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若雪嚇得緊緊抱住季驍,眼睛也不敢睜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覺得他們是死定了,怎知下降到中途,便停了下來,斯洛若雪覺得好奇,睜開眼睛,才看到他們在離崖底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季驍用腰間的匕首插在了懸崖上,只聽他說道:“我剛剛觀察過了,這崖邊泥土松軟,我這匕首能插進去,至少能保我們一命。”
斯洛若雪正驚嘆于季驍?shù)挠^察力和決斷力的時候,突然,那懸崖上的泥土因為承載不了兩人的力量,松了,頓時,兩人沿著崖壁摔了下去,索性距離不遠,季驍因為反應快武功高,基本沒有受傷,而斯洛若雪,也只是手掌輕輕有擦傷。
落地的第一時間,季驍便跑過去,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斯洛若雪只感覺到右手手掌有些火辣辣的疼,一邊攤開手掌,一邊說道:“好像受傷了?!币粩傞_手掌,便看到掌心被崖壁的石頭劃出血痕,但傷口不深,應該只是輕微的擦傷,血流的也不多。
斯洛若雪看見自己的血,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把手縮了回去,道:“沒事,小傷?!彼奶摰乜戳丝醇掘敚挚戳丝此闹?,立刻轉移話題,道:“這是哪兒?”
兩人這才開始仔細觀察起四周,才發(fā)現(xiàn),這里簡直寸草不生,到處不是戈壁,就是白沙,一陣風吹過,全都是沙塵,甚至前方的路都看不清楚,季驍往前走了幾步,又四處望了望,像是沒有人生還的跡象,低下頭,說道:“這里應該是落淵?!?p> 落淵?記得小時候父親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被稱為魔鬼的地盤,就叫落淵,那里寸草不生,與世隔絕,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要想進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懸崖跳下去,墜入落淵的人,幾乎跟死沒有兩樣,因為這里沒有食物,沒有居住的人群,也沒有水源,只有無邊的荒漠和戈壁,在這里的人,有渴死的,餓死的,也有被毒蟲咬死的,還有為了逃出去想盡各種方法而累死的。
落淵非常大,有的人會把自己的仇人推下去,有的會把丈夫的私生子丟下去,有的是小偷,殺人犯,雙宿雙飛的情人,總之,這里的人,要么不是犯了罪,就是犯了錯,或者礙了誰的眼,他們不被世人接納,墜入落淵,算是一種刑罰,也算是解決仇人的好方法。
斯洛若雪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想到了父親曾告誡她落淵是個什么地方,而如今,她正置身于此,恐懼感瞬間侵襲而來,她害怕極了。
季驍見身后一直沒動靜,轉過身來,便看到斯洛若雪愣在原地,臉色煞白,一動不動,渾身微微發(fā)抖,他知道,她是嚇壞了。
他走到她面前,眼中難得露出了疼惜之情,柔聲說道:“別怕,我們一定可以活著走出去?!闭f完,便拉起斯洛若雪的手,算是給她安慰,往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斯洛若雪只覺得雙腿已經(jīng)麻木,嘴唇也發(fā)干,說不出一句話來,可前方,還是無邊的戈壁,看不到頭,她想放棄,可看著前面拉著她走路的季驍?shù)谋秤?,她也說不出話來。
季驍身上,除了一把劍,一把匕首,什么也沒有,他們是去殺人的,自然不會帶多余的東西,沒有水,沒有吃的,烈日當空,就這么走著,不是辦法,可如今,季驍也確實沒有辦法,他清楚的知道落淵是個什么地方,如果當時他知道這山崖下面是落淵,他絕不會跳下來,他寧愿跟那些夏摩人拼死一搏。
季驍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盤算,晚上該住在哪里,他們要怎么找到水源,要怎么從這里出去,更可怕的是,晚上會不會有奇怪的野獸,他們要怎么應付?一連串的問題席卷而來,可他都沒有答案。四周一片光禿禿,什么都沒有,他從小生活在琉璃,雖然不受待見,可好歹是皇子,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如何生存,他還真的要好好費費腦子。
季驍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斯洛若雪用虛弱的聲音問道:“怎么了?”
季驍?shù)溃骸坝袆屿o。”
斯洛若雪看了看四周,還是那些戈壁,不過多了幾塊大石頭,便道:“是野獸?”
季驍瞇了瞇眼,道:“是人。”話音剛落,只見從那些大石塊后面,鉆出幾個男人,衣衫襤褸,頭發(fā)蓬松,看樣子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也看得出他們過的有多慘,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已是常態(tài),更可怕的是,他們一個比一個更像野獸,如今見到他們二人,如同餓狼看見了食物一般,兇猛的很。
季驍將斯洛若雪護在身后,慢慢的往后退,可人卻越來越多,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冒出來的,剛走進這片戈壁的時候,什么也沒有,突然就全鉆出來了,季驍意識到他們掉進了這群人設的陷阱之中,他們有序的向他們靠攏,慢慢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圍在中間。
本來這些人身體不算好,季驍要對付他們也不難,可這人數(shù)未免也太多了些,季驍有些驚訝,怎么落淵里竟然還有這么多活著的人,而且他們看上去已經(jīng)在這里存活一段時間了,他一定不是第一個掉進他們陷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