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烏野一瘸一拐地來給她送飯。
“是我連累了你?!蓖鴾喩硎莻臑跻皩⒁槐P盤菜肴小心擺放在她前方的桌案上,月嵐終于忍不住道。
“公主言重了,這點小傷,烏野受得住?!彼麛[好菜肴,對她憨厚一笑。
他的笑容那樣淳厚,未有半分怨念,亦未有半分不敬。
月嵐不解,“我騙了你,還害你受刑,你不恨我?”
“不恨?!彼廊荒菢雍┬χ肮魇菫跻敖觼淼?,烏野便有責任照顧好你。請公主用膳?!?p> 三日后,她與突利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正如姑姑所言,突利娶了她。
他們新婚的營帳內(nèi),“你如愿以償了,我的王妃?!彼淅涞卣f,仍是對她充滿敵意。
“我并沒有求你娶我。”
“說的好!那么你冒充月溪來突厥做什么?”
被他噎得啞口無言,是啊,說白了,她不就是來突厥成婚的么?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把匕首還給我?!?p> “你是要謀殺親夫還是要畏罪自殺?我希望是后者?!彼沿笆讈G還給她,大步而去。
她一個人在婚帳內(nèi),握著匕首,喃喃道,“讓你失望了,我不會自殺的,我會好好活下去?!?p> 突利再回來的時候,是被烏野和阿莫扎抬回來的,他已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她癡癡地望著他俊美的臉龐,良久。
突利哥哥,我終于成了你的妻,我好高興。
雖然我不知道姑姑用了什么方法說服你娶我的,可你既然娶了我,就代表你是不討厭我的,對吧?你只是生氣,氣我冒充了月溪姐姐來突厥,我能理解,換作是我,我也會生氣。
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怪你。
她的手,沿著他剛毅的輪廓,輕輕撫過。
“溪兒……”男子夢中的一句呢喃,驚得她趕緊縮回了手,眸中還是漾出了莫落之色。
她心里清楚,他愛的人是月溪姐姐。可是只要能呆在他身邊,她就滿足了。
哪怕,你忘了我們曾經(jīng)的兩小無猜,你忘了我們曾經(jīng)的誓言,可是我記得,我記得就可以了。
直到有一天,你愿意愛我的時候,我再說給你聽。
就這樣,在他身邊坐了一夜,直到天色發(fā)白,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午夜,她悄悄來到湖邊的柳樹下,手里握著一片羽毛,這是淳哥哥約見她的暗號。
慕淳一襲黑衣而來,低聲輕喚,“溪兒!”
“淳哥哥!”她欣喜地上前去,向往日一樣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你來了?!?p> 而慕淳卻并未同往日一般的寵溺她,“溪兒,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我很好。你呢,你怎么樣?”
“我……也很好?!蹦酱灸氐恼Z氣令她感到隱隱的不安。
她試探著問,“我父皇,他好不好?”
“溪兒,”慕淳抽出胳膊,反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皇上他……駕崩了?!?p> 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她腳下一軟,險些摔倒,還好慕淳及時扶住了她,“溪兒,你要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