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慣例,首次出席修真盛會的世家子弟,要接受各家長輩的“問道”。
智者修真,應(yīng)是動靜雙休,這“問道”便是對世家子弟們研讀修真典籍的考驗。
此次被“問道”的世家子弟有四人,年紀(jì)相仿,畢竟是第一次在這么大的場合露面,一不留神自己丟人事小,還會讓家族顏面受損。
所以每次參加“問道”前,這些世家子弟都會拼命惡補功課。
少年子弟如此重視“問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各家仙子都很關(guān)注新亮相世家公子的表現(xiàn),修真盛會上表現(xiàn)出色的人物,必然會成為焦點!
前面三個公子表現(xiàn)尚佳,雖無太多新意但也對答如流,眾家長輩面上微露笑意。
最后一位便是凌夕了,他起身來到席前,對各位長輩恭敬一禮,隨后端正站立,神態(tài)淡定自若。
與別人開口便極力表現(xiàn)不同,凌夕的應(yīng)對總是言簡意賅,卻切中要害,還融入自己的見解。
幾番問答之后,已有人在席間忍不住竊竊私語,贊嘆這清遠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名不虛傳。
“問道”完畢,清遠宗主滿意地看著凌夕點點頭,就在凌夕打算入座之時,暮沉的聲音響起,眾人都有些詫異,按理說暮沉與凌夕同輩,沒有資格提問。
暮沉帶著戲謔口吻說道:“清遠公子飽讀詩書,最懂禮儀,我想請教一下‘男女授受不親是什么意思?’”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清遠宗主微微皺起眉頭,凌夕卻只是靜靜看著暮沉……
暮沉接著說道:“我以前聽聞清遠公子雅正端方,哪怕到別家做客,也絕不會和女眷接近,我看未必吧!”
聽到這里靈山宗主和希夷也心頭一驚,難道晚晴那丫頭鬧出什么事了?
清遠宗主不悅道:“暮沉公子,何出此言?”
暮沉冷笑一聲,“虎溪與靈山一向比較親厚,平時走動較多,因此我把晚晴小姐也當(dāng)成妹妹看待。昨日席間,我想起靈山梅花開的繁盛,打算賞玩一下。走到花園發(fā)現(xiàn)有一男子,正在同晚晴小姐說話,我還奇怪是哪位世家公子這么無禮,在席間跑到花園騷擾靈山女眷,走近看原來是清遠公子,我就奇怪了,這清遠公子盛名在外,不知為何第一次參加修真盛會,就如此無禮?!?p> 聽到這里希夷的臉都青了,清遠宗主也是眉頭緊鎖。
那些剛才還對凌夕交口稱贊的人,現(xiàn)在又變了說法:“看來這清遠公子有才也風(fēng)流啊……”
正沒個開交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少女清脆而又憤怒的聲音,“你胡說!”
大家吃驚地抬頭看去,原來是晚晴!只見她粉面微紅、柳眉擰起……剛才暮沉在為難凌夕的時候,早有丫鬟跑去通風(fēng)報信了。
希夷一驚,立馬出言制止:“晴兒,你做什么,還不回去!”靈山宗主卻未開口說話。
晚晴憤怒地對希夷說道:“他不能亂說話污人清名!”
晚晴轉(zhuǎn)向暮沉,“騷擾女眷,那暮沉公子昨日不也去了花園!不也和我說話了,算不算騷擾!”
暮沉語塞了一下,“我那是怕你被這種花言巧語的風(fēng)流公子蒙騙,才上前阻止!”
晚晴笑道:“清遠公子也會花言巧語?要蒙騙也是我騙他!”晚晴頭一扭,“我在青冥城戲弄過他,昨日巧遇清遠公子,我在向他道歉,怎么是他騷擾我!?倒是暮沉公子,父親和兄長對我有求必應(yīng),其實什么都不缺,謝過公子好意了,以后不用再往靈山送東西!”
晚晴說完看了凌夕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凌夕默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遇到這么尷尬的場面,又是傲慢的虎溪公子受人頂撞,大家都悄無聲息地散了。
暮沉哪里受過這樣的氣,要不是在別人家做客早就暴跳如雷了,這賬自然全部記到了凌夕頭上,不待修真盛會結(jié)束,便向靈山宗主告辭帶人走了。
在靈山仙府書房,希夷愁眉苦臉站在父親面前,他擔(dān)心得罪了虎溪世家,日后必會尋個由頭來找茬,而靈山宗主擔(dān)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虎溪世家有事無事,都會邀請他去虎溪一敘,還次次邀請晚晴同去,實在推脫不開就偶爾去一次,每次晚晴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是晚晴不去,就打發(fā)人來送東送西,而且虎溪宗主也不止一次暗示,想和靈山結(jié)親。
靈山宗主就晚晴一個掌上明珠,從小沒了母親,他怕晚晴受委屈,也沒有再娶。如果是別家公子還可以考慮,虎溪世家那是絕對不可能!
