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寧默默看著付迎雪捧在手心的那些首飾,她緊緊抿著嘴唇,終是拿了個鐲子戴在手上,接著她又揀了支珠釵,拿在手里捻了捻。
然后她靠上前,舉手將釵子別在了付迎雪頭上,歪頭看了看,道:“這般明亮的首飾也只有師姐如花般的容顏方才配得上。”
說罷,她抬起手腕晃了晃,“這鐲子我喜歡,卻是不還你了。等到師姐大喜的時候我再另送你一個更好的?!?p> “這……”付迎雪把手一推,有些著急道:“師妹盡管拿著,這首飾于我已經(jīng)用不到了,何況我們修行之人……”
“修行之人不也還是‘人’么……”凌一寧將她的手推了回去,“萬一哪天有人突然轉(zhuǎn)過心思了,到時候師姐去哪找這么好的一套首飾去?何況禮物我不是已經(jīng)收下了么?!彼俅位瘟嘶瓮笊系蔫C子。
“小師妹說得不錯,迎雪你將東西收回去吧?!标愋穆曇敉蝗粋鱽怼?p> 眾人尋聲看去,見陳玄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金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色極差,悶悶的跟在后面不發(fā)一言,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左子言見了,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大師兄,他這是?”
陳玄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聲,“我這老人家雖然啰嗦,但耳朵卻還好使。”
左子言瞬間石化了。
陳玄哼了一聲不再理他,對付迎雪道:“迎雪你還是把東西你起來吧,小師妹剛才說的不錯,修行之人也終歸是人,何況師傅只是把我們攆了出來,又沒說今生永不相見。”
付迎雪見凌一寧擺明了不會要,何況眾人又都這么說,無奈的嘆了一聲,只得將東西收了回去。
陳玄看她神情郁悶,知她心中所想,便道:“正好,我剛剛到手一樣好東西,就由我替你送給小師妹吧?!?p> 陳玄說著將一塊玉牌遞到凌一寧手里,“江湖險惡,以師妹的情況還是多些保命的手段為妙,金旗門的金旗用來護(hù)身確實(shí)不錯,而且祭煉過后更有妙用,恰好我這里有一份從他們門人口中逼問出來的祭煉之法……”
眾人聞言皆是一笑,那個被逼問的門人無疑就是金恒了。
金恒苦著臉道:“小師妹,不是師兄小氣,實(shí)在是沒想到這點(diǎn),還有這東西待你記熟了一定要?dú)У?,否則一旦金旗門那群老家伙追查起來,恐怕二師哥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凌一寧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推遲道:“大師哥,既如此,就別讓金師哥為難了吧?!?p> “盡管拿著,別聽他胡說?!标愋延衽朴踩M(jìn)凌一寧手里。“好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既然大伙都決定不趟小南山這趟渾水,那我們明早便動身離開?!?p> 眾人紛紛點(diǎn)頭附和,互道晚安后便都離開了。
轉(zhuǎn)眼間,山上便只剩下了凌一寧和付迎雪兩個,兩人重回亭里坐下,付迎雪揮手布下個靜音的法陣,“師妹,等下我說一句,你便跟著念一句?!?p> 凌一寧知道她這是要教自己修煉之法了,想到自己也即將能夠呼風(fēng)喚雨、飛天遁地,心里就別提多興奮了,連忙按著付迎雪的指點(diǎn)端端正正坐好,像個小朋友一樣滿心期待起來。
“本門心法最是奇妙……”付迎雪剛開口。
凌一寧立即跟著念了起來,“本門心法最是奇妙……”
“這句先不用念。”付迎雪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凌一寧頓時臉紅不已。
付迎雪笑了笑道:“本門的功法奇妙莫測,若獨(dú)修此一門,雖能將身體淬煉的通透異常,可進(jìn)境卻緩慢無比。但又奇在本門功法可與天下任一功法同修,而且相輔相成進(jìn)度更是一日千里,所以別人數(shù)百年才能達(dá)到的成就,我們往往十幾年就足夠了……”
凌一寧默默聽著,其實(shí)她對云霄然這門功法的了解,一點(diǎn)都不比付迎雪少,而且說不定還要更清楚一些。
云霄然這人在凌一寧的書里可謂出道即巔峰,背景來歷不明,因?yàn)榱枰粚帍奈丛跁锝榻B過。
他雖不是男二號,但也是書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苦戀自己唯一的一個女弟子,也就是小瀛劍的上一任主人,當(dāng)然也是何輕語的戀人,沈嬰寧。
可以說是何輕語的頭號大情敵,所以兩人的關(guān)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沒有暗地里把對方弄死,都是給了女主極大的面子。
所以這也是何輕語一見到小瀛劍就那么驚訝的原因,因?yàn)檫@小瀛劍本就是云霄然送給沈嬰寧的。
凌一寧默默的回想著幾人的關(guān)系,直到付迎雪碰了碰她。
“小師妹?”
凌一寧這才回過神來,掩飾著道:“沒想到本門功法這般神妙。”
“我當(dāng)初第一次聽說本門功法的特性時,也同你一樣聽得呆住了呢?!备队┠闹浪齽偛抛呱衲?,伸出食指點(diǎn)在凌一寧的額頭,“好了,現(xiàn)在開始我說一句,你念一句。大道無形……”
“大道無形……”凌一寧連忙端正起來。
……
一篇功法念完足足五千多字,但凌一寧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這么念了一遍,竟逐字逐句一字不差的全都背了下來,而且深刻得好像每一個字都烙在了腦海里一般。
原來自己已經(jīng)變得這么聰明了么!?
凌一寧都要被自己的智慧折服了。
“由于時間緊迫,所以我用法術(shù)幫師妹加深了記憶?!备队┱f。
凌一寧這才失落的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未曾擁有過那狗屁的智慧!
自己還是那個背四句唐詩都費(fèi)勁的人??!
想到此處,凌一寧有些不無遺憾的想著,如果我媽當(dāng)年會這招該多好啊!把手往我腦門上一杵,什么幾百字的短文嘛,就算是魯迅全集都休想難住我呀!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付迎雪又指導(dǎo)了她引氣、運(yùn)氣的法門,她默默的感受著,終于逐漸的進(jìn)入了一個玄而又玄的境界之中。
而此時此刻,一處不知名的殿中,云霄然盯著棋盤思索良久,正待落子,卻突然心神一動,手上不自覺的一用力將棋子捏了個粉碎。
“云兄,你這是?”棋盤對面一個初看仙風(fēng)道骨,但若細(xì)瞧又好像江湖騙子一樣的老者。
“替師收徒么?你們好大的膽子!”云霄然恨恨的嘟囔一句。
“哦?還有這等事,由我?guī)驮菩智粕弦磺迫绾??!崩险呗勓酝蝗粊砹伺d致,也不待云霄然同意,伸手虛抓一下,接著兩手一合,再一展,手間便浮現(xiàn)了一幅書卷虛影。
老者隨意看了兩眼,呵呵笑了起來,“看來貴弟子好像有些麻煩了!”
“哼!幾個便宜徒弟罷了,管他們?nèi)ニ??!痹葡鋈徽f著再次捻起一枚棋子,重新看向了棋盤。
“云兄若現(xiàn)在趕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崩险咝σ饕鞯恼f道:“再晚,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