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裊對剪發(fā)技術(shù)沒什么大要求,馬路牙子邊理發(fā)店一抓一大把,兩人在路邊隨便找了家人少的理發(fā)店就進去了。
迎面上來一個看著三四十歲的女人,中長直發(fā),鍋蓋劉海,上眼皮涂了一層淡青色眼影,整張臉帶著十年前電視劇里演員的復(fù)古俗氣感。
女人揚著笑臉問:“哪位需要理發(fā)?”
余裊說:“阿姨,是我?!?p> 女人視線定在余裊臉上,看了一秒后,“哎喲,是小美女啊?!?p> 女人欣喜地拉著她在鏡子前坐下。
椅子相對于余裊來說高了點,女人踩椅底下的板子讓它降下去,高度適中。她給余裊圍上理發(fā)圍布,手臂往前伸了伸,定在余裊的頭發(fā)中分線上往下滑,“阿姨給你整個漂亮發(fā)型怎么樣?”
余裊“啊”了一聲,“阿姨,剪短就好了,我還是學(xué)生?!?p> 女人被拒絕也不覺得尷尬,上手開始給余裊剪,邊剪邊和余裊閑聊。
“你在哪個學(xué)校上學(xué)啊?”
余裊:“一中?!?p> “在一中啊,難怪,看起來就像個學(xué)霸?!?p> 余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成績一般吧,算不上學(xué)霸?!?p> 林宿靠坐在理發(fā)店的沙發(fā)上,姿勢有些散漫,眼睛直勾勾看著鏡子里的余裊。
“呀,后面這帥哥是你哥哥吧?!迸四檬嶙拥臅r候,眼神正巧掠過鏡子。
女人嗓門很大,引來店里其他人的視線,“帥哥一直看著你呢,對妹妹這么關(guān)注啊?!?p> “……”
余裊面色發(fā)紅,窘迫起來。
女人:“你這哥哥可太帥了?!?p> 旁邊白胡子大爺笑呵呵道:“這娃娃家的基因好啊,兄妹倆都長得這么俊?!?p> “……”
店里的店員顧客聽到這都開始討論起基因這回事來。從樣貌說到身體再說到智商。
余裊想解釋,但根本沒機會。
她抬頭看了眼鏡子里的林宿,臉色陰沉。
余裊咽了咽口水,怪心虛的。
—
余裊發(fā)量少,花不到十五分鐘就剪好了。
她回頭看,林宿面色平淡,桃花眼尾上翹,整個身子直的像個標桿,與先前靠坐在沙發(fā)上的慵懶樣子大相徑庭。
余裊心一跳,虛的不行,她試探性地走到林宿面前,一時又不知道說什么,氣氛有些尷尬。
“對不起啊,剛才沒解釋上?!?p> 她半蹲下和他平視,咬咬牙,手往前伸輕觸了下他的發(fā)旋:“你頭發(fā)長得挺快的,要不也剪剪?”
林宿視線在余裊身上聚焦,沉默。
余裊手撐在膝蓋上,頂著個笑臉和林宿眼神對峙,十秒感覺都跟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笑臉僵硬,腿彎子也酸的不行。
林宿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行,沒大聲解釋“男朋友”這件事確實是她的錯。
可她第一次給除了余青州外的男性順毛,在林宿面前別扭的要死也厚著臉皮上去哄,他卻沒一點反應(yīng)。
余裊心里一片雪崩的聲音,她發(fā)現(xiàn)自從和林宿在一起后,被他慣的脾氣漸長,這么一會就想撂挑子不哄了。
余裊深吸口氣,“林……”
沒等她說完,林宿把手機往她懷里一扔,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起身剪頭發(fā)去了。
“……”
—
這回輪到余裊坐后面了,干坐著沒什么事可做,翻了翻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都是些無聊的應(yīng)用,就連小內(nèi)存的單機游戲都沒有,突然想起林宿的手機也在她這,她解鎖,找到屬于游戲的方框,點了個數(shù)獨準備玩。
進入游戲后,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林宿困難關(guān)已經(jīng)解到四百多道了,最高記錄113秒,她顫巍著手不敢繼續(xù)點,生怕壞了林宿的平均記錄,結(jié)果手一滑,心一抖給點到了游戲重置。
余裊:??。?p>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像個剛從珠穆朗瑪峰蹦極回來的大傻逼,干壞事了不知道怎么辦的小屁孩。
余裊收起林宿的手機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東瞅瞅西瞅瞅,最后再看一眼林宿。
看到林宿沒注意這邊后,呼出口氣。
“哎,小妹妹我剛才看到你在玩數(shù)獨呢?!庇嘌U剛松口氣,旁邊就有個人湊了過來。
是個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長得濃眉大眼,相當成熟的樣子,剛做了個離子燙的發(fā)型,現(xiàn)在似乎和她一樣在等人。
他伸手出來指著余裊背后的手機,“給我看看行不?”
余裊下意識身子往后一縮,護著手機的手更緊了,她堅定地搖頭。
離子燙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著,見余裊拒絕也不覺尷尬,笑著收了回去。他身子往余裊旁邊移。
“你讀高幾了?”
余裊雖然對他有些反感,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回道:“高二?!?p> 離子燙聽到回應(yīng),臉上笑意更大了,“我也是高二!”
“你說是不是很巧?”
余裊干笑了兩聲,“是挺巧的?!?p> 離子燙熱情地又靠近了余裊一點,余裊正想往后挪,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握住。
林宿舉著余裊的手腕晃了晃,半瞇著眼,沉聲道:“這是我女朋友?!?p> 說完,他拉著余裊走出了店門。
身后傳來女人的聲音:“帥哥!你還沒剪完呢!錢給多了!”
林宿心情似乎很不好,走路近乎扯著余裊的手走,大長腿邁得很開,余裊險些跟不上。
踉踉蹌蹌跟著走了一段,余裊掙扎了下被握地沁出了層汗的手腕。感受到掙扎,林宿邊走,空閑出的那只手抓住余裊的手,另一只緊跟其上扣住她的指縫,兩手交握。
他現(xiàn)在火大得很,跟感覺不到旁人似的。
又繼續(xù)這么往前走了一段。
余裊一路就像是在小跑,到達一個紅綠燈時,她喘息地扶著腰,“走慢點好不好,我腳疼?!?p> 女孩的聲音細細的不自覺染上了哭腔。
林宿這才晃過神,他抿唇看向余裊的腳,綠燈亮起,他打橫抱起余裊,七八步過了人行道,找到個長椅將余裊放了上去。
他蹲下身,伸手抬起余裊的腳,拇指置于她的腳踝處,開始揉了起來。
“對不起?!绷炙拚f。
是他沒控制好情緒,嚇到她了。
余裊沒回應(yīng),她握了下掌心,一層黏膩的汗,濕濕的。她掏出口袋里的濕紙巾,拉過林宿的手,給他把汗液擦干。
修長,骨節(jié)分明,白皙。
余裊再看看自己的,短小,肉嘟嘟的。她郁悶,想問問為什么他的手這么好看。
余裊抬頭看他。
林宿這在大街上一溜,回頭率百分百的一張臉,未剪完的頭發(fā)半邊碎發(fā)快要遮住眼睛,左耳垂的黑痣遠處看去像一個發(fā)黑光的耳釘。
余裊臨空想象了一下,在林宿脖子根刺個大龍紋身,乍一看,那就是個集帥逼氣質(zhì)與憂郁氣息于一身的社會佬啊。
囿離
林宿的全名:林·愛吃醋·帥逼·憂郁·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