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有事和你們兩個人說
紀(jì)安瑜這話一問出后,她便滿是希望的看向室內(nèi)每一個人的臉龐,只可惜,每一個和她視線相接的人,都會在下意識里立刻錯開目光。
劉老情不自禁的低下頭,整理整理衣袍,清歡哭成了淚人,但也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擦拭眼前淚珠,阻擋了和她的視線相交,莫修更是牙關(guān)緊咬,硬生生的和她錯開目光,就連賢妃那般性子直爽的人,此時也是兩手緊緊搓著,嘴巴抿得緊緊的,不肯發(fā)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而她那話也有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絲毫應(yīng)答。
她就這樣將希望的目光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在一點一點的收獲絕望,心中的那塊大石越發(fā)的沉重,就如同在溺水的邊緣一般,那從四面八方壓過來的重力,她根本無力抵擋。
到最后,她已然清楚段輕鴻現(xiàn)在的處境只會比她想的更糟,但還是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具體情況。
于是她壓住心里涌起的陣陣無力感,將目光從賢妃的臉上一向最后一個有希望的人,那邊是青石。
“嗯?”她將目光移到青石的臉上,那張毫無血色,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的臉上,語氣里滿是祈求。
就在她已經(jīng)做好了失望的準(zhǔn)備的時候,卻突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其實并沒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和往日里一般清澈,只不過清澈下面有一絲絲不加掩蓋的擔(dān)憂。
看著青石閉口不談的模樣,就知道他有什么話想要和自己單獨說,于是自然而然的收回目光,輕輕的咳了咳,故作失落的重新躺回在床榻之上。
清歡一聽紀(jì)安瑜這干啞的咳嗽,立刻端來一杯蜂蜜水,遞到她的手邊。
劉老這個時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你身為醫(yī)者也應(yīng)該十分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最近這些時日還是多加休息的好,不然日后留下病根,便有你后悔的了?!?p> 紀(jì)安瑜喝下蜂蜜水以后,感覺嗓子好了些,便朝著劉老微微點頭,清澈的目光里滿是感激。
“多謝劉老師此次出手相助,我夫妻二人若是有命,日后定回報此大恩。”
劉老撫摸胡子的時候,忍不住的顫了顫,這丫頭當(dāng)真是情深意重,明明自己都已經(jīng)被段輕鴻失手打成重傷,差點不負(fù)人世,但還心心念念著段輕鴻,沒有絲毫抱怨。
只是可惜了,這一次皇上的動靜鬧得這么大,紀(jì)安瑜若是想拖著這副病體將段輕鴻救出來,怕是要比登天還難。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說吧,老夫就先離開了,你們大家也都不要在這里圍著了,她現(xiàn)在需要好好休息?!?p> 說完以后劉老便提著有些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向外走去,只不過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好像屁股上受了傷一般。
賢妃他們聽了劉老的話,也都是紛紛戀戀不舍的轉(zhuǎn)過身去,朝外走著,人群中唯一沒有動作的便是青石。
“奴婢留下來照顧主子吧?!?p> 清歡紅腫著眼睛,望著劉老說了一句。
劉老有些耷拉的眼睛看了一眼紀(jì)安瑜,又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猶如石頭一般的青石,頓時揮了揮手,故意展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這丫頭剛剛就哭呀,哭呀的,哭的老夫心都煩得很。你家主子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而且你也沒有好好休息,看看這眼睛,哪里是還能照顧人的模樣,走吧走吧,好好休息休息,但是這丫頭身邊確實得留一個人,老夫看那個石頭臉就不錯,就他留下吧,其余人都出去了?!?p> 紀(jì)安瑜剛剛還琢磨著要怎么暗示劉老,卻未曾想過劉老在這深宮之中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早已經(jīng)練得出神入化,爐火純青,剛剛就她那一個眼神,劉老便已然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她再一次感激的朝著劉老點了點頭,而劉老只是毫不在意的大手一揮,卻在路過青石身邊的時候腳步微停,劉老冷哼了一下,伏在青石的耳畔小聲的說著。
“今天的賬老夫日后再跟你算,這小妮子現(xiàn)在身體虛弱的緊,就算你們想要將麒麟王救出來,也不要急于一時?!?p> 紀(jì)安瑜正好奇劉老和青石說著什么呢,就被身邊那個哭成淚人的清歡一把攥住了手,看著她啜泣不停的樣子,心中不由得苦笑一下。
“好了,我這都已經(jīng)醒過來了,便不會有什么大事情了,別忘了你家主子的醫(yī)術(shù)可是很高超的,既然我醒了,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出問題的,看看你這雙圓溜溜的小眼睛,都紅成什么樣了?快回去好好休息!谷子?!?p> 她柔聲安慰著,還伸手摸了摸清歡的小腦袋瓜,最后還看了一眼谷子。
谷子也是心疼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人,聽了劉老和紀(jì)安瑜的話以后,便緩緩的走到清歡的身邊,一把將她抱住,并且附在她的耳畔,柔聲說著,“聽劉太醫(yī)的吧,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更好的照顧主子。”
這屋子里兩個醫(yī)術(shù)最高超的人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清歡也自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留下來,也只會讓主子更加心煩意亂,所以便倚著谷子的力量,緩緩地站起身來。
“那我回去睡一覺,晚上就過來照顧主子。”清歡癟著嘴,滿臉無辜的說著。
紀(jì)安瑜聽了這話也就點了點頭,松開了清歡的手,目送著眾人的離開。
莫修始終站在門口一言不發(fā),但是等所有人都已經(jīng)離開以后,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
紀(jì)安瑜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莫修的異樣,心想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深知她的秉性,知道她不會放縱段輕鴻不管,也就自然而然能想通,她為什么要留下青石。
所以他就這樣倔強的留下,一言不發(fā),也根本不給她將他支出去的機會。
她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這個師兄一旦認(rèn)準(zhǔn)什么事情,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所以也不打算做無用功。
“莫修,將門關(guān)緊,我有事和你們兩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