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乞兒淡淡一笑,扭開頭:“放心,我知道分寸。”
柒染笑容不變:“我自然是相信蘇大奶奶的。我家掌柜還在等你,請——”
蘇乞兒頷首,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一臉重病的虛弱感,而柒染就是這個進京治病的大小姐的下人了。
……
獵場。
皇帝親臨,再寒磣的地方都寒磣不到哪兒去。
半黃不青的草地上架起了高臺和巨大的營帳,來來往往的宮人秉著呼吸,踩在草地上連多余的聲音都不敢有。
特被允許帶來的大臣內(nèi)眷,一眾最愛嬉笑玩鬧的貴小姐們無一人高聲喧鬧。
最高的那個帳篷自然是皇帝的,一溜兒小的圍著,連帶著大公主,正好四個,可這一圈卻是五個,這第五個明顯小了點,嚴格來說,也不在這四個皇家兒女的圈里,可也不在外頭大臣的圈里。
營帳里,是韓青儒。
若說身份,當今在世的親侄兒只有韓青儒一個,可要說恩寵,只怕韓鏊連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這才有了這個營帳略顯尷尬的位子。
不過韓青儒還真不在乎這些,四周都是達官貴人,皇帝就在前頭,隨時可能會有人進帳子里來。
這個廢物的名頭還是要護住的。
于是,韓青儒拿著本書蓋在臉上,大喇喇地斜躺在貴妃榻上。他,就是一個人前人模狗樣,人后懶散廢柴的廢。
簾子一動,長遲垂手走了進來:“殿下?!?p> 韓青儒從書縫里分出一道視線看過去,然后動了動手指招了招:“什么事?”
長遲順從地靠近一些:“七夭公子已經(jīng)到到民慶別院了,估摸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p> 韓青儒沉默了一會兒,敲了敲手指:“去向?qū)m里遞句話……”
片刻之后,長遲和來時一樣,掀開簾子,靜靜地退了出去。
韓敏正好掀了簾子出來,指著與其他人不太一樣的帳篷有些疑惑地問:“金棋子,這是誰?”
金棋子探頭看了一眼,解釋道:“這是平王世子?!?p> 韓敏點了點頭,她認識,不過宮里的都不喜歡和他搭話,她也跟著沒說過話。
金棋子把頭縮了回來:“剛剛出去的那個似乎是長遲大人?!?p> “大人?”韓敏有些好奇。
金棋子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是先皇賜下的,身上有六品的勛爵虛銜,是位大人呢?!?p> 韓敏有些驚訝:“說他最得先皇喜歡,是真的?”
金棋子險些上手去捂:“我的小祖宗欸,這種話不能說。這只是個虛銜職位而已,只是聽著好聽?!?p> 韓敏了然一笑,她又不蠢,話是這么說的,但顯然六品虛銜也不是誰能得的,看上去還是個下屬仆人一樣的身份。
……
在后院里,韋臻端坐在石桌旁,留兒跟著坐在一邊,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韋臻喝了口茶:“什么時辰了?”
留兒看了眼天色,偏頭想了想,隨后又放棄了,頭一垂,砸到了桌面上:“差不多吧,柒染公子應該也快回來了?!?p> 問時辰確實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時辰,也就是問柒染怎么還沒回來,她都喝了兩壺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