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以來,蘇遠航跟徐依依相處還算融洽,兩人經(jīng)常聊天說笑,怕徐依依為難,蘇遠航從未對她講過什么越矩的話,兩人一直相敬如賓,客客氣氣的,府上的下人見了無不羨慕,見兒子每天笑呵呵的,蘇家二老也很高興,奇怪的是,進門這么些日子,徐依依的肚子一直沒見動靜,蘇夫人想,或許是自己兒子不開竅,這種事,她一個當(dāng)娘的不好跟他講,便尋思從徐依依這兒入手。
這日,天陰沉沉的,感覺一個不留意就要掉下來似的,吃過飯,徐依依便坐在房里裁剪衣服,這是她平日里最喜歡做的事兒了,不知不覺地竟做了三個時辰!
“少奶奶,夫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一趟?!?p> “好,我這就去?!?p> 聽到丫鬟這樣說,徐依依隨即便放下了手里還未裁好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便去見蘇夫人了。
進去的時候,見蘇夫人正懶懶的躺在臥榻上,徐依依便輕聲喚了句蘇夫人,聽到徐依依喚她,蘇夫人便從臥榻上坐了起來。
“別站著了,坐吧?!?p> “是”
“依依啊,算日子,你這進門也有些日子了?!?p> “嗯”
見徐依依不痛不癢的回答,蘇夫人心里不由的來氣,雖說莫婉柔行事不端,可她好歹會看臉色哄人開心,跟她比徐依依簡直就是個木頭,不撥不動。
“不是當(dāng)娘的說你,航兒每日為商鋪的事兒奔走,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多少也有些冷落你,可你也不能這般計較,大半夜不讓他進你房中歇息算怎么回事兒!”
大半夜不讓他進屋???
自己什么時候沒讓他進屋了?自從上次跟他講說跟他共處一室自己覺得有些不方便蘇遠航當(dāng)即便提出說不為難自己他以后住客房,沒見他有什么不滿,蘇遠航不至于為了這事跟他母親告狀吧,這蘇府還真是危險,晚上睡覺都有人監(jiān)視。
人家都把罪列的這么清楚了,自己還有什么好爭辯的,這樣想著,徐依依便沒說什么。
反正從敬茶那天起她就知道蘇夫人不待見自己,說一千道一萬,在她看來,不過是在找借口罷了。
見徐依依不吱聲,蘇夫人更是來氣,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大半夜關(guān)在門外,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偏偏徐依依還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看著她面無愧色的那張臉,蘇夫人越發(fā)覺得生氣了。
見蘇夫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徐依依猜想蘇夫人這是心疼兒子,生自己的氣了,換做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蘇遠航的母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眼下局勢不好,她們母女也無其他選擇,不知得做多少衣服才能攢夠路費離開,還是順著她點兒好,這樣想著,勉強笑了笑,徐依依便開口向蘇夫人解釋道:“娘,您誤會了,暫且不說遠航平日待我寬厚體貼,就算我與他發(fā)生口角,依依也斷不會將他拒于門外的,依依雖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可多少也知做事的分寸,再說,遠航雖忙于生意,但對依依卻是體貼入微,像他這樣的好夫婿打著燈籠都難找,依依心疼他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做出讓他難堪的事兒來呢?”
聽完徐依依的話,蘇夫人有些疑惑,若他倆真鬧矛盾,徐依依肯定會冷著臉跟自己說,可看她笑的這么自然,也不像是鬧了矛盾,難道真是自己錯怪徐依依了?
這些天蘇遠航對徐依依的好她可是都瞧見了,她從未見自己的兒子對誰有那么大耐心,時常買禮物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看她臉色,作為蘇家的長輩,她不想自己的兒子為另一個女人委屈到這個地步。
偏偏徐依依又這般木訥,再不調(diào)教,受苦的還不是自己兒子?
“沒有便好,許是下人眼花看錯了,為娘也是希望你與航兒能夫妻和睦,可……”
蘇夫人正想接著說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來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丫鬟,下一秒,她便用眼神示意她們離開,丫鬟們倒挺識趣,不一會兒就都走了出去。
見丫鬟們都出去,蘇夫人這才緩緩開口道:“雖說航兒也已成年,可男女之事他卻是從未經(jīng)歷過,你這作妻子的,也不能一直端著,讓自己的男人無法親近?!?p> 聽完蘇夫人的話,徐依依臉上頓時一片緋紅。
蘇夫人也不想將話說的這樣直白,可誰讓她那兒子寧可委屈自己,也不忍為難徐依依這個木頭呢!
