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大人,殿外有人求見?!蔽骱5囊皇绦l(wèi)說道“自稱,自稱是靈界國師?!?p> 自稱?西海龍王眼中有疑,可這靈界國師畢竟曾救過他二子之命,眉上一挑說道“快快有請?!?p> 當(dāng)這國師走進(jìn)殿中之時,龍王這才明白為何那侍衛(wèi)會用“自稱”二字。
眼前這國師,看衣著打扮氣度的確與那國師相符合……
可,這周身的靈力……卻與大婚那日的國師有著天壤之別……
莫不是故意隱藏了?又覺不像……
“參見,西海龍王?!眿偓庛雠c玄豈拱手說道。
龍王一見同來的還有玄豈,看來這國師定不會是假,那些侍衛(wèi)小輩們未曾見過這扶魂司的司尊,未通報也不奇怪。這便笑著說道“不知二位前來,有失遠(yuǎn)迎,快快請坐?!?p> 龍王見那國師雖靈力低微,可這舉手投足之間,依舊頗有俠女之風(fēng)。
媯瑤泠一笑拱手說道“不知二皇子今日身子如何?”
龍王嘆著氣說道“那相繇心狠手辣,竟用怨氣煉化我兒元丹……也虧得國師及時救回,才保住了我兒性命啊……只是除這怨氣還需些時日啊……”
“……”媯瑤泠從懷中拿出一物,是那只粉玉的小狐貍,又說道“這是妖界的桃香翠玉,許是能助二皇子化去幾分怨氣。”
那龍王一看媯瑤泠手中之物,眼中一喜,聽聞這桃香翠玉不僅可驅(qū)邪避兇,若用靈力催之還可聚靈化怨是世間好物啊,龍王接過侍衛(wèi)遞來的桃香翠玉,更是歡喜,趕忙拱手道“多謝國師,多謝國師啊。”
媯瑤泠一笑又說道“只是……”
“國師但說無妨,但說無妨?!饼埻跖踔翘蚁愦溆裥Σ粩n嘴。
“只是,我夫如今亦是受了疫癥之苦,雖是食了解藥,可那藥卻與我夫相沖……”說道此處媯瑤泠又是拱手一拜說道“還望能借西海龍王的寒冽霜珠一用。”
龍王一聽不過這事,便笑著說道“好說,本王這就派人前去為國師取來?!?p> 媯瑤泠點頭謝道“多謝龍王?!饼埻踺p輕一拍腿說道“國師何須言謝?今日國師能將這桃香翠玉借本王一用,區(qū)區(qū)寒冽霜珠又算得了何物?”
媯瑤泠微微一笑,卻是想來,這桃香翠玉莫不是還是個寶了?本以為那寒冽霜珠才是個寶物,來前還在想如此唐突貿(mào)然前來,說不準(zhǔn)這龍王會不愿一借,如今看來莫不是自己高看這寒冽霜珠了?
可,當(dāng)這寶珠一拿來才知,難怪這龍王敢將此物借出,這寶珠看似與她那玥差不多大小,卻是個極寒之物,縱使是媯瑤泠這般屬寒之人一接過這寶珠也是仿似要被凍結(jié)一般……
也許并非是這寶珠太過凌冽,而是她媯瑤泠如今的身子太過虛弱……
想罷媯瑤泠又是無奈一笑……
湫翎挺著肚子,將寶珠放在媯瑤泠手中之時,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玄豈。
待媯瑤泠端好了錦盒,湫翎又是一拜說道“多謝國師救我夫之恩,湫翎沒齒難忘……”
“……”媯瑤泠只一點頭……
媯瑤泠自是認(rèn)得這人,怎可能會忘。只是,此時沒空與這人多說。
更何況,她媯瑤泠所剩時日也不多了……
那些事,過去也就過去了。
再去追責(zé)?
算了吧。
辭別西海龍王之后,媯瑤泠方才走出殿中沒多遠(yuǎn),便覺腳下一軟……
今日來前,玄豈雖是渡靈給她,可這寶珠著實寒冷,竟是有些難以招架。
“可能撐得?。俊毙M微扶著媯瑤泠問道“不如讓我拿著這物……”
媯瑤泠笑著搖著頭說道“這物極寒,你受不來……”
“國師,留步?!鄙砗髠鱽礓恤岬穆曇?。
媯瑤泠眉上微微一皺,卻也不失禮數(shù),微微一鞠說道“皇妃?!?p> 湫翎看了一眼玄豈,又是看著媯瑤泠,上前幾步,說道“還請二位移步,我有話說?!?p> 玄豈微微上前半步,將媯瑤泠護(hù)在身后,冷冷的說道“不知皇妃還有何事?!?p> 湫翎眉上皺得更深,須臾,轉(zhuǎn)而一笑,道“如今我懷有身孕,你還害怕我會對她做什么不成?”
