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曲樣愛了十二年的男人,最后還是與自己形同陌路。
就算到生命最后一刻也等不來他說一句‘我愛你’。
男人看躺在病床上的曲樣,始終抿著唇一言不發(fā),深邃的眼眸讓人摸不透。
曲樣對他微笑,就算自己變成這模樣了,他還是這副神情,冰冰冷冷的,永遠(yuǎn)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要走了?!迸说耐鲁鏊膫€字,歪頭不去看他。
“嗯。”回應(yīng)她的只有這一字,本以為會心如止水,卻還是被他遷動。
她不甘心,自己苦苦追求他十二年了,他當(dāng)真沒有一點心動嗎?
“你...你還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女人的聲音是顫抖的,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自己就這樣離去。
“下輩子,不要在愛上我了。”因為不值得。
“...好”
【滴滴滴——】
XX19年10月18日,晚上九點零二分,曲樣宣布死亡,死因:胃癌晚期。
穆仲霖站在病房外看著醫(yī)生將她推走,緊握的拳頭有些微微顫抖。
他捧著骨灰盒將她安葬好,葬禮上沒有多少人,皆是曲樣生前的好友閨蜜。
多年后,穆仲霖以一席黑色西裝再次出現(xiàn)在曲樣墓前,頭發(fā)已泛起白霜,祭奠他逝去的年華,逝去的愛。
他將白色的桔?;ǚ旁谀骨?,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輕柔的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笑顏如花,也永遠(yuǎn)定格在那一刻了。
“很難嗎?喜歡我?”
男人猛地轉(zhuǎn)身,看見樹下站著憔悴的女人,眼睛再次恢復(fù)光芒,向曲樣走了過去。
曲樣看見他走過來,一動也不動,面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柔的笑。
“很難嗎?喜歡我?”
曲樣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依舊重復(fù)著這句話,不在避諱他的眼神,盯著他,找尋最后一個答案。
“不難,不難。”穆仲霖緊緊抓著她的手,真實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我們回家吧。”
曲樣難得疑惑:“回家?”
“對,我們回家吧?!?p> 曲樣對他開懷的笑了笑,眼睛忽閃忽閃的甚是美麗,穆仲霖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這雙眼睛了。
他牽著曲樣走回去,老管家替他開了門:“少爺,你回來了?!?p> 穆仲霖點點頭,皺著眉說:“跟夫人打招呼?!?p> 老管家有些疑惑,朝他身后看了看,哪里有什么夫人,不等他問,穆仲霖就向屋子走去。
“多吃點肉,看你都瘦了?!蹦轮倭貖A了一塊她最喜歡的五花肉放她碗里。
看著曲樣笑著吃下,摸了摸她的頭。
老管家見他對著空氣擺手,眼神寵溺,搖了搖頭,一定是他老花眼看錯了,少爺怎么會露出這種眼神。
將最后一盤菜端上桌,順帶清理掉在桌子上的五花肉。
吃完飯后,穆仲霖拉著曲樣進了房間,老管家看桌上同一個位置一堆食物,輕嘆少爺不懂節(jié)儉。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離開這個地方,這樣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p> 穆仲霖轉(zhuǎn)頭去看曲樣,只見她低著頭,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有些緊張,似乎在糾結(jié)自己說的話對不對。
曲樣抬頭看男人,男人輕柔的摸著她的頭:“你想的話,我可以馬上跟你走?!?p> “真的嗎?”曲樣反手抓住男人的手,激動的說道。
穆仲霖看她欣喜的樣子,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心中的郁結(jié)也都煙消云散了。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嗎?”曲樣再次反問確認(rèn),生怕自己聽錯了。
穆仲霖看著她再次鄭重的點了點頭。他開始后悔了,從她走后,穆仲霖不想再失去她了。
這么多年,他始終一個人,醫(yī)院里和她的對話徘徊在腦中日日縈繞。
他時常想著自己為什么會那么傻,不懂得接受,就算只是好好的跟她說明白,她也不會是那個樣子。
“我們一起走,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我們可以生一群孩子,可以陪著他們長大,看著他們?nèi)⑵奚樱遣皇且患苊篮玫氖虑???p> 曲樣越說越激動,抓著穆仲霖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是啊,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他希望的生活也應(yīng)該是如此絢麗多彩的。
穆仲霖對她點了點頭,曲樣笑了,拉著他的手不松開。
“那我們先睡一覺,明天就走好不好?”
穆仲霖遲鈍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好。”
管家收拾好家里的事情,拿了藥打算給穆仲霖吃下,卻見他房間的燈已經(jīng)熄了,不禁有些疑惑,少爺今天怎么這么早就睡了。
平常都要吃安眠藥才能睡得著,回想今日,少爺?shù)呐e動也確實奇怪,無緣無故的自言自語,還將飯菜都挑出來。
老管家眼皮子直跳了兩下,也顧不得等水燒開,連忙推開穆仲霖的房間,臥室一片漆黑。
老管家輕喚了幾聲都不見得有回應(yīng),伸出顫抖的手,按下房間的燈。
【咔嚓——】
房間亮了起來,穆仲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老管家靠近他,去探他的鼻息,一下沒忍住跌在了地上,掏出手機就打了救護車。
“少爺啊,你怎么就……”老管家是看著穆仲霖長大的,把穆仲霖當(dāng)做親孫子來疼,可沒想到他這么年輕就先去了。
醫(yī)生檢查出來他這是精神選擇性自殺,潛意識因為愛。
警察也通過老管家的描述立案……只可惜、穆仲霖沒留下一個親人,財產(chǎn)全部捐給了孤兒院。
穆仲霖至死也希望和曲樣過上幸福生活,可最終他不但辜負(fù)了曲樣也辜負(fù)了自己,可虛無縹緲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什么也沒有。
他才恍然醒過來,猶如隔世,曲樣死了,她十一年前就死了,是胃癌晚期,現(xiàn)在的她,是自己虛假的幻想罷了。
‘很難嗎?愛我?’這是穆仲霖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他讀透了自己的心,卻錯過了她。
那個陪著他上學(xué)上班,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不會回來了。
那個陪著他,愛了他十二年的女人不會回來了。
他永遠(yuǎn)失去曲樣了。
他后悔了......
如果有來世,定不負(fù)她。
Or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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