“這是我們女人家遲早都要經(jīng)歷的,況且你與航兒也已成親多日,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你現(xiàn)在覺著,放低姿態(tài)多少有些難為情,可等過幾年,讓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鉆了空子,航兒一旦習(xí)慣了別人,到時候,苦了的可是你自己,我也不是危言聳聽,咱們女人跟男人比不得,現(xiàn)在你是風(fēng)華正茂惹人憐愛,過幾年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就算你想,他也不見得會成全,娘的用心你明白嗎?”
“謝謝娘教導(dǎo),依依記下了?!?p> “光記下哪兒夠啊,你得把它放在心上付諸行動那才作數(shù),你懂我意思嗎?”
“懂”
“行了,今兒就說這兒吧,不然你又說我老婆子管的寬,現(xiàn)在你不理解,以后你會明白的,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是”
蘇夫人對徐依依雖說不上喜歡,但她也不想自己兒子在婚姻上有什么不圓滿。
聽完蘇夫人的教導(dǎo),徐依依乖順的應(yīng)了幾句,便回房去了。
一路上,徐依依心里多少有些慶幸,她慶幸自己與蘇遠航只是互相協(xié)助的關(guān)系,而不是真正的夫妻關(guān)系,不然,有這么一個婆婆每天關(guān)心著他們的房中之事,那她還不得瘋了。
晚上,蘇遠航過來的時候,徐依依正在忙手上的活兒。
“你這是做什么呢?”
“做衣服啊?!?p> “怎么這些活兒你自己在做?府里有人做這些的交給她們做就好了?!?p> “我整天悶著,沒什么事做,做著打發(fā)時間唄?!?p> 見徐依依興高采烈地說著那些話,手上不停忙活著,蘇遠航自顧自坐下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喝。
“丫鬟們可還聽話,一路走來沒怎么見她們?”
“吃過飯也沒有什么事要她們做的,一直站著怪累的,便讓她們早些下去歇著了。”
聽到徐依依的話,蘇遠航不免有些擔(dān)心,她時刻都為別人考慮,可這人心歷來就不是你想換就能換的,長此以往,下人們怕是要得寸進尺,不把徐依依當(dāng)主子看了。
“依依,我知道你體恤下人,可有些時候也不能苦了自己,我付工錢,她們勞作,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況且蘇府一向厚待下人,他們的日子在陌城算是好的,你是這府里的主人,服侍你是她們的職責(zé),若你看她們礙眼,趕明兒我讓盧伍重新找?guī)讉€來?!?p> 徐依依知道蘇遠航擔(dān)心下人欺負(fù)自己,所以才說這些話,可她總不能告訴蘇遠航她是怕小桃跟阿玉聽了二人的話回頭又去他娘那里告狀吧!
雖說自己與蘇遠航現(xiàn)在相處還算融洽,沒有之前那么別扭了,可那蘇夫人畢竟是蘇遠航的母親,她可不會傻到,把這些話告訴蘇遠航讓他找蘇夫人講理,只要蘇夫人不要太為難自己,一些小事兒她還是能忍的。
“不用,她倆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份差事,家里的長輩還指著她們的月銀過日子呢,你隨便把人辭了,以后府上誰還敢來伺候我,她倆挺好的,不用換?!?p> “真不用?”
“騙你干嘛?你還擔(dān)心她們合起伙來欺負(fù)我啊?!?p> 徐依依說著便笑了起來,見她笑的那般舒心,蘇遠航這才打消了換丫鬟的念頭。
“聽府上人說,我娘今天叫你過去了,她……沒為難你吧?”
“沒有”
見蘇遠航這樣說,徐依依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不僅是蘇夫人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連蘇遠航都監(jiān)視起自己來了,真搞不懂這對母子是要做什么,他們這是娶了媳婦還是找了個探子?每天這么盯著他們不累徐依依自己都覺得累。
蘇遠航原本以為徐依依多少會跟自己抱怨幾句,不成想,她竟不痛不癢的說沒事兒。
大梅跟自己說這事的時候可是一臉的緊張,看到大梅的表情,他多少也能猜到自己母親當(dāng)時定沒少為難徐依依,縱使他那會兒焦急萬分,也不能抽身乏術(shù),所以,便只好先讓人盯著了,本想著晚上好好安慰一下徐依依讓她寬心的,不成想徐依依這般平靜,看樣子并沒有將白天發(fā)生的事兒放在心上,蘇遠航不知自己是該為徐依依的懂事而高興,還是該為她對自己的有所保留而難過。
“遠航,我一直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yīng)?!?p> 徐依依顧著做衣服,并沒有注意到蘇遠航此刻想事情有些走神。
聽到徐依依的聲音,蘇遠航這才緩過神兒來。
“你說”
“你平時都在外面走,見多識廣,你有沒有注意過陌城男女的穿著喜好啊?”
