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熙是被凌子默捉住當(dāng)作俘虜?shù)娜?,所以盡管此刻凌子默處境艱難,作為能力經(jīng)驗都處于劣勢的沈言熙絕對不可以在此刻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懦弱,否則在這場結(jié)盟之中,沈言熙將會永遠喪失話語權(quán)。
“哎,醒醒!”
沈言熙大搖大擺地走到凌子默面前,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拍打著凌子默的下巴,那一副輕佻傲慢的模樣倒和嚴覺并無不同。
凌子默蹙了蹙眉,似乎十分吃力地睜開眼,抬起頭,看向沈言熙。
“我看你這些時日倒是沒少遭罪啊!”
沈言熙依舊氣勢不減,居高臨下的語氣竟生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感覺。
凌子默非但不惱怒,反倒對沈言熙笑了笑,輕咳了兩聲,吃力開口:“還好,死不了?!?p> 凌子默抬著頭,死死盯著沈言熙,幽黑的雙眸幾乎都要把沈言熙的小心思全部看穿。沈言熙極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沒有勇氣繼續(xù)拐外抹角,直奔主題開口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今天來這是想與你結(jié)盟的?!?p> 沈言熙曾在腦海中想象著無數(shù)種凌子默聽到這話時的反應(yīng),驚訝,不解,欣喜,拒絕,懷疑,期待,甚至憤怒,不過她卻怎么也沒想到凌子默會給她那樣的反應(yīng)。
笑,是那種很大聲的,連續(xù)的,笑。那種笑在沈言熙看來分明就是—嘲笑,是嘲笑她沈言熙。
“想要讓我救你你就直說,凈想些彎彎繞繞的,你以為我和外面那些只有四肢發(fā)達的蠢貨一樣嗎!”
到底還是缺乏歷練,被凌子默用話一震,沈言熙竟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應(yīng)答的話。
“結(jié)盟?哼,你倒是說說你能發(fā)揮什么作用?”
“我……我至少行動不受限,況且我是女人,想要在島上做些什么事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還有……還有就憑我能找到這里也能證明我的作用并不比你小。人要成事,不光要靠體力,更要靠腦子!”
凌子默的雙眸突然變得無比堅定,壓低著聲音鄭重地向沈言熙說道:“你想好了,無論多困難都要逃離這里?”
沈言熙重重地點了點頭,回應(yīng)道:“是,我想好了。”
凌子默沉默片刻終于給了沈言熙想要的答案:“好,我答應(yīng)你,與你結(jié)盟,帶你離開這里?!?p> 沈言熙走出地下室的時候,她的貼身守衛(wèi)還有那個叫阿威的小嘍啰正十分不安地在倉庫不遠處踱來踱去。
沈言熙笑盈盈地沖他們打了招呼,裝作開玩笑的樣子打趣道:“怎么,還怕我私自放了凌子默不成,那大鎖鏈那么寬那么重,就我這手無寸鐵的,能救出他才怪?!?p> 阿威憂心忡忡地看著沈言熙道:“沈姐姐,以后你可得再小心點,若是被更多人發(fā)現(xiàn),不光你性命不保,我們也要跟著吃瓜澇?!?p>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更加謹慎,不讓你們?yōu)殡y!”
自從再入風(fēng)鳴島,沈言熙便再未見過韓敬辰,這些時日沈言熙一直在為逃跑一事籌謀,可以說是十分殘忍地將韓敬辰這一號人物完完全全拋到了腦后,是以在結(jié)盟事成之后,沈言熙的心便不自覺地七上八下,惴惴不安起來。
不知道韓敬辰眼下的境況如何,他的毒癮有沒有戒掉,金五爺有沒有做出什么傷害他身心的事情,然而最令沈言熙不安的卻是她的決定。她想好了,她一定要離開這里,無論韓敬辰曾為她做過什么,為她做過多少,她終究不屬于這里。
況且趙振南至今音信全無,她在風(fēng)鳴島多呆一日,趙振南生還的可能性便少上一分。為了趙振南,為了這個與她朝夕相處了兩年,早已是她心尖兒上的男人,她只能選擇背叛以赤誠之心待她,對她恩重如山的韓敬辰。
“嚴老大是今兒個回來嗎?”
虛掩著的房門讓沈言熙有機會偷聽到門外嚴覺手下的說話聲。
“回,剛剛聽阿威說了,嚴老大現(xiàn)在正在船上,過個半個小時就該上岸了?!?p> 嚴覺,這個沈言熙十分討厭的男人已經(jīng)消失了將近十日,這一次這么大張旗鼓地回到風(fēng)鳴島十有八九又是在外面賺了大錢,以嚴覺這種高調(diào)的個性,定是要搞出些大動靜好讓這些個面服心不服的手下們心悅誠服。
沈言熙若有所思地動了動眼珠,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一個能夠把凌子默從地下密室救出來的計策從她的腦中悄然而生。
一樓客廳之中,穿著貼了亮片,鑲了金邊的銀灰色時尚西裝的嚴覺姿態(tài)放松地坐在真皮沙發(fā)上,一雙二郎腿翹得老高,手中拿著手機,雙手拇指啪啪動個不停,很明顯是沉浸在了游戲世界當(dāng)中。
沈言熙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的嚴覺,既庸俗又油膩。沈言熙狠狠瞪了嚴覺一眼后,裝作不經(jīng)意間下樓,然后不經(jīng)意間碰上了嚴覺。
“喲,嚴老大什么時候回來的?”
“嗯?!?p> 嚴覺愛答不理地應(yīng)了沈言熙一聲,頭都沒抬繼續(xù)低頭玩游戲,手機中還發(fā)出十分大聲的游戲配樂,噼里啪啦讓人心煩。沈言熙氣得直咬嘴唇,可終究沒像往常一樣朝嚴覺發(fā)作。
“哎呀,又死了!”
這個時候嚴覺才算看到了沈言熙的存在,放下手機,笑瞇瞇地朝沈言熙說道:“沈小姐這是故意來這堵我的?。 ?p> 見嚴覺終于將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沈言熙輕握了拳頭,將幾日前就編排好的戲碼展現(xiàn)在了嚴覺面前。
“這房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住,我愿意到哪去那是我的自由,再說了嚴老大你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吸引力吧!”
說話間,沈言熙已經(jīng)坐到嚴覺斜對面的皮沙發(fā)上,學(xué)著嚴覺的樣子翹著二郎腿,故意裝出一種流里流氣的樣子。
“哎不是,我怎么感覺你學(xué)我的樣子這么奇怪呢!”
嚴覺瞪大了眼睛盯著沈言熙,表情夸張,說話的語氣也像個小混子。
“自作多情。”
嘴上雖是這樣說,可是沈言熙已經(jīng)心虛地撤回抬起的腿,收起夸張的動作,回歸到她的本來面目。
果然從小養(yǎng)成的氣質(zhì)是難以更改的,況且她既沒學(xué)過表演,又沒經(jīng)過特工訓(xùn)練,硬要偽裝那只能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