅,心想竟難道王大哥和八派當真有仇?他不及細思,脫口而出。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什么也沒跟我說?!?p> 這番話可教謝卓然如何能信,他猛地掐住易天的脖子。
“臭小子,你說不說!”
熙弦見狀,連忙上前,斥道:“姓謝的,你又發(fā)哪門子瘋?!?p> 謝卓然也不理會,只喝道:“快說!王栩在哪兒?”
易天見狀,更是料定王栩和八派有仇,更甚者許是血海深仇。他咬緊了牙關。
——戰(zhàn)盟客卿為天下而死。
——刀劍狂生曾救我性命。
易天雖非修真之人卻也知曉一個義字,當下決定打死不說。
“不知道?!?p> 上官熙弦見易天額上青筋暴起,面色紅腫,對謝卓然急道:“你快放了他,我告訴你?!?p> “你知道王栩在哪兒?”
謝卓然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勁力卻半點兒未曾松懈。
熙弦怒道:“你先放手,若是你殺了幺哥,休想知道王栩的事?!?p> 謝卓然松開了手,易天一下子栽倒,熙弦連忙來到他身邊。
謝卓然也不理會,催促道:“丫頭,快說!王栩在哪里?”
“熙弦,他是…不能說。”
易天要伸手攔她,卻覺四肢酸軟,已抬不起手來。
熙弦瞪了謝卓然一眼,這才將鳳遼城的事說出來。
未曾想到謝卓然聽說王栩命喪北境之時,竟放聲大哭了起來。
“王栩,你我以酒會友,神交多年,想不到今日卻陰陽兩隔,我不遠千里要去北國找你,仍是晚了一步….”
易天見狀,對熙弦附耳道:“他,王大哥不是和八派有仇…怎?”
這時,謝卓然擦了擦淚,向易天喝道:“臭小子,你早說不就沒事了嗎,硬是自找苦吃?!?p> 熙弦斥道:“誰知道你和王大哥有無仇怨,你這廝動不動就傷人,真是不配當一院掌教。”
謝卓然理了理絡腮胡,搖頭說道:“罷了罷了,姓謝的不跟你倆娃娃計較?!?p> 他說話時,余光瞥見易天頸上有一道深深的紅印,便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扔到易天面前。
“把這藥給吃了,免得霜雪他們瞧見,還道老夫以大欺小了?!?p> 熙弦打開玉瓶,一陣清香從瓶中飄出,自是妙藥無疑,嘴上卻道:“誰敢吃你這藥,萬一你在里面下毒怎么辦?”
謝卓然氣道:“你們愛吃不吃,死了活了又與老夫何干?!?p> 熙弦哼了一聲,將易天扶回草屋。經(jīng)此鬧劇,二人也是心力交瘁,易天服下藥后,也顧不得什么男女禮節(jié),各自倒在草席兩邊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熙弦隱約聽到了木門‘吱呀’的聲音,她勉強抬了抬眼,見謝卓然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熙弦剛要出聲卻見他扶起了易天,心想這姓謝的莫不是來加害易天?轉(zhuǎn)而卻見謝卓然右手搭在了易天的頸上,不消一會兒,那頸上的紅印便散了開。
——這姓謝的為人莽撞又死要面子,真不知是如何當上掌教的。
熙弦這般想著,又見謝卓然悄悄地溜了出去。她放下了心,復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