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她再也沒有見過徐云溪。
轉眼秦千千跟著蘇君言來到卞城已經(jīng)一年,又是一個寒冷的季節(jié)到來,聽聞若萱公主懷孕兩月有余,秦千千坐在花園池塘邊蹭著臉發(fā)呆,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有孕呢?她已經(jīng)想懷孕想到要瘋了。
“喲,妹妹也在這里賞雪?。俊?p> 秦千千撇眼看過去,若萱公主正被丫鬟攙扶著朝她走來,她立馬起身恭敬的叫了聲:“姐姐。”
若萱公主慢慢的坐下,似炫耀的語氣:“聽說妹妹之前一直在針灸吃藥,到如今這么久了都沒懷上孩子啊?”
秦千千低眼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回答,任她怎么說也無所謂。
看著她那沮喪的樣子,若萱公主又繼續(xù)用冷冰冰的話語刺痛她的心臟:“這人呢,天生就命不相同,有些人呢一出身就是高貴的命,而有些人則永遠都是下賤的猶如地底的爛泥,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秦千千微笑著開口嘲諷:“是這樣的,公主殿下說的沒錯,有些東西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比如君言的心”。
“你!”若萱公主卻被氣的說不出來話,惡狠狠的瞪著她。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告辭了。”秦千千轉身準備離開,剛走了兩步,就被若萱公主的手用力的抓著肩膀。
“你給我……”話還沒說完,秦千千一個楊手,若萱公主就掉在了結了薄冰冰冷的池塘。
“落水了,落水了,公主落水了!快來人啦……”丫鬟大聲的呼救,秦千千傻傻的愣在那里看著水塘里若萱公主痛苦掙扎。
蘇君言正好從這里路過,一下就跳進水塘把若萱公主拖了上來,兩個人的衣服頭發(fā)已經(jīng)濕透,還蒸發(fā)著水汽,若萱公主已經(jīng)暈過去了。他不停地給她按壓胸口,她噴了幾口水,緩緩的睜開眼睛不停哆嗦:“好冷,好冷,君言,我好冷啊……是她,推我下去的”,她修長的手指著秦千千。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秦千千不停的搖頭否認。
“就是你,不是你難道公主會自己跳進水里去嗎?”丫鬟咄咄逼人的氣勢,眼神像要殺了她一樣。
抱著若萱公主的蘇君言眼神看向她,秦千千第一次覺得他看他的眼神有了厭惡至極的感覺。
“她要是有三長兩短,為你是問”,他丟下冰冷刺骨的這句話便抱著若萱公主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那里傻傻的僵著,大風輕輕吹過,仿佛瘦弱的她馬上就會被吹走。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蘇君言離開的方向,“她要是有三長兩短,為你是問”,這句話不斷的在耳邊徘徊想起,心里越發(fā)隱隱作痛難受的緊,她自以為是的愛情,原來是這么的不堪一擊。
秦千千把頭埋的很低,哭喪著臉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朝著自己住的院子挪著。
回屋又是一頓大喝特喝,即使醉的難受她也越來越愛喝酒了,已經(jīng)快到嗜酒如命的地步。
蘇君言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沒有來看她了,西西告訴她若萱公主的孩子沒了,整日都在發(fā)著脾氣,不是砸碗就是踹桌子的。
秦千千依舊日日喝著自己的小酒,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被人在酒里下了春藥”。
“走開,別碰我,知道我是誰嗎?滾開……”秦千千無力的推搡著那個猥瑣的男人,終是身體發(fā)軟抵不過他暴力的把她壓在身下,就這樣屈辱的被糟蹋到一半。
蘇君言在門口看到氣憤的拿了侍衛(wèi)的長劍,狠狠的刺在那個猥瑣男人的背上,刀尖穿過那個男人的胸口,直指秦千千,她的臉頰噴濺了一些鮮紅的血液,凌亂的頭發(fā)沾在哭濕的臉頰,衣衫不整的樣子要多狼狽不堪就有多狼狽不堪。
她蜷縮在角落,用紅紅的雙眼顫巍巍的努力看向蘇君言。
沒想到他睥睨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讓他惡心一般,她縮回了看他的眼神,眼睛空洞洞的看著地上。
蘇君言扔下劍,袖子一甩就走了。
他總是那樣,在她無助的時候,甩手走人。
她多想他能蹲下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安慰她啊,她終于對他失望透頂,也厭倦了自己,覺得自己惡心至極。
秦千千悲切的洗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澡,一遍又一遍,麻木而又用力的搓洗著每一寸皮膚,皮膚都被搓的通紅,被指甲抓的全是抓痕。她想洗掉身上的臟東西,卻怎么洗都感覺洗不掉,她換了干凈的衣服,決定離開,寫了一封信留給蘇君言。
:致君言
