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松蘿勸道:“算了算了,我看他像是從北面逃難來的難民,防備心重,咱們就當做好事?!?p> 馮玉凝抬眼瞥過寧松蘿時,指著她衣裳背后道:“你身后是什么?”
寧松蘿看不到后面,伸出右手繞到背后摸了摸。
姜沁順著馮玉凝的視線望過去,看了一眼道:“像是沾的泥漬?!?p> 秦幽幫著用手帕擦了一把,湊近看了看說:“應該是?!?p> 馬車重新行駛后,姜沁問:“那人可有說他是誰嗎?”
“我們問他,他一概不答?!瘪T玉凝氣道,“問他為何暈倒,也不肯說,保不準是個啞巴?!?p> 這樣一說,的確是個奇怪的人。
秦幽道:“我們留了水囊和一些干糧放他身邊,關二少又拿一些銀子給他做盤纏,他一句道謝沒有,正眼都不曾瞧我們一下。如此性格古怪之人,也是第一次見?!?p> 言語之間都對那路邊暈倒的少年不知感恩的行為十分不滿。
回城路還有一段距離,幾個人說著說著又聊到了其他地方去,很快便忘了這個小插曲。
未時左右回到城中,按照各府的位置,姜沁留到最后一個。
彼時只剩下關少瑾駕著馬車,車內只坐了姜沁一人。
不湊巧,馬車剛到姜府門口,就碰上了從外頭回來的姜恒。
馬車是關家的,上頭又掛著寫了“關”字的燈籠,一眼便知。
姜恒一見到她下來,立刻含了笑意上前來。
說實話,姜沁實在不愿介紹姜恒認識關少瑾。
走近了,姜恒的目光自然落在面前的俊秀少年身上。
在這個皇親貴胄多如狗的京城里,隨便哪個府的權勢地位都要高于他這個太史令。
便如關家,吏部尚書,掌管全國文職官吏有關事務。如任免、升降、調動等等,每年到考核官員年績時,來關家走訪的人就特別多。
但關尚書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想套近乎的人多如牛毛,能進關家大門的人鳳毛麟角。
姜恒嘴角那抹掩不住的笑意果然應了姜沁心中的猜測,那裂開的嘴角都快揚到后腦勺了。
他明知顧問地微笑問她:“這位是……”
關少瑾沒有見過姜恒,但從此人的穿著與年紀就猜到是誰,忙行晚輩禮,恭敬從容道:“晚輩關少瑾,見過姜大人。”
姜恒笑得眉角眼梢飛揚,虛扶了一把:“原來是關家二公子,果然是英年才俊,氣度不凡?!?p> “姜大人過獎?!毕騺砦倚形宜氐纳倌晖蝗欢嗔藥追秩逖艢赓|,兩道劍眉此刻也泛著柔和的漣漪,將平日的張揚盡數(shù)掩藏。
姜恒滿意地看著面前的少年,眼中露出贊許的神色。
姜沁站在一旁,插不上話,靜靜看著他倆互相客套。
日常客套完畢后,姜恒終于發(fā)現(xiàn)邊上還站著一個人。
他使了使眼色,微笑道:“沁兒,你看人家送你回來也是辛苦,還不趕緊請關二公子進去喝杯茶?!?p> 見姜沁不動,他的笑開始有些僵硬。姜沁無奈動了動身子,問一旁的關少瑾:“時辰還早,進去喝杯茶吧。”
“好。”
姜沁:“……”
不等她說下一句,姜恒親切拉過他的胳膊:“賢侄啊,我這新得了一罐從祁州運來的茶葉……”
姜沁嘴角扯了扯,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愣是生不出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