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依依感覺自己要死了??墒强粗矍暗暮⒆?,孤零零的,一個勁地拽她,她又沒辦法拒絕,半響只得答應(yīng)下來,匆匆忙忙洗漱完畢換了衣服,鎖了門,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往坡頂上的白色小別墅跑去。
叮當腳踩著滑板車,咕嚕嚕的滑得飛快,時不時回過頭,照應(yīng)一下身后的羅依依,示意她跟上。
羅依依雙手叉腰,腳下的步子卻越來越沉重。
不得已的,她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前,叮當踮起腳尖,按了按墻壁上的按鈕,棕色的鋁藝大門緩緩敞開,她將滑板車放進郁郁蔥蔥的庭院一角,轉(zhuǎn)過身拉住羅依依的手,往白色房子里面走去。
上了臺階推開那扇精致發(fā)亮的棕色大門,迎來而來的是一個非常寬敞明亮的客廳,墻角的盆栽綠植高大青翠,四處的墻壁上裝飾著各種各樣的油畫,頭頂是一盞璀璨的巨型水晶吊燈,光可鑒人的黑曜石地板,白色的圈形真皮沙發(fā),落地窗前,隨風鼓動的紫白兩層真絲窗簾一直垂落到地上,放眼望去,皆是高檔家私,一派富貴典雅。
羅依依從小也是在富貴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饒是如此,此情此景也不免發(fā)出感嘆,在深山里,能有這么一幢奢華的別墅,主人必定是不同凡響。
叮當被她驚訝的目光感染了,拉著她又奔到了二樓,二樓是凌信誠的臥室和辦公區(qū)域,里面辦公桌,資料架,電腦,打印機,傳真機,辦公設(shè)備特別齊全。
到了三樓只有兩邊是客房,中央全是空蕩蕩的紅木地板,什么擺設(shè)也沒有,盡頭是一個露天的大陽臺,陽臺上擺放著一套黑色的長桌長椅,延伸到屋外。
羅依依走到陽臺上,放眼望去,整個鄉(xiāng)村的美麗風景盡收眼底。
叮當扒著中央的長桌,踩上桌旁的椅子,指著不遠處的藍色廠房,對羅依依說:“姐姐你看,我爸爸就在那里?!?p> 羅依依雙手護住她,笑了笑,陷入了沉默。
叮當又拉著她來到自己一樓的臥室,臥室里很寬敞,窗明幾凈,布置得溫馨舒適,圓圓的白色大床,白色的小桌小椅,沙發(fā)上擺著很多卡哇伊的布娃娃,窗戶前還有一個綠藤裝飾的搖蛋椅。叮當跑過去,坐在蛋椅上,輕輕搖晃起來。
羅依依默默拿起床頭柜上擺放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個女子,微卷的長發(fā),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病弱的微笑,眉宇間壓著化不開的濃濃憂郁,遮住了她原本英氣的長相。
想來,這就是叮當?shù)膵寢屃盅┺薄?p> 羅依依的心頭有些酸澀,一想到三年前,凌信誠是被這個女子帶走,她就有些傷心,可是她的傷心卻無從著落,她不能去責怪凌信誠什么,凌信誠躲在這里,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凌信誠一直沒有回來,到了中午,叮當開始感覺到無聊,羅依依給她講故事她也不聽了,電視也不看了,嘴里嘟囔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她趴在三樓的陽臺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藥廠的方向,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羅依依望著她小小的背影,也有些難過。
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和江心白就是這樣趴在陽臺上,兩手托腮,呆呆地凝望著父親歸來的方向。
那種年幼時的孤寂和凄涼,她都懂。
羅依依走上前,將叮當從椅子上抱下來,笑著問:“餓不餓,姐姐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叮當看著她,乖乖地點了下頭。
她們來到了一樓的廚房,廚房里特別干凈,一塵不染,鍋碗瓢盆家伙什倒是齊全,但是好像沒用過的樣子。
羅依依走過去打開冰箱,還好,冰箱里還有一些蔬菜和雞蛋。
羅依依彎下腰,微笑著對叮當說:“姐姐給你做蛋炒飯好不好?”
叮當嗯一聲,甜甜地笑著。
羅依依又說:“那你去外面玩一會兒,姐姐做好了,給你端出去?!?p> 叮當很聽話的點點頭,抱著懷里的熊娃娃,往廚房外走去。
羅依依在廚房里一通忙活,洗菜,切菜,打蛋,蒸米飯。
約莫半個鐘頭的功夫,蛋炒飯終于做好了。
羅依依將香噴噴的炒飯盛在盤子里,端到了客廳。
放眼一看,沙發(fā)上的叮當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羅依依拿起一旁的毛毯輕輕給她蓋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她打量著四下,輕輕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尖銳而響亮。
羅依依起身,慌得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不知道往哪里躲。
凌信誠已經(jīng)下了車,提著東西走進了庭院。
羅依依趕忙躲到一旁的綠植后面,把窗簾拉過來,遮住自己。
凌信誠走進了客廳,將手里提著的盒飯放在茶幾上,俯下身看了看睡熟的叮當,目光一斜,又落在那盤冒著熱氣的炒米飯上。
他皺眉,很隨意的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丟在一旁的沙發(fā)靠背上。
躲在窗簾背后的羅依依嚇得噤若寒蟬,生怕他會扭頭看過來。
還好,他似乎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在沙發(fā)前靜靜地坐著,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