見徐依依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短暫回憶了下,蘇遠航便開口說了起來。
“一般來說,男子都以暗沉的灰、黑為主要顏色,婦女則以比較明亮的粉,紅,白為主要顏色?!?p> “那你有沒有注意過笑春風(fēng)里那些姑娘的穿著,她們更偏向于哪種顏色呢?”
蘇遠航?jīng)]想到,徐依依竟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難道她是在探自己口風(fēng)?還是說她有什么別的目的?
好在自己去那里不全是為了尋歡作樂,說了也無妨,可徐依依卻一直認(rèn)為,像蘇遠航這樣的富家公子,若說他不到處留情,又怎會被莫婉柔還有時若冰給盯上,所以問蘇遠航這話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話會讓蘇遠航不安。
“她們的衣著比平常婦女更為艷麗露骨些。”
聽到蘇遠航這么含糊其辭的回答,徐依依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興奮的念頭。
“既然你印象不深,那不如你哪天帶我過去看下好不好?”
看著徐依依一臉期待的眼神,蘇遠航真想掐自己一把好確定剛才這女人說的話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見蘇遠航愣在原地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自己,徐依依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話給驚訝到了,幸好他們不是夫妻,不然這話都不知道怎么說出口了。
“很為難嗎?要是為難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蘇遠航不敢相信,一向大方溫婉的徐依依會跟自己提這個要求,看徐依依一臉失落的模樣,他又覺得于心不忍,畢竟,這是成親以來徐依依第一次跟自己開口提要求。
“你若想去,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
“真的!太謝謝你了?!?p> 一個激動,徐依依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僅如此,她還抱著蘇遠航跳了幾下,讓蘇遠航難過的是,不等自己抬臂,徐依依就放開了自己。
“你放心,我與你去的時候會以男裝示人,絕不給你惹麻煩!”
徐依依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的有點夸張了,別說扮男裝了,就算扮女裝那些尋歡作樂的公子哥也不一定會看自己一眼。
不過,她口中的麻煩跟蘇遠航心里想的麻煩可不是一回事。
“嗯,你做事這么有分寸,我自然是放心的?!?p> “那時間你來定好了,到時候讓手下的人通知我就行,對了,你先坐那兒等會兒?!?p> “好?!?p> 蘇遠航也不問徐依依要干什么,聽到她讓自己等會兒便應(yīng)了下來,看徐依依專注的縫剪著衣服,蘇遠航覺得很幸福,這還是第一次,他想時光就這樣靜止,沒有人打擾,就他們兩個人。
不一會兒,徐依依就做好了衣服,下一秒,她便一臉興奮的拿著衣服走了過來,看著徐依依手里的衣服,蘇遠航有些激動,那衣服,該不會是徐依依特意做給自己穿的吧!
想到這兒,蘇遠航的心更是暖了不少。
剛一走近,徐依依便將衣服放到了蘇遠航手上。
“看看,怎么樣?”
拿起衣服一看,蘇遠航愣住了,這尺寸怎么看都不像是給自己穿的,不等他開口,徐依依便從他手里拿走了衣服,隨即笑著說道。
“你先出去一下。”
來不及多想,在徐依依的指揮下,蘇遠航便邁開步子往外走。
“順便幫我關(guān)下門,謝謝!”
徐依依本想自己過去關(guān)門的,怕其他人瞧見誤會便沒走過去,要是運氣不好,被蘇夫人看到自己兒子剛走出去,她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她不撕了自己才怪。
“等一下馬上就好!”
聽到徐依依在里面朝自己喊,蘇遠航覺得很開心,因為徐依依不把他當(dāng)外人,愿意跟他分享一些事。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p> 聽到徐依依的聲音,沒多想,蘇遠航便推門走了進去,下一秒,他開始懷疑徐依依之前是不是學(xué)過變戲法,竟硬生生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俊俏男子!
“怎么樣?像不像?”
說著,徐依依圍著蘇遠航走了幾圈,一邊走一邊轉(zhuǎn),若不是那爽朗的笑聲,蘇遠航都要以為眼前這人不是徐依依而是她的同胞弟弟了。
“像,要是你不說話,別人肯定認(rèn)不出你是一個姑娘。”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那以后我就以這樣的裝扮出去你覺得怎么樣?要是被熟識的人瞧見了,你就與他們說這是你的妻弟……”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依依突然停頓了下,隨即又開口說了起來。
“為了不露餡,就說是個啞巴,到時候就算他們懷疑,也沒有什么證據(jù),哇!好贊的點子,想想都讓人興奮!”
