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浩瀚,皎潔的月亮像是獨(dú)得圣寵一般,被璀璨的群星圍繞著。如水的月光灑在地上,這一片土地就,像是平白無故的被畫了妝。風(fēng)輕輕地吹,撥弄著樹葉和花草,發(fā)出沙沙聲。
這片土地上的大多數(shù)人都早已被周公請了去喝茶,只有那么一些人仍舊勤勞的奔波。正所謂“夜黑風(fēng)高下,人行不相知?!币粋€黑影略過萬家燈火,最后停在府衙的院子里。
府衙書房,偌大的房間,只有一根小小的蠟燭燃燒著,微弱的光撐起來黑暗。被照亮的那一角站著三個人,其中兩個人穿著夜行衣,一個用黑色紗巾蒙著面,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從她挽著的發(fā)髻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子。另一個則是戴著銀色面具,整個臉也只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顯然這人是許久未曾合眼。另一個是穿著褐色錦繡袍子的而未曾蒙面的芝蘭縣的知府白化極。
“小的恭候郡主。”白化極雙腿跪在地上,向黑衣女子請安。
黑衣女子虛扶一把說:“白大人快快請起,在家時(shí),本郡主聽家父說白大人可是一把能手,這些年可是幫了家父不少忙,特別是這次郭宅的收獲,家父很滿意。家父說了,事成之后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白大人的,此后的諸多事情還需白大人盡心盡力的謀劃我們的大業(yè)?!?p> 白化極聽了,弓著腰,頭微微低著,很是謙卑的說:“能夠?yàn)橥鯛敯扒榜R后,是下官的榮幸,若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王爺盡管差遣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女子爽朗的笑了幾聲說:“有白大人的這份忠心,何愁大業(yè)不成?。“状笕?,家父重重有賞,”說著就掏出了一張銀票給白化極。“白大人,這是一萬兩銀票,這只要是周子號錢莊都能兌換?!?p> “謝王爺賞賜?!卑谆瘶O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住那張銀票,然后慢慢的手放下來,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那張銀票,那眼神仿佛是要把銀票瞧出來了個洞一樣。
“白大人快起來,堂堂六尺男兒膝蓋怎么這么軟?!迸与m是這樣說,但從其露著笑意的眼神看的出女子對于白化極這無比虔誠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
白化極將銀票踹進(jìn)懷里,又摸了摸感覺胸口有張紙,心里莫名的覺得很安全。
“不知此次郡主光臨寒舍是為了什么事?”
女子坐在書案后,太師椅上墊了墊子,做起來極舒服。白化極適時(shí)的上前給女子倒了一杯茶,雙手端著遞到女子的面前,臉上的肉因?yàn)榘谆瘶O的笑堆起層層褶子。他十分謙卑的說:“郡主,請用茶?!?p> 女子并未接白化極奉的茶,說:“這次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過來,確有大事需要白大人幫忙!”
白化極把茶放在女子右手的旁邊,一直彎著腰看著女子,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笑。
“郡主有事直接吩咐,哪用得著幫忙二字?!?p> “白大人爽快,怪不得家父時(shí)??浒状笕耸俏粯O有能力的下屬。只是此次的事有些棘手,還需白大人多些耐心。”
“是!”
“白大人可知道郭府有件絕世寶貝?”
“寶貝?郭府的所有值錢的東西下官都已經(jīng)運(yùn)到王府了,他那茶園子和地契都?xì)w到王府名下,那里還有什么寶貝?”
“白大人放心,我本沒有懷疑白大人。只是白大人是不是忘記了郭絳以前是干什么的,他的絕世寶貝能擺在明面上?”
白化極聽了,仔細(xì)的想了想,說:“群主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郭絳是三十年前來到這里的,但當(dāng)時(shí)他官簿寫的是京城的棉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身份?。 ?p> “府里的情報(bào),他那是什么棉商,他也不叫郭絳,他的真名是史絳,是前朝有名的匠人史立天的后人,曾參與先帝皇陵的修建。此人精通機(jī)關(guān)術(shù),那件寶物應(yīng)是被他藏起來了?!?p> “不知道郡主說的這件寶物究竟是什么?”
“具體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從先帝的陵寢里帶出來的一件東西。據(jù)說,得到這件寶物,便可富可敵國。所以,白大人還需多留心才是?!?p> 白化極聽了,彎著腰,低著頭,耷拉著眼睛,像是在掩蓋什么一樣,回答說:“是,郡主,下官一定竭心竭力辦好這件事?!?p> 女子起身,理理袍子上的褶皺,說:“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靜候白大人佳音?!闭f完,女子就走到窗邊,一陣白霧騰起,將女子層層包圍。白化極和那個一直站在旁邊不開口的黑衣人見此忙跪下行禮道:“恭送郡主?!?p> 等白霧散去,二人才起身,房間里已沒有女子的身影,白化極把袍子上的灰打掉,坐到他的太師椅上,靠著椅背,閉著眼睛說:“看來這個郡主有些本事,不好唬弄?!?p> 面具人在下面垂首問“大人,那件寶物我們要不要去找?”
白化極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瞪得似銅鈴般大,看著面具人說:“找,為什么不好?沒聽郡主說那件寶物得到就可以富可敵國嗎?想想,要是本官得到了這樣的一件寶物,那本官就再也不用什么王爺郡主,受制于人了?!?p> 面具人低著頭說:“是!”
白化極又問:“對了,叫你跟蹤的那幾個人怎么樣了?”
面具人回答:“那三個人今天最近一直在打聽郭府被燒的事情,他們?nèi)ミ^寧辭那里了?!?p> 白化極端起他給黑衣女子沏的那杯茶,吹了吹茶末,說:“他說什么?”
“寧舉人沒有說他看到的事?!?p> 白化極喝了一口茶,反復(fù)的摩挲茶杯說:“看來有的人的嘴巴該閉上了?!?p> 面具人眼里透露著一絲殺氣,語氣冰冷的說:“大人,需不需要小的動手?”
“不,寧辭畢竟是有名分的人,這件事不可馬虎,得從長計(jì)議?!?p> “是,大人?!?p> 隨后,白化極又問:“他們還做什么了?”
“他們還在打聽郭絳生前的事。估摸著他們也應(yīng)該知道了郭絳的來歷,而且也知道郭家的生意被大人接手了?!?p> 白化極懶洋洋的說:“這倒不要緊,本官管理郭絳的家業(yè),那是按照我朝律法來的。”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問:“不過,你可摸清楚沒有他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