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張紙條,慕曦心中的謎團(tuán)瞬間解開。
挨過最漫長的一夜,宏大人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去宋府探探口風(fēng)。
出了這么大的事,宋府上下最淡定的便是張芳。她像沒事人一樣,照常精心打扮準(zhǔn)備出門逛街。
“宋夫人?!?p> 無巧不成書,張芳出府時剛好遇到宏大人。
“吆,宏大人。這大清早就來給宋老爺請安,可真夠忠誠的?!?p> 宏大人看在宋壽山的面子上也不敢直接懟她。
“嘿嘿,宋夫人過獎。
不知道宋老爺吃過早飯沒有?”
張芳輕輕扶了下嵌著寶石的耳環(huán),淺笑道:“老爺這會兒還沒起呢。你進(jìn)去候著吧?!?p> “哎?!?p> 宋府仆人將宏大人引進(jìn)客堂,讓他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去通知宋壽山。
服侍宋壽山起床規(guī)矩十分繁瑣,不亞于服侍一位王爺。
“今日商鋪那邊可有什么要緊事?”
隨從邊服侍宋壽山更衣邊恭敬地回應(yīng)道:“商鋪倒沒什么要緊事。
不過宏大人已靜候在客堂多時。”
“他來干什么?”
“宏大人沒說?!?p>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是?!?p> 宋壽山進(jìn)入客堂時,宏大人正側(cè)身靠在椅背上酣睡。
“咳咳……”
“嗯?”洪亮的咳嗽聲把宏大人嚇一激靈。
看到宋壽山正站在門口,他忙站起身恭敬地說道:“宋老爺,您來啦。小人已等候您多時?!?p> “看出來了?!?p> 宋壽山不緊不慢地坐到椅子上。
宏大人看宋壽山心情還不錯,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小人見宋老爺今日紅光滿面,可是那批貨有下落了?”
“我還沒問你,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宋壽山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端起茶杯悠哉地品起茶。
“嘿嘿,旗城誰人不知宋老爺人脈廣本事大,況且小人聽聞前些日宋府請來一位得到高人。
抓賊這種小事對您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p> “沒想到你消息還挺靈通?!彼螇凵竭呎f邊慢慢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宏大人在一旁緊陪笑臉。
“不錯,那位大師說珠寶已被人轉(zhuǎn)走。目前尚在旗城。
你查錢進(jìn)查的怎么樣了?”
宋壽山見多識廣閱人無數(shù),那銳利的眼神一般人不敢直視。
宏大人目光閃躲著說道:“昨日我審他一夜,也沒審出什么結(jié)果。不過依小人看,他一定是在故意掩護(hù)同伙。
此人陰險狡猾,其心當(dāng)誅?!?p> 聽完他這番話宋壽山微微一笑。
“是嗎。
大師說轉(zhuǎn)走珠寶的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就在旗城。說不定就住在我身邊?!?p> 宋壽山說話時一直緊盯著宏大人。
“宋老爺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對旗城進(jìn)行全面搜查。像這種威脅城內(nèi)百姓安危的人,小人抓到必會嚴(yán)懲不貸?!?p> 從宋府回來宏大人迫不及待地走進(jìn)牢房。
錢進(jìn)一天一夜沒進(jìn)食,又被他收拾那么慘,此時正垂頭昏迷。
噗~
宏大人親自吞進(jìn)一口鹽水噴向錢進(jìn)。
他那滿是傷痕的臉接觸到鹽水后瞬間感到火辣辣的疼。
“貨在哪?你是不是還有同伙?”
錢進(jìn)微微抬起頭看著宏大人,臉上還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宏大人被他嚇得愣了一下,“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來人,給他上大刑。”
“大人,”宏大人隨從見狀忙勸說道,“您這是要把他玩死啊?!?p> “留著他有什么用,貨根本不在他手上?!?p> “貨已經(jīng)找到了?”
“還沒有?!?p> “那您怎么確定……”
“我今早去了趟宋府?!焙甏笕诉呎f邊將視線轉(zhuǎn)向錢進(jìn)。
“錢兄,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這么重要的東西你都能讓別人截胡,保不齊哪天我也被你不小心出賣了。
嘿嘿。”
“啊~~”
通紅光亮的烙鐵按在錢進(jìn)胸膛,鉆心蝕骨的痛徹底讓他喪失精神。
牢房與順興酒樓隔著三條街,再加上牢房銅墻鐵壁隔音效果良好,普通人根本聽不到錢進(jìn)那聲慘叫。
唯有慕曦覺得那慘叫聲震耳欲聾。
“師哥?”
看到慕曦晃神,雨欣關(guān)心地喚了他一聲。
慕曦緩過神盯著那兩張紙條,眉頭緊鎖。
“大哥,”吳潼看著慕曦好奇地說道,“你說那批貨重量不輕,那瀟灑盜怎么可能僅憑一人之力把它運(yùn)走呢?”
雨欣點點頭表示同樣不解。
慕曦放下紙條平靜地說道:“你們還記得那次在竹林,我們被瀟灑盜用傀儡術(shù)困住的情形嗎?”
