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一聲輕佻的“嫂子”
歡喜的話,并沒有勾起李君怡的任何興趣,她只是呆呆地直視前方,不回應(yīng)歡喜。
歡喜想了想,從書包中翻出了幾套卷子放在了李君怡床邊的桌子上,“君怡,你要是無聊,你就做題吧,多做點兒題,別讓自己空下來,人一閑,就愛胡思亂想。”
這下,李君怡終于有反應(yīng)了,她微微一笑,對歡喜道:“歡喜,也就你勸別人的時候,會讓人家做高考模擬卷?!?p> 歡喜一想也對,她這是什么鬼主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門口響起了一聲輕咳,知道沈妄城來了,歡喜收起笑容,看了看李君怡。
“走吧,歡喜,我真的沒事,放心吧?!?p> 一個面若死灰,心如木石的人說自己沒事,這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你等我一下。”
歡喜走出病房,看著門口長椅上坐著等她的沈妄城。
見歡喜兩手空空出來,沒有背書包,沈妄城問道:“不走嗎?”
“那個……沈叔叔,我今天晚上要在這里陪李君怡,不跟你回去了。她剛知道那米離開羅城的事情,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我不放心?!睔g喜跟沈妄城打著商量。
“我找個護(hù)士來陪她?!鄙蛲前櫭嫉?,顯然不同意。
怕李君怡聽到,她小聲反駁道:“護(hù)士怎么行,護(hù)士跟她又沒有共同語言,我留下來還可以陪她聊聊天說說話,讓她寬寬心。沈叔叔,你最好了?!?p> 歡喜想了想,還是有些生硬地伸手拽上沈妄城的衣袖,故作撒嬌的姿態(tài),晃了晃他的手臂。
遇事不決就撒嬌,這是葉雅然教給她的法寶。
歡喜試過一次,成功了,讓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撒嬌這事兒在沈妄城那,就跟是個密令一樣,就像喊一聲“芝麻開門”,門就會開。
果然,沈妄城沉默了良久,點了點頭。
“你在這里,有什么事情就找大力,他就在療養(yǎng)院里。明天,我會給她找個心理醫(yī)生。”
她一直不好,歡喜就得一直陪她,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她趕快好,歡喜才會跟他回家。
雖說是陪李君怡談心,可送走了沈妄城,李君怡就睡下了,歡喜只得在病房里做作業(yè)。
八點的時候,沈妄城的電話打了過來,歡喜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李君怡,小心翼翼地走到病房外,去接電話。
“喂,沈叔叔?!?p> “怎么樣?晚上回來嗎?”沈妄城想再試試,看能不能把歡喜勸回來。
“我不回去了,我還是想陪李君怡,她在這里住院,連個親人都沒來過。不對,她媽媽來過,還不如不來?!睔g喜正跟沈妄城說著,卻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人。
看輪廓,很眼熟,這人朝她走來,越走越近,歡喜漸漸看清來人。
“沈叔叔,我先不跟你說了?!彼龑⑸蛲堑碾娫拻鞌?。
朝她走來的這個人,一身的西裝,看起來貌似很紳士,可是他在沈家別墅尋釁滋事耍無賴的樣子,在歡喜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歡喜一言不發(fā)的盯著他看,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
“嫂……子?”男人不懷好意的笑,故意將聲音拉得很長,語氣輕佻。
“你有事?”歡喜看著沈妄劫,眼神犀利,表情冷漠。
沈妄劫依舊笑得潑皮放浪,完全不把歡喜放在眼里。
“怎么,嫂子,不是我哥,你就不愿意搭理了?哎呀,我這幾天啊,腰用的有點兒多,來自家醫(yī)院按按摩,沒成想,還碰到熟人了?!?p> 歡喜看著沈妄劫一臉猥瑣的笑,實在懶得搭理他。
好歹,沈妄城跟他也是堂兄弟,為什么兩個人之間會差這么多呢?
見歡喜表情又冷了幾分,也不說話,沈妄劫自己朝著旁邊的病房內(nèi)望去,看到病床上躺著的李君怡。
“嘖嘖嘖”,他搖了搖頭,“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就躺在這兒了?”
他舔了舔下唇,那樣子極其淫邪,歡喜強(qiáng)忍住反胃,手上的拳頭已經(jīng)握緊。
可他是沈妄城的堂弟,總不能在沈家的醫(yī)院把沈家的人打了吧。
想想沈妄城那一堆難纏的親戚,歡喜還是打消了捶他兩拳的念頭。
歡喜現(xiàn)在倒真的有些好奇了,沈老夫人在她面前總是表現(xiàn)得對她格外喜愛,要是她真的把她這寶貝孫子給打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站在她這邊。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請吧?!?p> “嫂子,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嗎?你一個人在醫(yī)院多無聊啊,用不用我陪陪你?”
同樣是叫嫂子,盛贊那么個花心大蘿卜叫她,歡喜從沒沒感覺到輕浮,口氣永遠(yuǎn)是尊重的。
而這個沈妄劫,看著像個紳士一樣,卻是個偽君子,刁聲浪氣,讓人作嘔。
“不用,謝謝?!?p> 歡喜說罷,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不回避不退讓。
沈妄劫輕笑一聲,早就看出來這小丫頭不是什么善茬,那天在沈家別墅居然敢當(dāng)眾讓奶奶下不來臺,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
他一直認(rèn)為,在整個羅城乃至尚國,能如此讓奶奶吃癟的人,還沒出生呢。
還不是因為沈妄城給她撐腰。
“唉……既然嫂子這么不領(lǐng)情,那我就先告辭了。”
沈妄劫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卻突然轉(zhuǎn)身對歡喜說:“嫂子,有時候做人還是得低調(diào)點兒,沈家的水很深的?!?p> 歡喜看著沈妄劫那欠揍的背影,胸口起伏地運著氣,久久不能平復(fù)。
沈妄城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沈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容忍這些人的。
歡喜不認(rèn)為沈妄劫最后的話是在好心提醒她,沈家的水很深……這還用他說,沈妄城生日那天,歡喜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她深知,那不過就是冰山一角罷了。
蛋糕就擺在那里,誰都希望自己得到的那塊最大最多,更有野心勃勃者,希望自己把整個蛋糕占為己有。
這種豪門的親兄弟之間,貌合神離的絕不在少數(shù)。
沈老夫人看似偏向沈妄城,可那天歡喜看得清楚,她言語間分明在幫著沈家三爺、四爺說話。
自沈妄城生日那天,歡喜頂撞過沈老夫人以后,她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歡喜。
八成她是以為歡喜會被她培養(yǎng)成一顆為她所用的棋子,卻不成想,歡喜的性子這么不受控制,現(xiàn)在,把她當(dāng)作一枚棄子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