徐依依倒是高興了,可蘇遠航聽到這話可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尤其是聽到徐依依那句別有深意的‘以后’,他更是高興不起來了,難道,徐依依打算一直以這樣的裝扮示人嗎?
“哎,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高興?。俊?p> “哦,高興,高興……”
“依依啊,你是為了去笑春風(fēng)才專門做的這身衣服嗎?”
“是,也不是,去笑春風(fēng)是一方面,方便以后出去又是另一方面?!?p> “以后出去?”
“對?。 ?p> 意識到自己有些說漏嘴了,徐依依便以女兒家出門在外不方便為由搪塞了過去,雖說她與蘇遠航都知,他們二人只是形勢所迫才結(jié)為夫妻的,可為了不讓蘇遠航擔(dān)心自己偷跑,還是先不要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為好。
聊了幾句,見時候不早,徐依依便打發(fā)蘇遠航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蘇遠航便帶徐依依去了商鋪,到了商鋪,換好之前準(zhǔn)備的男裝,徐依依便與蘇遠航一同去了笑春風(fēng),那老鴇見蘇遠航來,笑的合不攏嘴,硬是將幾個姑娘塞進了蘇遠航房里,看了那些姑娘一眼,徐依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蘇遠航一人待在包間里,被那幾個姑娘調(diào)戲。
“蘇公子,您可是難得來笑春風(fēng)一次,這次我們姐妹幾個能伺候您,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被那幾個女人像蛇一樣纏著,蘇遠航都快透不過氣兒了,隨手便掏出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幾位姑娘,蘇某今日心情不好,想靜一靜,這些銀兩,是蘇某的一些心意,請幾位姑娘喝茶,另外,勞煩幾位姑娘轉(zhuǎn)告谷媽媽一聲,蘇某這邊就不勞她老人家費心了。”
“蘇公子不愧是讀書人,說話這般中聽,您放心,您的話我們會轉(zhuǎn)告谷媽媽的?!?p> 那幾位女子也是見過些世面的,拿了錢,便都識趣的離開了,她們倒是希望每天都能遇到像蘇遠航這樣錢多事兒少還一表人才的客人!
雖說徐依依盡量在不著痕跡的打量笑春風(fēng)里每一個姑娘的穿著,可她那目的性極強的眼神在外人看來,卻是滿臉大寫的‘好色之徒!’,就連蘇遠航見了,都不免要多想。
“公子,看了這么半天,可有中意的姑娘沒有?”
徐依依一轉(zhuǎn)身,便見一位身著玫紅色紗衣的女子朝自己走了過來。
很明顯,那女子是來攬生意的!
見她走近,徐依依禮貌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看,可把徐依依給驚到了,沒想到這笑春風(fēng)里,竟還有這般貌美脫俗的女子,這樣的相貌,若是生在富貴人家,定能尋一門好親事,真是可惜!
好好的一個人兒,竟壞在了泥潭里。
見徐依依不說話,那女子便刻意離徐依依近了些,看到這一幕,怕徐依依露餡兒,蘇遠航趕緊起身朝徐依依這邊走了過來。
“阿徐,咱們該回去了?!?p> 見蘇遠航過來,徐依依配合的點了下頭,笑著看了那女子一眼便離開了,那女子倒也識趣,回了禮,沒有追上來。
眼神里透露出的失落卻是瞞不住人的。
走出笑春風(fēng),徐依依便向蘇遠航打聽起了那女子,雖說蘇遠航不常來笑春風(fēng),可經(jīng)常在外面奔波,對于笑春風(fēng)里的一些頭牌,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她是笑春風(fēng)里的頭牌,紅姑娘?!?p> “怪不得,我方才見她,就覺得她不一般?!?p> “她確實不一般?!?p> “哦?”
“她原本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還未成年的時候,跟著家人一路北上,快到宣城的時候,遇到了土匪,被綁到了山上,逃出來之后,便在笑春風(fēng)落了腳。”
“還真是可憐的姑娘?!?p> “確實可憐,但她城府卻是極深的,方才,我怕她識破你男扮女裝的事兒,所以,才急著帶你出來的?!?p> “你怎么知道她城府深?”
“看一眼就知道了?!?p> “?。。磕氵€有這本事?”
徐依依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莫不是蘇遠航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見的人多了,自然就能看出來?!?p> “哦……”
看來以后自己在蘇遠航面前可得小心了。
“遠航,我想去看看我母親可以嗎?”
