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夢中麟

第三十三章 我錯了

夢中麟 貓燈燈 3008 2020-04-05 20:15:00

  “姐姐,您天資聰穎,好好想想便知,”魏瑾給我畫起大餅來,“后宮不比王府,將來這后宮里還會有許許多多的新人進來,你我姐妹只有同心,方能屹立不倒?!?p>  呵,我心里翻了個白眼。

  可真是委屈這位妹妹了,心里氣得要死,還得好聲好氣來哄我。

  屹立不倒?就你這b樣還想做趙合德?

  “燕王從未嫌棄過姐姐的身子,已是旁人求都求不得的福氣了。姐姐還是大局為重,舍了這個孩子,將來必會有大好的前程。”

  說著,魏瑾靦腆地笑了笑:“過去的事兒還請姐姐見諒,只要姐姐愿意,妹妹往后便以燕王與姐姐為尊,一定老實本分,不讓姐姐煩心。姐姐若有一人之下那一日,還望姐姐多多照拂妹妹?!?p>  要不是我不想理這只沙雕,我都快笑出聲來了。

  川建國變臉都沒你快。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之前井澤這么千叮嚀萬囑咐要你挑撥離間端王和魏瑤,你都能把魏瑤弄死了。

  你要是真心在乎井澤,怎么可能有這個大度去容得下另一個女人?

  現(xiàn)在無非是井澤給她派遣了任務(wù),要她來勸我罷了。

  但打心眼兒里,魏瑾肯定是巴不得我一尸兩命。

  井澤啊井澤,你這么懂得揣摩人心,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魏瑾的心里都打著什么算盤嗎?

  這么利用她,就不怕她那天醒悟過來跟你同歸于盡?

  我心里冷笑,也懶得去管這些屁事兒,筷子一放打了個飽嗝:“我飽了。”

  說完我就伸出個胳膊,安嬤嬤趕緊上來扶住了我。

  我一個字兒都沒賞給魏瑾,轉(zhuǎn)身就往內(nèi)室走去。

  魏瑾沒辦法,也只能急急忙忙起身,跟著我一塊兒進去。

  我在內(nèi)室里稍微溜達了一會兒,魏瑾一直在我身后跟著,bbb個沒完,也沒點新意就這么兩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我依舊沒理她,該怎么走怎么走。

  安嬤嬤顯然是見過世面,也被井澤訓練得很好,只做自己的本職工作,扶著我來來回回散步。

  溜達得差不多了,我打了個呵欠說要睡午覺,在墊子上坐下,然后舒舒服服臥倒。

  魏瑾講得口干舌燥,卻不見我回她一個字,這會兒居然自顧自地要睡覺了。

  她顯然也是耐心快要崩塌,語氣都不那么和善了起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在我們姐妹情分上,我奉勸你一句,燕王陛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我如今身在他鄉(xiāng),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你別讓我也成了你的敵人!”

  我瞇著眼睛緩神,伸了個懶腰沖安嬤嬤說道:“我要睡覺了,你能不能讓外頭的狗別叫了?吵得慌?!?p>  安嬤嬤行了一禮:“魏姑娘您聽錯了,靜室不曾有狗?!?p>  “是么,”我笑了笑,“那真的是我幻聽了?!?p>  魏瑾開始咬牙切齒:“魏瑤!你別給我裝了!”

  我沒理她,抬起條腿,放了個舒暢的響屁。

  砸吧砸吧嘴,閉上眼睛睡覺了。

  魏瑾顯然是噎得不輕,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想閉著眼假寐,卻是完全睡不著。

  從魏瑾的打扮可以看得出,她如今過得不錯,在燕王后宮的地位想必也不低。

  我睜開眼,轉(zhuǎn)過頭去問安嬤嬤:“剛才那個,是誰啊?”

  老練如安嬤嬤,都是不禁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才答道:“方才那位,是陛下的魏夫人。”

  “哦,”我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枕著自己的胳膊,有意無意地問道,“燕王后宮還有誰???”

  安嬤嬤答道:“陛下登基不久,還不曾選秀,如今后宮只有魏夫人?!?p>  我嘴角輕蔑一勾,沒有再說話了。

  早起吃飯,睡個回籠,再吃午飯,睡個午覺,醒來坐一會兒就差不多到了晚飯點。

  我覺得自己大概是在養(yǎng)豬。

  日復一日過得糊里糊涂,魏瑾也沒再上過門。

  這天晚上,井澤又是雷打不動地帶著幾個人,又是一桌子的菜,大包小包地上我這兒來了。

  唯一不變的,是那一碗漆黑的墮胎藥,就在邊上放著。

  今天井澤心情似是不錯,胃口也好,吃著好吃的,還會往我碗里夾一筷子。

  他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碗筷。

  照從前的規(guī)矩,高位的人放下碗筷,別人也不能吃了。

  跟端王在一起的時候都沒那么多規(guī)矩,跟井澤一塊兒吃飯,我當然不會管他。

  一人吃兩人補,且著呢。

  井澤也不怪我,只靜靜在一旁看著。

  我就當沒看見,自顧自吃飯。

  這可是今天最后一頓了,下一頓得等個十二小時呢。

  等我總算吃飽了,放下碗筷,井澤才打破了屋中的沉默。

  他抬起一只手,伸向我的嘴邊,一邊輕輕抹著我的嘴角,一邊毫無波瀾地說道:“端王發(fā)兵燕國了?!?p>  我一驚,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井澤,正好對上他的眼睛。

  井澤輕笑,語氣輕快地說了句:“你的眼睛可真好看?!?p>  說完,他把剛抹完我嘴角的拇指含進了自己嘴里,輕吮了一口。

  嘔!

