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貨運碼頭，趙國華望著茫茫大海，心中叫苦。
“我是當兵出身不假，而且的確是海軍，不過那都是前兩年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能夠在海水之中待多久？”
“該死的任務，呵呵！”
“但愿王海還在小王村。”
“噗通！”
趙國華見四下無人，心中發(fā)狠，躍入滔滔海水之中。
平時從碼頭到小王村就連漁船都要行駛兩三個小時的路程，居然讓趙國華不到五個小時游到小王村附近。
憑借一股氣勢，趙國華一路披荊斬棘，當遠遠望見小王村沙灘的時候，再也堅持不住，氣勢一卸，頓覺渾身酸軟無力。
“累死我了，好想休息，王海啊，我要是死了，你也脫不了關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爺爺啊，咱們的任務失敗了啊，我的寶貝啊！”
趙國華飄在海面，處于彌留之際，隨著力量的消失，身體逐漸下沉。
……
“我已經(jīng)死了嗎？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鬼，鬼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的，紅發(fā)藍眼紫色嘴唇，可是不對呀！聽爺爺說過，鬼真實的樣子應該是紅發(fā)藍眼紫屁股溝子才對呀！難道這個鬼的紫屁股溝子長到了嘴上？”
趙國華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下意識的說著胡話。
沙灘上，王海擰著大褲衩，聽到趙國華的言語氣的直翻白眼。
“娘希匹的，老子救了你，你居然說我是鬼，去你姥姥的?！?p> “嘭！”
王海一腳踢在趙國華的肚子上，將其踢出老遠。
“噗！”
重擊之下，趙國華吐出一口海水，感覺力氣回歸，翻身仰躺在沙灘上，艱難的睜開雙眼，入眼，藍天白云，陽光明媚，海風從耳畔刮過，吹的發(fā)絲微微飄動，努力的深吸一口混合著大海氣息的空氣，趙國華感覺自己的魂魄回歸了。
“cao！嚇死我了，剛剛遇到鬼了，還好活過來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趙國華自言自語。
“cao！還說，我讓你說我是鬼，”
王海撲過去，掄起拳頭就打。
趙國華剛一清醒就看到一個黑影向自己撲來，軍人出身的他下意識的一把抱住。
于是，王海和趙國華二人扭打在一起。
“嘭！”
“啪！”
“砰砰！”
“哎呦！”
“*****敢打我的臉？”
“*****也沒少打我臉?！?p> “*****的胳膊，要折了，輕點，疼，疼，疼??！”
“cao！誰讓你還手，活該！服不服！”
“cao！背著手尿尿，就不服你！”
“cao！有種，讓你嘴臭，吃口沙子吧！”
“呸呸！有種你就打死我?！?p> 遠遠的看去，趙國華屁股沖天，趴在沙灘上，王海則騎在趙國華身上，一只手把他的胳膊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把他的腦袋按在沙灘上。
“啪啪啪！”
終于，趙國華再也堅持不住，單手用力的拍著沙灘，服軟了。
“呼……”
王海呼出一口濁氣，松開趙國華跳出很遠，一屁股做到沙灘上。
趙國華喘氣如牛，趴在沙地上，瞪著王海。
王海拿著大褲衩擦著汗水，同樣盯著趙國華。
許久之后。
“噗！哈哈哈！”
“哈哈哈！呸！”
王海和趙國華忍不住同時大笑。
“小子，有把子力氣，我還以為你是鬼呢！”
“嘴賤，再說我是鬼，還揍你?！?p> “呵呵！口誤，是你救了我吧？大恩不言謝，來日再報?！?p> “少扯沒用的，你是誰？為什么飄在海里？”
“我是誰？我怎么在海里？我是誰？哎呀！我的腦袋疼?！?p> 趙國華忽然捂著腦袋，在沙灘上不停翻滾。
“cao！真的假的？這么大反應？”
王海再次撲過去，將趙國華按在沙灘上。
又過去很久。
“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王海疑惑的再次問道。
“哎呀！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真記不起來了?！?p> 趙國華攤著手坐在沙灘上，回答道。
本來趙國華是準備裝失憶來的，沒想到這次弄巧成拙，居然真的失憶了，真是造化弄人。
“*****就說嗎，他的口頭禪怎么跟我一樣，原來是失憶了，壞了，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娘的，這下攤上事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王海急得抓耳撓腮。
“你還能動嗎？”
“能，我失憶并不代表失身，呸！我當然能動?！?p> “能動就跟我來?！?p> ……
“老學究，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了，他還能不能恢復記憶？”
一座竹樓內(nèi)，一名老者為趙國華把著脈搏，王海站在一旁。
王修才人如其名，真的是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最拿手的是中醫(yī)，早年就是中醫(yī)學院的教師，退休之后就回到小王村養(yǎng)老，同時充當起教書先生和大夫的角色。
“嗯！他的病情并不嚴重，一方面是急火攻心，另一方面是由于缺氧所致，慢慢的就會自行恢復，并無大礙?！?p> 王修才收回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哦，那就好，對了，老學究，大概需要多久他才能恢復呢？”
王海想了一下，詢問道。
