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凈天寺的大殿,梵音回蕩在大殿里,顯得更加寂靜。
“長公主,”主持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您已經(jīng)跪了兩個時辰了,佛祖和觀音大士會明白您的一片孝心的?!?p> 楚遙垂下眼瞼,看著手中的經(jīng)文,凄清的聲音清脆的回蕩在大殿里
“主持,若是我以后了無牽掛,可否來凈天寺出家......”
主持微微一笑:“長公主,有些事情放不下,就不要勉強(qiáng)自己,順其自然,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問問自己,您想要的,是那樣的生活嗎?”
楚遙閉上雙眼,輕輕嘆了口氣:“注定沒有他的生活,又有什么好的......”
說著,眼角滑下一滴淚
“我想過放棄,可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覺得是那么的美好,我舍不得,也放不下。我不奢求能與他白頭偕老,我只希望,不要失去他的消息,讓我知道他過的很好,愿佛祖庇佑,愿他歲歲平安,哪怕此生不見.......愿來生,我只做他身旁的一盞燈,在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能給他帶來光......”
說著,楚遙的身子緩緩伏下。
主持默,低沉的梵音在耳邊回響,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長公主,該用膳了。”
世間文字八萬萬,唯有情字最傷人。
是夜,夏夜的風(fēng)吹得有些沁涼,楚遙立在樹下,看著高大的梧桐樹,撫上它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樹干,手中捻著暗衛(wèi)送來的信,心中卻一片凄涼......
信上只有短短六字,卻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再拔出來,已是血淚橫流.....
南澤,北堂國太子。
楚遙扯出一個蒼白的笑,一身素衣顯得她的身影更加瘦小,肩若刀削,小腰盈盈可握。
南澤南澤,原來你叫北堂澤......這么多年,我原以為已經(jīng)了解了你,卻不曾想,你連名字都是假的......你來大楚,是為了什么......為了這江山......可是為什么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心頓時緊緊揪在一起,兩行淚無聲的落下,慘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一身素白衣裳顯得更加凄美.....
風(fēng),無聲的刮著,卻吹的樹葉嘩嘩作響,梧桐葉片片落下,楚遙皺眉,剛想轉(zhuǎn)身回屋子,脖子上卻突然貼上一個冰涼的東西,她猛地一震,整個人不敢再動彈。
“楚遙?”輕佻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楚遙愣了愣,當(dāng)機(jī)立斷的將袖子里準(zhǔn)備的梨花針飛出,黑衣人立馬閃開,楚遙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身上唯一帶的武器已經(jīng)沒了,暗衛(wèi)又被她遣走,楚遙看著他,拔腿就跑。
黑衣人追了上來,手中的長劍朝她揮去,卻在空中被攔下
短兵相接!
楚遙愣了愣,回頭看去,卻驚了:“南澤!”
他怎么會在這里!怎么可能!楚遙心里頓時亂成一團(tuán),應(yīng)該在京城批閱公文的南澤這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莫非......
“別動!”南澤喝住她,轉(zhuǎn)而看向黑衣人。
露出來的一雙桃花眼挑釁一笑:“南澤啊南澤,果然如此!沒想到,為了她,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我還真是小瞧了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呢?!?p> “西冥玨,一次次挑戰(zhàn)我的底線?!恩?活膩了?”南澤眼里劃過一絲陰狠。
短短幾分鐘兩人就過了幾十招,刀光劍影折射月光,楚遙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一顆心總在顫抖。
“呵,南澤,你輸定了,楚遙,這輩子你永遠(yuǎn)無法得到!甚至她的尸體??!”西冥玨的招數(shù)逐漸狠辣,但對上南澤,南澤總能輕易化解。
“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對了,你的肩膀還痛嗎?”南澤挑眉,利劍一出,又是刺透了他的肩膀,又是上次那個地方。
西冥玨猝不及防,又被南澤一腳踹開:“再敢動她,就不止是你受點(diǎn)傷怎么簡單了?!?p> 西冥玨看著月光下猶如地獄里的惡鬼的南澤,心下一慌,但又很快說:“等著吧,總有你哭的時候......”說著,一陣煙突然冒出,南澤也沒有去追,青煙散去,人已經(jīng)沒了蹤跡。
“南澤!”
南澤回頭看楚遙,讓她一把撲進(jìn)了懷里。
“南澤!”楚遙抱著他聲音有些沙啞。
南澤沒有掙開她,反而臉上還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手動了動,想摸摸她的頭,卻掙扎了番,還是放了下來。
夜靜靜的,兩人站在梧桐樹下,楚遙抬眸看著南澤,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會在這里?”
聲音一如往常的淡漠,卻如清水般清澈:“皇上急召?!?p> “父皇他出什么事了!”楚遙頓時有些慌。
“不知道,先和主持說一聲我們要回去了吧。”
“恩”
也許是楚遙太過擔(dān)心楚王了,竟沒有察覺出今天南澤語氣里鮮有的溫柔。
主持看著離去的兩人,兀然道:“唉,施主,也許你們的緣,盡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