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破舊單薄的麻衣,顧原便被帶進了長長的隧道,他的羽絨服、牛仔褲、保暖內(nèi)衣內(nèi)褲都被沒收了,就身上的毛絨內(nèi)褲,還是他抵死不脫才留下的,因為腳上中了箭所以只給他留了手鐐,沒有上腳鐐。來到隧道,那隧道幽暗無比,只有隧道兩邊時不時的火把散發(fā)著微亮的光,山洞里比外面暖和不少,但是前方陰暗的道路讓人陣陣發(fā)寒,這條路仿佛就是通往無盡的黑洞一般。
過了許久時間,一道光芒照明了前方的道路。長期處于陰暗之中的顧原被這道光亮閃的眼睛又癢又疼,過了一會兒,模糊的世界開始慢慢清晰,出現(xiàn)在顧原眼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幽牢,而是一條由地面盤旋而上的天梯,一間間牢房排列于天梯旁,由地面直通頂部,頂部是一個大洞,大概就是山口了,這不知出自哪般能工巧匠之手,愣是將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巒掏出一棟直通天際的高塔,讓人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就在顧原目瞪口呆之際左右將他帶到底層的一個牢房前,只見七八個皮包骨的精瘦漢子在牢房里四仰八叉地躺著,一個個見了顧原的到來目露精光,仿佛要把他活扒了吃掉似的。牢房的地上鋪著少許的茅草,更多的是光禿禿的石頭和不明的液體,牢房的某處,有一堆不明的深色糊狀物體,散發(fā)著讓人窒息的惡臭,顧原差點當(dāng)場就吐了出來。
見兩邊的人要把他送進牢房,顧原掙扎著大喊:“兩位大哥,兩位大哥,兩位大哥,能不能把我扔別的地方,我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了!”
左邊的士兵笑道:“換到其他牢房也一個樣,這一、二層監(jiān)獄專門關(guān)一些身份低賤的犯人,使用時間久了,哪間都是這樣污穢?!?p> “那三四樓呢?七八樓呢?”仿佛聽到了一絲希望,顧原抓緊問道。
“哈哈哈哈哈!”這次輪到右邊的士兵笑了,“那三四層是關(guān)押一些重刑犯的,你不就是個偷兒嗎?哪有資格去的那里?”
“哎?不是,憑什么犯的罪越大住得越好???”顧原不解問道。
“這小罪犯人眾多,且刑期不長,無非三五年就放出去了,自然要放在寬敞、路途近的一二層,三四層;五層到七層都是些重罪的,十年二十年出不去,自然就往上放了,而且犯重罪的人多都無所顧忌,容易發(fā)生囚犯爭斗事件,牢房里的人數(shù)也相對較少;再往上,八層到十層,多是一些貴族階級,他們不愿與他人住在一起,所以是單間,而且有一側(cè)門,側(cè)門有一小徑,方便家眷直接探望;再往上......”說道這里右邊的士兵自覺多言,緊忙掩口。
“也就是說,我得在這兒住個三五年兒?”顧原驚詫道。
“那倒不是?!弊筮叺氖勘f道。
“我就說嘛?!鳖櫾?,“我就一無辜路人,再說了,就算當(dāng)小偷兒也不用關(guān)個三五年啊對吧?!?p> “不是?!弊筮吺勘f,“你犯的罪名是偷竊,屬于低下的罪名,但是你盜竊的是圣教藏書館,罪責(zé)是重罪,你呀就等著關(guān)一輩子吧?!?p> 這一句句話字字珠心,顧原感覺到幾重的晴天霹靂,兩邊的士兵只道他是嚇壞了,爽朗地大笑著便要將他關(guān)進牢房。就在此時,顧原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竄,竄到左邊士兵的脖頸處,一口咬了上去,左邊士兵的大笑聲驟然變成了大叫,他雙手抓住顧原猛地一甩,將顧原摔到幾米外的地上。
“爺我是巫師!我是吸血鬼!剛才我對你下咒印啦!啊哈哈哈哈哈哈!”顧原近乎癡狂瘋癲地叫嚷著。
被咬的士兵捂著被咬的脖子對顧原說:“你現(xiàn)在犯了巫蠱罪和襲擊帝國軍士罪!你就準(zhǔn)備死在監(jiān)牢吧!”
隨后,顧原被帶上了四層牢房的某一間扔了進去,這間牢房比一二層好了不少,牢房里的人也少了許多,厚厚的茅草鋪滿地上,不算干凈但多少也算有桶有蓋的馬桶擺放在牢房一角,三個目光渙散,和一層的那些人比起來卻還算和善的犯人各自躺在自己的茅草垛上。
把地上的茅草弄薄了一層,顧原終于搭出了自己滿意的豪華茅草席夢思,就在自己要躺上去的時候,一個身影竄了過來躺在了他辛辛苦苦鋪好的席夢思上。
“哎?”字沒說完,顧原驚奇地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有點奇怪,發(fā)絲戲柔,眉目清秀,皮膚細膩,溜肩窄背,腰身纖細,胯骨寬闊,下肢修長,這明明是一個女子啊!
