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韋臻以仰面姿態(tài)被留兒摔在地上,雪白的中衣一片塵污。
頭發(fā)亂七八糟散著,幾縷跑到臉上,韋臻伸手胡亂地把它抹開:
“畫……留兒啊。今天天色挺美的。”
韋臻險些把名字叫錯,留兒聽到了,不過她沒在意,知道韋女君又是想到了以前在東宮的日子——
金日半斜,女君與皇女南北相向而站,畫箏與書琴站在場外端看二人比劃,比劃完了,就這么躺著看天,等到最后一縷光線消失在天際。
留兒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回憶來……兩年了,不知道殿下和書琴怎么樣了。
收拾好心情,抱拳站在她頭頂,圓眼珠子對上圓眼珠子:
“你怎么每次輸了都這么說?”
“誰讓你每次結(jié)束的都是這個角度。不就躺著了?角度好?。 ?p> “嘖,別貧了!時間差不多了,快去換衣服。”
避開留兒的手,韋臻直接在地上翻起,拍拍手,作揖:“留兒妹妹快去幫我拿衣裳~謝了!”
……
天色微微擦黑,石府外停了兩輛馬車,前頭馬車邊上有人牽著一匹馬。
留兒一身桃紅,挽著雙丫髻,扶著韋臻從角門出來。
正巧碰上一個公子哥兒接過小廝手里的韁繩,翻身上馬。
而韋臻頭發(fā)梳成百花分肖髻,一身水藍(lán)色的長裙,細(xì)細(xì)慢慢地走著,生怕踩著裙擺。
“這洛都的衣服真是長……”
留兒從眼角掃了眼韋臻,而韋臻強忍著不耐煩。
“我的甄小姐!您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么可能不適應(yīng)這種裙裝?”
大周越是權(quán)貴,正式宴席、祭祀等的時候衣擺越是長。
韋臻選了這個封郡土財主做身世,雖不算什么名門望族,但也是一方豪強,這些長擺什么的至少一年也能穿個十次八次的。
瞧瞧這樣子,韋臻若不是留兒壓著托著,早就腦門朝下栽下去了。
“還要多練練才行!”
那邊馬上的年輕公子正是石軒文,弱冠之齡,一身青色衣衫。聽見后面有聲響,一扭頭看見兩個年輕女子,倒抽一口涼氣。
天吶,這不會是自己那個新妹妹吧,不知道是哪個,不過兩個長得都好看!長面子!
這邊主仆二人也在低估:“石員外一臉富態(tài),又是家財萬貫,沒想到生了個兒子這么清秀?!?p> “白白嫩嫩,斯斯文文,不像是個員外家的,像書香門第。”
這話是留兒說的。
“倒是可以看出石夫人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小家碧玉型的,不然哪兒來的好基因?!?p> 韋臻做出結(jié)論。
留兒又沖著那年輕公子看過去,石軒文見狀一咧嘴,笑得燦爛。
留兒猝不及防對上一張笑得過分燦爛的臉,驚了下,撇撇嘴:
“我說錯了,明明是個蠢的?!?p> 韋臻嘴角一彎,然后將笑容忍住:
“這位是寶兒公子吧。我是甄橙兒,這邊是我妹妹甄留兒?!?p> 石軒文理了理衣裳,正準(zhǔn)備樹立一個良好的哥哥形象。
誰知道這位妹妹一開口就是寶兒,騎在馬上的身體一歪:
“咳,我、石軒文,軒文”,叫我軒文就好。呵呵哈,橙兒妹妹好。”
“噗嗤——”留兒沒忍住,笑出了聲。
韋臻瞪了她一眼,石軒文疑惑地看過來。
留兒清了清嗓子,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才慢悠悠開口:
“我家小姐呢……比你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