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回生術?!?p> 之前是猜測,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確定了就好辦了。
“那現在要干什么?”沐辭問道。
“等。”任兮直起腰,“蝕憶香夠他睡一陣子了?!?p> ——
夢里
顧眠走在一處白霧茫茫的地方,周圍都是白色的,看著很空曠,但就是給人壓抑的感覺。
他四處尋找方向,可無論朝哪看都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時,從遠處傳來了一個少女爽朗的笑聲,隨著聲音的靠近,四周也逐漸變得清晰。
“?。 币粋€女生與他撞了個滿懷,清香入鼻,顧眠不由得怔了怔。
“同學對不起,你沒事吧?”少女緊張地詢問。
這個女生的聲音好耳熟啊。
顧眠下意識搖搖頭。
“真的對不起?!迸质沁B連道歉,在確認對方沒有生氣后,才和閨蜜走了。
顧眠愣愣地打量四周,低頭看見附近有個小魚塘,稀稀拉拉開著幾朵堅強的荷花,微風輕輕拂過,水面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湊近一瞧,看見水反射出來的倒影,儼然是十八歲少年的模樣,哦,他記起來了,這里是學校附近的公園,他叫顧眠,是韻才高三的學生,現在要去上課了。
學校為了讓高三學生適當放松,安排了一場只屬于高三的文藝匯演。
節(jié)目還挺多的,壓軸出場的是小丑的表演。
小丑臉上依然畫著五彩斑斕的妝,頂著個大紅鼻頭做著鬼臉,在臺上一蹦一跳地搞怪,惹的臺下笑聲連連。
顧眠看著臺上的小丑,唇角不自覺勾起好看的弧度。
原來那天校門她當時是要排練才穿的小丑服啊。
這時他聽到旁邊兩個男生在討論。
“你知道嗎?臺上的小丑是個女生!”
另外一個男生驚奇地說:“真的嗎?居然還有膽子這么大的女生,敢往臉上畫小丑妝,我喜歡,幾班的?”
“是1班的,叫董桑?!?p> “她啊,長得還不錯,我決定追她了!”
不知為什么,顧眠聽到這句話心里莫名有些堵。
“陸仁。”他叫了那個要說追董桑的男生一聲。
“怎么了班長?”
“你學生手冊還沒寫吧!”
男生聽完立馬露出苦瓜臉,“哎呀班長,今天好不容易輕松一回你能不說這事嗎?”
“今晚九點前我必須見到?!?p> 陸仁:……
都八點五十的,現在才說,故意的吧!最近得罪他了嗎?
沒辦法,誰讓他是班長呢,陸仁只好趕緊回教室寫手冊了。
顧眠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沒想這么快就再見到她。
在小賣部聽到有人在喊董桑,他下意識往人群中找。
終于看見她了。
少女扎了個馬尾,眉眼彎彎,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愛笑的人。
校服略微寬大,顯得她更加瘦小了,讓人不得不油然出一股保護欲。
居然是上回撞到他的女生!怪不得當時聽著聲音有些熟悉。
腦海響起那日少女爽朗的笑聲,果然是如此愛笑的人,所以才會想著去扮演活潑的小丑。
顧眠沒上前打招呼,人家估計都不記得自己了,何必自作多情呢。
——
這天,董桑又被人堵住表白。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彼Y貌地拒絕。
男生非常激動,“你告訴我他是誰?”
“額…”董桑四出尋找,突然抬手一指,“是他!”
剛好路過的顧眠無辜的被當作擋箭牌。
他停下了腳步。
表白的男生看見顧眠,自知自己沒他帥,只好失望地走了。
董桑松了口氣。
“同學不好意思啊,我請你喝東西吧,當作補償?!彼Z氣帶著歉意。
“顧眠?!?p> “?”
“我叫顧眠?!?p> 董桑愣住,半晌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好,我記住了,顧眠同學?!?p> 給顧眠買了一瓶冰紅茶,她笑盈盈的說道:“我運氣一直挺好的,說不定能中再來一瓶呢,今天謝謝你了,有緣再見。”
望著女生離去的背影,顧眠在原地站了許久。
每回見她都是在笑,就像生活里沒有煩惱一樣,總是那么陽光,和他自己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
但是他就喜歡看她笑,只要她開心,他也會莫名其妙開心。
為數不多的開心……
——
顧眠又和爸爸吵架了,和上次理由一樣,甚至還扯出另一個矛盾。
他的母親。
十年前因病去世,提著最后一口氣想見自己丈夫最后一眼,可終究還是失望而終。
那天小小顧眠給爸爸打了許多許多電話,可對方一直關機,最后爸爸是被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扶回來的。
看著那個醉醺醺,衣領上、臉上還有口紅印的男人,小小的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父親。
顧爸:“你媽都死好幾年了,你生氣也要有個度,都說了那天手機沒電才沒接!你老那么在意干嘛?”
十八歲的顧眠已經非常強壯有力了,他甚至比爸爸還要高。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自己怨了十年的人。
“她是我媽,我不應該在意嗎?”
“如果那天你能早點回來,沒準我會什么都聽你,但是現在,你已經不再配控制我的人生!”
他離家出走了,這是他這些年做過最冷靜的事。
他只帶了那瓶冰紅茶,他不想董桑給的東西留在那個骯臟的地方。
今天是周六,學校不開門,在附近找了個公園準備湊合一晚。
誰知當天公園有人在表白,漫天彩色的泡泡和氣球,場面浪漫極了。
忽然想起董桑被表白那天,她為了打發(fā)告白者說喜歡的人是他,那一刻顧眠的心是真的在小鹿亂撞,哪怕知道那是假的。
對啊,假的,太陽如她,又怎么可能喜歡陰暗的他呢!
接下來,他一邊打工賺學費,一邊復習,晚上在一家燒烤店兼職,老板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經常以各種理由克扣顧眠的工資。
也的確是工作難找,使得他只能忍耐。
現在已是十一點了,外面迎面走來幾個晃晃悠悠的小混混,看來他們已經喝了不少了。
他們進了燒烤店,看見顧眠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一時起了玩弄之意。
點了幾碟燒烤,其中一個拿起一串故意丟到地上,然后就招呼顧眠過來
“喂,小子,去把它撿起來。”
拳頭緊了幾分,可顧眠還是蹲下去撿,但沒想到正中小混混的圈套,居然趁他不注意,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和同伴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嘲諷罵他是傻子。
心里的憤怒如洪水一樣吞噬著顧眠的心臟,脖子暴起一道道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