顧原看向另外兩個囚犯,只見他們依舊無神的躺在原地。顧原轉(zhuǎn)回頭看向躺在自己臥榻之上的犯人,這明明白白是一個女子啊。
“咳,這位...秀氣的大姐...哥,您躺我地兒了?!鳖櫾瓕擂蔚卣f道。
“這里這么大的地方,你不會換個地方睡嗎?”囚犯沒有起身,喃喃說道,語氣甚是欠打,不過顧原沒有一絲不爽,反而更加確定這是個女子了,因為她雖然故意壓低了聲線,但是女性特征還是太明顯了,最重要的是,她在說話的時候,沒有喉結(jié)。
顧原湊到女囚耳邊問道:“你就不怕我削你嗎,姑娘?”
那女囚聽到這里,本來迷糊的眼睛突然瞪得圓潤,身子“唰”的一下坐起來,剛想要走顧原坐在她旁邊一把摟住她,輕聲道:“聽話,不然的話我就告訴大家你是女的?!?p> 女囚被嚇得不敢動彈,身體有些顫抖,顧原繼續(xù)小聲地說:“安啦,我是好人,你看我這形象,就知道我是五講四美好青年,社會主義接班人,十六字真言放心間,哎,你叫什么???因為什么進來的?”
女囚聽不懂顧原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但是依舊回答道:“我...我叫莉娜...原因...原因我不能說......”
顧原聽了,心想著人不樂意說自己也不好問,突然他又想到什么,便問道:“誒?不對啊,你是女的,怎么進的男監(jiān)?。窟M門兒換衣裳的時候你不就露餡兒了嗎?”
莉娜聽后一笑,這一笑有羞澀,還有些小得意,說道:“我是個女巫,用藥水變換了男人的身體進來的,進來后大小便皆是以男人姿態(tài)解決,所以獄友,兵士不疑有他。”說到這里,莉娜用手試著往胯間一放,又迅猛的收回來,小臉紅撲撲的,口中說道“還好還好”。
顧原大概猜到了什么笑了笑,隨即問道:“你這變身藥能維持多久???”
莉娜知道顧原知道了自己的私密,臉更紅了,聲音也更細微了,道:“簡易的不過個把時辰,我做的長效藥,大概能支撐半個多月?!?p> “半個多月?牛逼?。 鳖櫾锌?,隨后又問,“那要是半個月到了呢?你怎么辦???”
莉娜笑了笑,說道:“我會想辦法加重罪行?!?p> “怎么加?”雖是這么問,但顧原已經(jīng)猜到大概了。
“咱們現(xiàn)在屬于輕刑罪狀里程度比較重的,三四個人一間,地上都是茅草,有一個破馬桶?!崩蚰日f道,“在往上走就是重刑犯了,我決定搞個大的,但不至于太大的去初級重刑犯監(jiān),也就是五六層,大概一兩個人一間小屋子,雖然屋子小,但是至少有個木板,不用睡地上了,馬桶也干凈不少,而且一兩個人住方便了很多?!?p> “五六層就有可能住單間?那再往上呢?”顧原露出求知若渴的小目光,問道。
“再往上我也沒去過,也沒聽過,但肯定是條件更好就是了,你...你想干嘛?”莉娜好像猜到面前的人的想法了,問道。
“你這樣想啊,你一個人搞事情,那么你去單間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一半的可能。”顧原說道,“但是如果是咱倆搞事情,他們一定會怕咱倆再找人同謀一定會把咱倆分關(guān)單間的。”
莉娜若有所思,緩緩點頭,但又看了看顧原擔(dān)憂的說道:“我搞事情可是要對帝國兵將們下手的,他們平日里欺壓平民,我會巫術(shù)自是不怕他們,可是你...”
顧原憨憨一笑,道:“不怕,我剛就咬了一士兵一口,不過我覺得他們還成真的,剛一進來的時候他們還跟我聊天來著?!?p> 莉娜聽完也笑了起來,道:“那是因為你長得...”
“長得?”顧原疑問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道,“挺帥的啊。”
“你真會吹牛?!崩蚰刃αR道,“他們就是因為你年紀(jì)小,長得又白白凈凈,柔柔弱弱的,又是異域相貌,他們把你當(dāng)成個小玩物了?!?p> “別說這個了?!鳖櫾f道,“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加我一個?!?p> “你?”莉娜疑問道,“你為什么要打他們?。俊?p> “你想知道???”顧原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女扮男裝混進來我就告訴你?!?p> “不說算了?!崩蚰扰み^頭去要起身而去。
顧原一把把莉娜拉躺下,道:“別走了,就躺著吧,咱倆一人一半,你準(zhǔn)備揍他們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就成,我現(xiàn)在,目標(biāo)死緩?!?p> 待二人躺下,顧原扭過頭去,隔著一道道柵欄看著外面的世界,心想著什么事,不知不覺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