媯瑤泠輕輕拉過玄豈,笑著說道“皇妃,請?!?p> 到一處幽靜之地,湫翎駐足,望著媯瑤泠輕聲一嘆說道“我知道你是誰。”說罷又是看向玄豈,一笑說道“你雖未說,可我知道?!?p> 媯瑤泠“……”
玄豈“……”
湫翎又是眼上一沉說道“那日在朝麒宮,的確是我下的藥。那藥只可啞人半月……”
“……”其實,聽到這句,媯瑤泠并不意外。
“但,殺人之事,我確是不知?!闭f道這處,湫翎又是語上一頓說道“但我知,你二人不可在一起?!?p> “……”玄豈波瀾不驚的面容微微略過一絲不悅問道“何意?!?p> 湫翎看向玄豈說道“制衡?!?p> 湫翎見媯瑤泠頭上步搖輕晃又接著說道“國師……是逆天而出,卻可與天同壽……”
“?”玄豈有些不解。
湫翎望著玄豈說道“且,不祥不可漲。”
湫翎又看著媯瑤泠說道“你非凡物,二者相合恐禍端,天必誅。無論你二人誰人在府中,終會有一人要擔(dān)其責(zé)……而天帝,選了你?!?p> “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玄豈問道。只是,他自己都沒發(fā)覺他這一句“泠”痛了二人心。
“……”湫翎更是瞬間紅了眼眶。
媯瑤泠輕呼一口氣,低聲說道“靈胎?!?p> “!”玄豈眼中微微露出一絲震驚。他的確知曉靈胎為何物,但從沒想過她會是。
“只是……”媯瑤泠眉上一皺,心上生怒又問道“就為殺我?便殺了那么多小仙?”
湫翎一笑說道“那些不過是死囚為減刑,演的一出戲,戲罷可去往生,不必灰飛煙滅,他們自然愿意。”
“……”難怪總覺那日朝麒宮的小仙有些不對,面容雖舊,可目光卻是躲閃。媯瑤泠心中想來。
“而我卻成了這出戲的證人之一。”湫翎說道。
“為何之前不說?!毙M問道。
“不久前才知曉……”湫翎說道“那日我隨龍王前往天界求藥。事后與父帝相聊,才知此事。天帝自然知曉國師為何人……”
“……”這也不意外。天界知曉靈界就是媯瑤泠并不意外,只是……
湫翎亦是眉上一皺,又說道“你可知為何相繇一事天界不曾派人前去絞殺?”
“?”媯瑤泠輕搖著頭。這事的確有些蹊蹺。
湫翎一笑說道“天帝知曉國師與這相繇有仇,也知國師是何人,兩兩相殺,聽天由命”語上一頓,繼續(xù)說道“如若這次國師輸了,便是輸了,天帝自會派人了結(jié)相繇那廝。如若這次國師贏了,便是天不可誅。這也是天帝與金母元君立下的賭約?!?p> “金母元君?”媯瑤泠輕聲道。
湫翎輕輕一笑,又說道“湫翎倒是有些羨慕國師了……國師雖非金母元君所出,可金母元君卻時時護(hù)著國師……那日國師受雷刑,金母元君幻出真身咬斷了天雷……天帝亦是一驚……”說道這處湫翎又是一陣苦笑,繼續(xù)說道“上次那條青蛇前來稟告,天帝本以為國師已死,得知此事便派人前去查明……”
“查明?”媯瑤泠眼上一疑“不是緝殺?”
湫翎也是眼上一疑,說道“并未下令緝殺。得知國師身份后,本是要抓的,但金母元君前來阻止,二人因這事差點吵起來……就連天后也不敢插言……最后還是金母元君的夫君東華帝君趕來平了此事。便是他二人皆不可插手,這便是,聽天由命的賭約?!?p> “我所收到的,的確是緝殺?!毙M說道“有人改了天界的詔書?”
“……”媯瑤泠滿心疑惑。
“恐怕六界皆是……”媯瑤泠說道。莫不是青芝?媯瑤泠眉上一皺。這青芝,果真是想讓她,必死無疑……可,這青芝為殺她媯瑤泠,竟敢做出篡改詔書這種膽大之事?
“該說的我已盡數(shù)告知,二位……自便?!变恤嵴f罷便低首離去。
“湫翎……”玄豈說道“……多謝?!?p> 湫翎似是又突然想起一事,轉(zhuǎn)身說道“也許,國師的確應(yīng)喚我一聲阿姊……”
“?”媯瑤泠望著湫翎更是不解……
湫翎一笑,說道“你可知那青要山是何地?”
“青要山……?”媯瑤泠眉上微皺……
“那曾是天帝密都。”湫翎說道。
天帝密都?!玄豈聽罷亦是心上一驚,說道“你是說,國師是天帝的……”
湫翎一笑,又是搖著頭說道“非也,只是我與國師恐怕都更像母上一些……”
“……”所以,這湫翎是她媯瑤泠同母異父的……阿姊?!難怪她二人的樣貌會如此像……
“等下!”媯瑤泠喚道“還有一問,你可從天帝那處聽過司徒楚楚這名?”
湫翎想了一下,道“不曾。”
“……”媯瑤泠心中還有一塊石頭。是相繇那日所說……司徒楚楚到底,是不是天帝安排在媯瑤泠身邊的眼線……
“這人可有問題?”湫翎問道。
“沒……沒有。”媯瑤泠道。
“……”玄豈似是有難言之語。
“嗯,那……我走了……”湫翎道。
媯瑤泠與玄豈皆拱手一拜。
“為何……突然提起司徒?”玄豈問道。
“……”媯瑤泠輕搖著頭,道“沒什么……”抬首便是對上玄豈一雙烏眸。這雙眼睛直戳人心。
“……”玄豈有疑,她不說他就會查。
媯瑤泠輕生一嘆,道“只是之前聽到一個說法……”語上一頓又道“說司徒楚楚是天界的眼……”
“……”玄豈沉首……
媯瑤泠輕聲一笑,道“應(yīng)是閑言,否則天界哪能容我逍遙那么久?走吧,回去吧……”說罷,媯瑤泠便輕啟腳步,卻聞身后的玄豈道……
“她的確是……”
“……”媯瑤泠心上一沉,又聽玄豈繼續(xù)道。
“但她,是金母元君的人?!毙M道。
“……”
須臾,媯瑤泠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中嘈雜了太多感情,釋然,遺憾,悲傷,內(nèi)疚,自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