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楚聘婷考到了甲下?!”
一個精致的閨閣內(nèi),林燕燕將茶杯花瓶砸了一地。
“不可能,不可能,楚聘婷那種草包怎么可能考到甲下,一定是她爹花錢賄賂了那些當(dāng)官的!”
林夫人聞言,連忙伸手去捂她的嘴,恨道:“這掉腦袋的話豈能亂說?你爹方才已經(jīng)備了禮去拜訪楚家了,你也快換身衣裳隨我去楚家,現(xiàn)如今那出楚聘婷考中甲下,算是一朝飛黃騰達(dá)了,以后你可得給我將她巴結(jié)好了?!?p> 林燕燕眼神狠厲,恨恨道:“不可能!要我去巴結(jié)那個草包!”
“你這孩子!怎么這般看不清形勢。”林夫人恨鐵不成鋼:“林鶯鶯那個死蹄子的狐媚子娘將你爹勾的心里早已沒了我們娘倆,你若是想過得好,必須同楚聘婷把關(guān)系搞好了。她楚家比我們家有錢,現(xiàn)如今又出了個楚聘婷,已經(jīng)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了?!?p> 林燕燕聞言,面上劃過一絲慌亂,她的確沒有林鶯鶯在林家得寵,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境地,她頓時聽話了:“我聽您的,娘??墒恰拔夷前銓Τ告?,她還會與我交好嗎?”
林夫人聞言,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她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不是說,之前楚聘婷撞樹的事,是有人陷害她嗎?你將這個事告訴她,也算賣個人情,再軟言軟語哄她幾句,一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定然會原諒你的?!?p> “這個辦法好?!绷盅嘌嗦勓砸操澩溃骸澳悄镂覀兛烊コ?,多備些金銀珠寶,楚聘婷最是喜歡這些了。”
而這廂的楚府門檻都快被前來賀喜的人踏破了,楚老爺本就毫無準(zhǔn)備,一時間頗為措手不及,干脆大開門庭,一并招待了前來賀喜的人了。而這些賀喜的人,皆是楚老爺商場上的朋友或敵人,那些人得知楚家出了個才女,深知楚家地位水漲船高,紛紛前來道賀。
一家人除了楚聘婷之外,皆是忙里忙外,好不熱鬧,而大家的道賀對象,此刻正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再過幾日,楚世吟的書院便要放假,科考即將開始,楚世吟有半月的假期,遠(yuǎn)在揚(yáng)州的楚世寧寫信到京城,邀楚聘婷和楚世吟去揚(yáng)州玩些日子。
楚老爺和楚夫人這是第一次享受女兒帶給自己的榮譽(yù),此刻正沉浸在喜悅和興奮當(dāng)中,是以當(dāng)林家一行人進(jìn)來的時候,他們笑吟吟的轉(zhuǎn)頭,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三變。
楚老爺經(jīng)商多年,城府自是頗深,只一瞬,他便收起表情,迎上前去。
林老爺備了極厚的禮,見到楚老爺,大笑道:“恭喜楚老哥啊?!?p> 楚夫人自來便瞧不慣林家這群人虛偽的嘴臉,見狀撇了撇嘴,轉(zhuǎn)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好在來的人雖多,但都不是被正式受邀,是以只是道了賀便走了,而林家不光與楚老爺坐到了前廳,竟然還聊了起來。
楚夫人將所有的客人送走之后,一轉(zhuǎn)頭瞧見林老爺、林夫人以及林燕燕還在前廳賴著不走,心情更是郁悶。
這廂林老爺臉皮極厚的同楚老爺客套,那廂林夫人和林燕燕伸長了脖子望眼欲穿,遲遲不見楚聘婷,便一個勁給林老爺使眼色。
林老爺會意,干咳了一聲,問道:“楚老哥,怎么不見聘婷呢?”
楚老爺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皮笑肉不笑的道:“應(yīng)當(dāng)是在房里看書吧。”
“哈哈哈哈,不愧取中甲下,果真勤奮好學(xué)。”林老爺笑的極為敷衍。
楚老爺聞言,呷了一口茶,并不接話。
前廳頓時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好在沒過多久,楚聘婷便從后院往前廳走來。
林燕燕有幾日沒見到楚聘婷了,這一抬頭猛地看見來人,發(fā)現(xiàn)她似乎比前幾日更好看了,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好像在發(fā)光一樣,說不上來為何,自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zhì)。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林燕燕嫉妒的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楚聘婷走到前廳,意外見到了預(yù)料之外的人,她只瞥了一眼林燕燕,便像沒看到她似的掠過,朝楚老爺笑道:“爹,我出去買點東西?!?p> 她方才收拾行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原身的那些華貴的衣裙和金銀珠寶都太過俗氣,她能入眼的沒幾件,是以才打算重新出去買一些衣裳和首飾。
楚老爺現(xiàn)在對楚聘婷,那是言聽計從極盡寵愛,見女兒要出門,連忙問道:“銀子可帶夠了?不夠叫你娘再去庫里給你取一些?!?p> 楚聘婷失笑:“哪里花的了那么多?!闭f完便帶著夏荷轉(zhuǎn)身欲走。
林夫人連忙給林燕燕使了個眼色,林燕燕見狀,咬了咬唇,出聲叫住楚聘婷:“聘婷,我陪你一起去?!?p> 她幾步跑至楚聘婷身邊,垂著眼小聲道:“我知道幾家鋪子,里面的成衣特別適合你,你定然會喜歡?!?p> 楚聘婷挑了挑眉,看向自家爹娘,見兩人臉上皆是無語,她心下明了,沖林燕燕笑了笑:“有勞?!?p> 三人甫一走出楚府,林燕燕便咬著唇,臉上盡是屈辱:“聘婷,前些日子是我不對,我被我那庶姐蠱惑,是以才……我們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你定然會原諒我的吧?”
楚聘婷不置可否一笑,正欲說話,誰知林燕燕心里有鬼,見到她的笑容以為她是不信,將手里的帕子捏的緊皺,咬了咬牙,心里一橫,開口道:“我將百花宴那日的事情告訴你,你便原諒我好不好?”
“什么事?”楚聘婷皺眉。
“那日、那日你撞到頭,其實不是偶然,是、是蘇輕語叫人做的……”林燕燕磕磕絆絆開口道:“她叫我把你引過去,又讓人出言諷刺你,待你惱羞成怒去打人的時候,她便讓人在背后推了你一把。是、是蘇輕語逼我做的,她是戶部尚書之女,我……我不敢得罪她?!?p> 原來是蘇輕語,楚聘婷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在畫像上見過的那一個眉眼溫柔的女子。
“我與蘇輕語無冤無仇,她為何要加害我?”
林燕燕見楚聘婷質(zhì)疑她,頓時慌了,她極力要證明自己,說話的聲音都不禁大了些:“你別不信我,你之前追求陳晟的事整個京城人盡皆知,蘇輕語喜歡陳晟,自然看不慣你?!?p> 陳晟?
“陳晟是不是藝考的時候,來督考的那個銀袍小將軍?”
“就、就是他……”林燕燕說完,楚楚可憐的看向楚聘婷:“聘婷,我都將真相告訴你了,你會原諒我嗎?”
楚聘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反問道:“你會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嗎?”
林燕燕愣住。
“蘇輕語的賬,我自然會找她算,看在你告訴我這些的份上,從前的事我便不跟你計較了。”楚聘婷輕描淡寫出聲,但語氣聽在林燕燕耳中,卻頗為滲人:“但是叫我原諒你,這可真是個過分的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