江邊撿,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其實是我給你瞎取著玩的,我還挺喜歡江邊撿這個名字的,這個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名字,但人生就是這樣無常,你是蘇君言,遲早都是。不得不承認我是個很天真的人,遇到喜歡的人就想要一輩子在一起,但往往事與愿違,遇到你的時候好像就在昨天,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已經(jīng)過了三年,你是我唯一真正掏心掏肺愛過的人,曾經(jīng)你是我眼里的完美情郎,但后來發(fā)現(xiàn)好像是我對你期待太高,但我還是很愛很愛你,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只是我心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在做無謂的堅持,那些漆黑的夜里沒有你的日子我都熬過來了,離開你又有什么呢?我已經(jīng)沒了尊嚴,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呆著。其實我想我舍不得的大概是曾經(jīng)的美好回憶吧,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會回到屬于我的地方,那個地方有我最初的快樂,我們兩個人就像第一次你陪我放的風箏一樣,你在高高的天上自由的飛,而我拿著斷了的線只能望著他無計可施,不得不放手,其實我還挺想和你在去白虎嶺山頂再放一次風箏的,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我是一個很臟的人,以后再也不會在奢望你的愛了,我也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你真心的愛過我嗎?還是當時只是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腦袋發(fā)熱說的胡話?所以你才會跟我說以身相許當做給我的報答?或許是只有我一個人太入戲,太當真了吧,好了亂七八糟的寫了這么多,不知道厭倦我的你會不會看,但我還是由衷的祝福你,我的愛人,我不怪你,再見了,希望以后沒有我的日子里,你能早安,午安,晚安,心安。你放心我會堅強的活下去,愿你和若萱公主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秦千千親筆
秦千千就這樣風塵仆仆的離開了,就像她們匆匆的趕來卞城時一樣快馬加鞭的趕路,唯一的區(qū)別是旁邊沒有了他。她來時帶著滿心憧憬,從沒想過會滿心失望的回去。
她再次失蹤,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么輕易的離開他,再也沒有回來。
秦千千回到自己的那個茅草屋,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結了許多蜘蛛網(wǎng),她打掃干凈后靜靜地坐在秋千上,那個曾經(jīng)蘇君言做的秋千。
“千千”,蘇君言的聲音好像在她身后溫柔的呼喚著他,秦千千一轉頭卻沒有他的身影。
她只覺得心里空空的,多想念他們在這里的平淡如水的日子啊,可是回不去了。
她的眼眸低垂著,滾燙的淚水糊了眼睛,淚不自覺的滑過平淡的臉。
突然有反胃的感覺,難道是懷孕了?她去看了大夫,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孩子終于來了,但他來的太不巧了,注定沒有父親。秦千千決定獨自把肚子里的孩子養(yǎng)大。
又回到了以前一個人簡單平靜的生活。
冬天過去,她的心也漸漸平復,自己做了一個蝴蝶風箏,除了下雨她都會去白虎嶺山放風箏,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沉淀內心。
悲劇的是她完全沒有聽見幾個土匪悄悄靠近的腳步聲,兩個人架著她的肩膀,兩個人拉開她的腿。
秦千千驚慌失措大叫:“你們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可手無寸鐵的女人,怎么能與幾個大男人對抗呢?
“大哥,這娘們兒還真漂亮,不愧是巡撫大人的妾啊”。
“就是啊,直接殺了多可惜倒不如讓咱哥幾個享受享受先”。
幾個土匪粗暴的輪流……
秦千千只覺得痛苦羞辱不堪,埋怨起上天,為什么?自己為什么這么慘?老天爺為什么要讓她遇到這些令人作嘔討厭至極的人?比身體的折磨更難受的是心里的痛苦。
「巡撫大人……難道我已經(jīng)離開了還要來趕盡殺絕,殺人誅心么?」
她的眼睛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了,嘴里不停地咒罵“…王八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罵吧,罵吧,隨你怎么罵,妹妹不是我說你,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卞城的巡撫大人,我們也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你要是做鬼了就去找他”。
“不可能,不可能……”秦千千像瘋了一樣的矢口否認。
幾個人折騰一翻后,拿了長刀直刺秦千千的肚子,血浸紅了衣衫,眼睛沒有合上,她就這樣痛苦不堪的死了,沒有一點尊嚴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