他一直推脫晚晴還小,自己還想多留她幾年,隨著晚晴一天天大了,靈山宗主的擔(dān)憂日盛。
今日這樣的情形,雖然開罪了暮沉,但也讓靈山宗主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三日修武大會,各世家子弟分別上場展示所長,凌夕自然還是風(fēng)采超然,輕盈飄逸又靈氣逼人的劍法引得陣陣喝彩,靈山宗主仔細觀察著凌夕。
作為東道主,自然也要安排子弟上場,希夷是主事之人,一向喜歡舞刀弄劍的晚晴今日卻沒有出現(xiàn),只有碧靈一人立在靈山宗主身旁。
很多人都聽說過靈山除了俏麗活潑的晚晴大小姐,還有一位從小被靈山宗主撫養(yǎng)的碧靈小姐。
碧靈最后上場,她劍法純熟、身段利落,閃轉(zhuǎn)騰挪間只見劍光閃爍、裙裾翻飛,一套劍使得酣暢淋漓。
眾人暗暗贊嘆道:“原來只聽說晚晴小姐劍法了得,原來這碧靈小姐也不簡單!”
一個收勢,碧靈謝過眾人依然回到靈山宗主身旁,隨后靈山宗主帶著希夷與碧靈向眾人一一道謝。
及到清遠宗主案前,敬過酒后,靈山宗主道:“昨日小女莽撞,讓宗主和公子難堪了,看我薄面邀二位再留一日,明日我設(shè)宴賠罪!”
清遠宗主微微一笑,道:“宗主盛情相邀豈有推辭之理,昨日也談不上難堪,只是誤會罷了,今日沒有看見晚晴小姐?”
說完這句,清遠宗主目光掃了凌夕一眼,凌夕恭敬地立在一旁,依然是面無波瀾。
碧靈看看凌夕的神情,低頭暗自思量……
靈山宗主笑道:“小女不懂事,我怕她再惹禍,今日沒有讓她來校場,宗主不計較是大人大量!”
盛會結(jié)束,各世家陸續(xù)告辭離去,清遠宗主先回客房休息。
凌夕與侍從隨意散步,不覺到了花園門口,他駐足片刻欲轉(zhuǎn)身離去,身后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凌夕公子……”
凌夕回頭看,原來是碧靈,看樣子是在這里特意等他,碧靈見過禮,看著凌夕身旁的侍從有些遲疑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p> 凌夕對侍從點點頭,侍從轉(zhuǎn)身離去,凌夕雙目微垂,靜靜等待碧靈開口。
碧靈躊躇一下道:“今日師姐是自己決定不去校場的……”
凌夕沉默一下,問道:“為何?”
“昨日,暮沉公子讓清遠宗主和凌夕公子當(dāng)著眾人的面難堪,她覺得公子可能對她有看法,但是……”碧靈猶豫一下,繼續(xù)道:“師姐從來沒有對暮沉有親近之意,他也是不好得罪的,宗主也只是礙于面子,才偶爾會去赴虎溪世家的約……”
說完這些,碧靈紅著臉也不看凌夕,就急急忙忙告辭離去,凌夕站在原地半日未動,最終轉(zhuǎn)身帶侍從離去。
此時晚晴正獨自在閨房中郁郁寡歡,丫鬟進來悄悄說了幾句,晚晴吃驚地道:“父親留下了清遠宗主和凌夕公子!看來我這個禍闖大了……”她站起身懊惱地在屋里踱著,心道:“這個暮沉真的是太壞了!”
正在晚晴自怨自艾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丫鬟開了門,碧靈閃了進來,看晚晴這個樣子她對丫鬟使個眼色,丫鬟離開關(guān)上了門。
碧靈笑著對晚晴道:“恭喜師姐了!”
晚晴現(xiàn)在正是心煩意亂,甩甩手道:“你少拿我開玩笑,這次修真盛會我的禍闖大了,父親都要留下清遠宗主和凌夕公子親自賠禮道歉了,我以后是沒臉見人了……!”
“說不定是好事呢!”碧靈神神秘秘地道。
“什么好事,父親沒有責(zé)罵我,說不定他老人家是生大氣了!”晚晴沮喪地道。
碧靈心情復(fù)雜地道:“我覺得宗主今日看凌夕公子的眼神很是欣賞,清遠宗主說話的神態(tài)好像與宗主有默契似的,明日設(shè)宴恐怕只是假托道歉!”
第二日,靈山仙府正堂,兩位宗主上首就坐,希夷和凌夕相陪,大家客氣一番,靈山宗主話題一轉(zhuǎn)稱贊凌夕年少有為,似是無意間詢問凌夕是否已有婚約。
清遠宗主看著凌夕微微一笑,道:“尚未,犬子性情冷淡,我還真的很擔(dān)心呢!”
希夷在旁邊一愣,轉(zhuǎn)頭看凌夕卻似聽若未聞!
凌夕在花園聽到暮沉和晚晴對話便已了解幾分,“問道”被暮沉刁難更是明白其中緣由,只是沒想到晚晴小姐年紀(jì)雖小,性格俏麗,遇到不平之事卻頗有幾分男兒氣魄。
虎溪世家的勢力無人匹敵,霸道在修仙界也是人人畏懼,靈山宗主不趨炎附勢,晚晴小姐也是風(fēng)骨傲然,不由凌夕心中又生出幾分敬意。
夕月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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