  真惡心。

  “也不知是因為你,還是因為我,”井澤轉(zhuǎn)過頭去,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才剛剛穩(wěn)定這邊,他已經(jīng)帶著大軍來了?!?p>  我心里百感交集,這會兒都沒工夫去吐槽井澤這句話有多基,滿腦子單曲循環(huán)著井澤方才那一句。

  端王發(fā)兵燕國了。

  我穿越過來,也不過大半年。

  端王雖然是武將,可是每天都回家。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出兵打仗。

  所以井澤說起當年端王是如何帶兵把燕國打得不得不求和,甚至送太子過來做人質(zhì)以顯誠意,那會兒我都是有點驚訝的。

  井澤把墮胎藥端到我面前,打斷了我的出神。

  “今晚喝嗎?”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藥,心里一陣無助。

  這個藥,遲早要喝的。

  可是端王……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他,我的心里就酸得很。

  如果我還在他身邊,一定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

  可如果我在他身邊,又是一定接受不了他把我害到這個地步的事實。

  端王發(fā)兵燕國,我?guī)缀踝宰鞫嗲橛植豢杀苊獾叵胫?p>  他是不是,為了我。

  還是那個死透透了的我!呸!魏瑤!

  我覺得眼睛干澀得厲害,眨巴兩下似乎就能落下淚來,嗓子里像堵了一團棉花,悶得難受。

  我把藥碗輕輕往前一推,起身朝著內(nèi)室走去。

  萬一呢。

  萬一端王能獲勝,萬一端王能救下我,

  ……也能救下我們的孩子。

  “我今天告訴你這個,不是為了給你希望。”

  身后傳來井澤冰冷的聲音。

  我沒有理他,只一步一步走在觀音前面跪下。

  井澤站到我的身后,彎下腰,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扣住我的下巴,輕輕摩挲著。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么,”井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一條小蛇游走,“打仗最忌兵行急躁,這一次,你的端王,輸,定,了。”

  我身子一僵,沒有回答,只是呼吸逐漸急促。

  井澤感覺到了我的變化,輕輕挑著我的下巴,繼續(xù)說著:“端王因為你放走了我,必會立刻回去告訴你們皇帝。無論因為你,還是因為質(zhì)子出逃,這場仗勢在必行?!?p>  井澤說得慢條斯理,完全沒有一絲大戰(zhàn)將即的緊張:“可你覺得這場仗,端王會讓別人上嗎?你覺得,端王想著你在我手里,他能安心打仗嗎?”

  我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還是那句話,”井澤的唇幾乎已經(jīng)貼到我的耳垂,用情人低語般的音調(diào),說出最殘忍的話,“月份越大,落胎越危險,你看著辦。”

  下巴忽地一松,井澤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內(nèi)室的門嘭地關(guān)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我跪在觀音前,一眨眼,淚水便垂了下來。

  我從未如此期盼一個奇跡,可卻連自己都快騙不過去了。

  雙手合十,虔誠跪著,我想求求菩薩,求求天上的神仙。

  我知道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讓端王再出事。

  接下來幾天,井澤依舊每日晚飯都來看我。

  不一樣的豐富菜式,一樣漆黑的墮胎藥。

  井澤再也沒有和我提過端王,也沒說起戰(zhàn)爭。

  我日日都在靜室關(guān)著,完全不知道一絲一毫外面的消息。

  我想問井澤,可是我又不敢。

  我怕看見井澤自信的笑,告訴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過幾天而已,正在觀音前禱告的我,卻聽見了外頭熙熙攘攘的動靜。

  我心中困惑,這大下午的,以往都是安安靜靜,今天是怎么了?

  內(nèi)室的門被推開,知秋走了進來,朝著安嬤嬤使了個眼色。

  安嬤嬤會意,上前兩步到我面前,行了一禮道:“魏姑娘,這邊請吧?!?p>  我滿臉困惑,沒有明白請個啥。

  安嬤嬤已經(jīng)上前來扶起了我,引著我向外走去了。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過下午的陽光,一時竟然還有些不那么適應(yīng)。

  穿過后宮,走到長廊。

  這個巨大的燕宮,我還從來沒有走過。

  我不知道安嬤嬤要帶我去哪兒,我問她,她也只說到了就知道了。

  越走,我心里越不踏實。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