“嗯嗯?!庇晷涝俅晤l頻點頭。
“我猜他是用控制傀儡的方法運(yùn)走的那批貨?!?p> 順著慕曦的猜測,吳潼和雨欣都腦補(bǔ)出瀟灑盜深夜運(yùn)貨的情景。
“既然這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瀟灑盜?!?p> “嗯?!?p> “我也去。”
“不行。”吳潼和慕曦異口同聲。
宋壽山珠寶被盜的事很快就傳遍旗城。景榮街大大小小的商販都聚到一起議論此事。
雨欣一個人留在酒樓覺得無聊便出來閑逛。
“賣香料,賣香料嘞……”
對雨欣來說最有吸引力的便是美食和制作美食的調(diào)味品。聽到吆喝聲她立馬湊到那小販的攤邊。
“姑娘,買香料嗎?”
雨欣隨便看了看,順手捏起一點花椒放鼻子前聞了聞。
“老板,你這花椒怎么賣?”
“一看姑娘就是內(nèi)行,”小販笑著說道,“我賣東西最實在,這是上等香料價格自然也偏貴點。
別人要我都賣三個銅幣一兩,姑娘要我給打八折。”
“這么貴,算了?!?p> “哎哎,姑娘?!币娪晷酪咝∝溍r住她笑呵呵地說道,“我這香料可是旗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貨,你錯過我這還能去哪買好東西?!?p> “你這還叫好貨,你這明明是假貨。”
“哎?買不起東西就算了,怎么還血口噴人啊!
這街坊四鄰都常年用我這香料做飯。怎么?就你什么都懂,別人都是傻子?”
小販故意提高嗓門引來一波圍觀群眾。
雨欣吸取上次教訓(xùn),強(qiáng)壓怒火道:“好好好,算本姑娘不識貨行了吧?!?p> “不行?!?p> “那你想怎么樣?”
小販拽拽地看著她說道:“給我道歉,補(bǔ)償我名譽(yù)損失費(fèi),否則別想離開這?!?p> 雨欣看著他輕哼一聲,心想:給臉不要臉,就別姑奶奶我不客氣。
“大家都來看啊,”雨欣也學(xué)著小販的樣子拔高嗓門喊道,“這位老板說自己買的香料是城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貨。
若真是這樣,我還真為咱們城里人感到擔(dān)憂啊。
因為他賣的,也就是你們買的,都是假貨!”
慕曦教的‘以彼之道還置彼身’,她立馬活學(xué)活用起來。
小販見她此舉都懵了。
“就拿這花椒來說,真花椒表面呈紫色或紅棕色,表面多有開口且為空心,果實大小均勻。聞起來麻辣味比較明顯。
假花椒則多數(shù)表面無開口,即便有開口也大多為實心,而且形狀多為不規(guī)則狀。
他賣的這貨明顯就是真假參半。
若大家還不會辨別,我再教你們一個方法。
真花椒泡水基本呈無色,假花椒則會出現(xiàn)紅色。像這種真假參半的泡出來的水會是紅褐色。
大家若不信大可回家拿水試試?!?p> “你你,你給我閉嘴?!毙∝溡娮约荷獠槐?,立馬氣拿出一把菜刀向雨欣走來。
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把雨欣嚇得不知所措。
忽然~
一位紅衣美女從人群中翻躍出來站在雨欣身前。
小販?zhǔn)种械牡杜聛碚凰龔陌肟論踝 K粗∝溳p蔑一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p> “我一粗人不懂什么君子不君子,識相的給我滾開。”
“好囂張啊。”
嘭~
美女二話沒說一腳把小販踹飛。
看著小販倒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樣子,雨欣忍俊不禁。
“看什么看,”美女對那些正在看熱鬧的人霸氣地說道,“這位姑娘幫你們揪出奸商,你們不幫忙就算了有什么臉在這看笑話。”
人們知美女不好惹都悻悻而去。
人群散去雨欣才得空好好打量那位美女。
玫瑰紅色長裙與她那白瓷般的肌膚簡直絕配;棕色皮鞭系在腰間,既凸顯她曼妙身材又襯托她英勇氣質(zhì)。
“女俠剛剛你那腳簡直太帥了?!?p> 雨欣一句話將自己單純無腦的稟性暴露無遺。美女見她那可愛模樣忍俊不禁。
“不知女俠叫什么,芳齡幾何?我在旗城很少見到像你這樣的高原美女,能不能交個朋友?”
“我姓琴名嘉雪,應(yīng)該長你幾歲。”
“那我以后就直接喚你雪姐。”
秦嘉雪看著雨欣微微笑了笑。雨欣的笑容像糖果很甜,嘉雪的笑容像花朵很美。
“雪姐我住的客棧就在附近,他家不僅環(huán)境好美食也是沒得說,你要不要去參觀參觀?”
秦嘉雪搖搖頭微笑著說道:“下次吧,我急著去找一個人?!?p> “???”雨欣失落地說道,“那好吧?!?p> 秦嘉雪禮貌地對她點下頭便轉(zhuǎn)身離去。
不一會兒,雨欣看著她喊道:“雪姐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我怎么去找你啊……”
景榮街熙熙攘攘,秦嘉雪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