“呵呵！這要看他個人的體質了，多則一年半載，少則十天半月，不過，你放心吧，他失憶與你無關?！?p> ……
辭別了王修才，王海沒精打彩的走在前面，后面則跟著像好奇寶寶一樣，左瞧右看的趙國華。
山上，王海居住的竹屋內(nèi)，趙國華擺弄著屋子中的物件，悶不出聲。
“連你叫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王海坐在竹椅上，盯著來回走動的趙國華。
“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記得，還叫失憶嗎？”
趙國華撇撇嘴。
“*****救你干嗎？感情救了一個拖油瓶，早知道讓你死在海中多好！”
“cao！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人？”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cao！誰求你救我來的，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干凈?！?p> “你……混蛋！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扔回海里去。”
“我會水，淹不死我?！?p> ……
時光飛逝。
一天，兩天，十天，半月。
“還沒有回憶起來嗎？”
“沒有?！?p> 竹屋外，王海和趙國華吃著烤雞翅，啃著狗腿，喝著小酒，聊著天。
“哎……發(fā)愁啊，你就是個吃貨，這樣下去早晚被你吃窮了?！?p> 王海撓著滿頭紅發(fā)，一臉的苦澀。
“拉倒吧，這些東西又不是你養(yǎng)的，你說的倒是輕松，要不是我給你把風，你能偷到狗？更別說割牛肉了?！?p> “滾犢子，怎么說話呢？那叫順手牽羊，不，順手牽狗，你懂個屁！再說了，牛肉你比我吃的還多。”
“得了吧，偷和牽性質都是一樣，反正不是好來的?！?p> “你又打我頭，我恢復不了記憶，你的功勞占多一半兒。”
趙國華躲過王海的巴掌，嘟囔道。
“拖油瓶，你不覺得很咱們這樣很無趣嗎？”
拖油瓶，這是王海給趙國華取的雅號。
“嗯！有點兒，整天除了偷偷摸摸，就是吃吃喝喝，我都胖了一圈了，我也不能總白吃你的，反正我有的是力氣，要不，我?guī)湍闳ゲ遏~？”
“咦？對呀！好久沒出海了，要不，咱們出海去玩幾天？哈哈哈！”
“好?。 ?p> 趙國華狂點頭滿口應允。
“好！跟我來！”
王海畢竟只有十五歲，少年天性，趙國華歲數(shù)也不大，二十出頭，一時間，兩個臭皮匠竟然臭味相投，居然找到了共同喜歡的話題。
“小賊，你們要出海？”
王老實滿是疑惑。
“當然啦！不然找你干嗎？”
王海把嘴一撇。
“好吧！隨便你吧！上輩子我準是該你的?！?p> 王老實舉雙手投降。
小漁船是集體財產(chǎn)，誰要是使用，必須經(jīng)過村民代表的同意，本來，王老實還準備召開村民代表會議，一想到王海給村民們送出的東西，王老實覺得這是多此一舉，現(xiàn)在王海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jīng)遠遠的超出自己，想到這些，王老實總覺得有一種挫敗感。
怕王海出事？笑話，就算全天下的漁民都出事，他也不會有事。
果然，消息一經(jīng)傳開，小王村村民集體前來送行，甚至還有村民送來吃食，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看著王海駕駛著漁船遠去，村民們?nèi)滩蛔∫魂嚉g呼。
“我兒就這么不得人心嗎？看你們一個個美的，真白瞎了我兒的一片善心?！?p> 柱子難得的為王海抱不平。
“柱子，你有所不知啊，你知道鄉(xiāng)親們?yōu)槭裁催@么高興嗎？你不知道，你又知道小賊在家呆的這半個月咱們村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王鐵牛拍著柱子肩膀，認真的說道。
“啥？”
柱子不解。
“初步統(tǒng)計，村里丟了十二只雞，七只鴨，三只狗，一只羊，兩只豬仔，最可氣的，王大發(fā)家的牛屁股居然少了一塊肉?！?p> “都是這混蛋干的？”
“嗯哼？我是民兵連長?！?p> “這個小王八蛋?。『喼本褪莻€禍害呀！畜生，怎么總是賊心不死??！”
柱子欲哭無淚。
……
俗話說，海上無風三尺浪，小漁船在王海的操控下，迎風破浪，一路北下。
操控室內(nèi)，趙國華站在王海身后，看著王海操控漁船，默默無語。
“呵呵！拖油瓶，我可告訴你啊，這條漁船我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可要仔細看好了，我是如何操控的，待會可就交給你了?！?p> 王海一邊駕駛著漁船，一邊叮囑著趙國華。
“說的好像你不用是的，還不就是想抓勞工？鄙視你！”
趙國華不滿意的嘟囔道。
“賓果，你還真就說對了，要不是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我還真就不用漁船。”
“忽悠誰呢？”
“哎……怎么說呢？英雄的世界你永遠不懂！”
“拉倒吧！說的你好像英雄是的，狗熊還差不多，躲開，我來駕駛。”
趙國華一把搶過舵盤，將王海擠到一旁。
“喂！拖油瓶，你可看仔細了，映像圖上出現(xiàn)黑點兒的時候，你要躲得遠遠的，那是礁石?！?p> “知道了，啰嗦！”
“好吧！你來駕駛吧！我先睡會兒，到了兩百海里的時候你再叫我。”
說完這句話，王海已經(jīng)倒在船艙簡易的木板床上。
“懶豬，我就知道……”
“懶豬？懶豬……”
王海沒有看到，正在駕駛漁船的趙國華眼睛逐漸變得清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