“可以的,我也許久沒有拜見岳母大人了,我同你一起去吧?!?p> “不用,你平日里那么忙,再說天也不早了,你明天還有事,還是我一個人去吧?!?p> “這么晚了,路不好走,我送你到門口就離開好嗎?”
見蘇遠航態(tài)度如此堅定,徐依依也不好再說什么,便點頭應(yīng)了他。
兩人走到門口,看著府里的婢女將徐依依迎進去,蘇遠航這才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宅子。
他知道母親平日里沒少為難徐依依,為了不讓母親借此事為難她,他便沒有回蘇府。
第二天下午,徐依依和徐夫人坐花園里喝茶,大老遠就見蘇遠航帶著很多禮品過來了。
徐夫人見狀,看著徐依依笑了笑,下一秒,她便看著蘇遠航說了起來。
“遠航,你上次帶的人參還沒吃完,這次又帶這么多東西過來,真是太破費了?!?p> “岳母喜歡就好,這些都是小婿的一些心意,昨日過來有些晚,商鋪那邊出了點兒事需要我過去處理,就沒進來拜訪您老人家?!?p> “你平日事務(wù)繁忙,我能理解,快坐吧?!?p> “好”
坐著說了會兒話,吃過晚飯,徐依依便與蘇遠航走了出來。
一路上,徐依依沒怎么說話,蘇遠航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便開口說了起來。
“依依,你是不是怪我過去接你不高興了?”
“沒有,只是好久沒見母親,突然分開心里有些難受,過會兒就好了?!?p> 為了不讓徐依依繼續(xù)難過,想起那晚的事,蘇遠航開口問道。
“對了,那日你與我去笑春風(fēng),可是想做笑春風(fēng)的生意?”
聽到這話,徐依依有些疑惑,自己什么都沒說,他怎么猜到的?難道真像他說的,他看一眼就知道別人心里怎么想的嗎?如果真是那樣,這男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你怎么知道?。俊?p> 見徐依依一臉詫異地問自己,蘇遠航笑了笑,隨即便開口說了起來。
“要不是有想法,你會一直盯著那些姑娘的衣服看個不停嗎?雖說胭脂水粉也能做,可很明顯,你想做的不是那些?!?p>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瞞你了,遠航,咱們來個約定怎么樣?”
“你說。”
蘇遠航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徐依依,他知道,這個女人并不像表面那般柔弱,她率真可愛,卻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能不能把我做的衣服賣到笑春風(fēng),讓笑春風(fēng)的姑娘都穿我做的衣服,怎么樣?”
“你竟真是這么想的???”
“對??!”
“你要缺銀子,可以跟我說,月錢要是不夠以后每個月我可以讓賬房多給你點兒,你犯不著跟他們那些人有牽扯,再說,區(qū)區(qū)一個笑春風(fēng),又能讓你賺多少銀子,還是不要做的好。”
徐依依沒想到,蘇遠航這么快就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仔細想想也是,就算自己這個提議能賺錢,蘇遠航也不會贊同,畢竟笑春風(fēng)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若是跟他們做生意,傳出去不免讓人笑話,像蘇遠航這樣出身書香門第的人,對名譽最是看重。
她終究還是把問題想簡單了。
“我只是隨口一說,不是非做不可?!?p> “你放心,以后你的月錢我會讓賬房按之前的三倍給,不會讓你委屈的?!?p> “不用!我一天在府上待著也不出去,沒什么要用錢的地方,之前給的已經(jīng)夠多了?!?p> “依依,你我不是外人,若不是缺錢你怎會打笑春風(fēng)的主意,有事兒你盡管開口就是,我一定會替你解決的?!?p> “沒有,我也只是一時興起,想著整天待府里沒事兒干,怪難受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徐依依可從來沒把自己當(dāng)什么少夫人,她知道,一年之約一到,她就該離開蘇府,到時候她就得另謀出路,雖說蘇遠航每月都會給自己一些錢作為答謝,可那遠遠不夠她們母女日后生活,她要給母親安穩(wěn)的生活,笑春風(fēng)是個好機會,她不能錯過,既然蘇遠航看不上那幾個錢,自己索性跟別人合伙,就算以后被他發(fā)現(xiàn),大家面子上也過得去不會太難看。
“這樣啊”
“嗯”
徐依依的話,蘇遠航半信半疑,他多少已經(jīng)猜到,這是徐依依在為以后的生計做打算,可他就不相信,一年的時間,還不能讓徐依依愛上自己!
若沒有蘇遠航的幫忙,自己做不做的起來不說,就連個中間跑腿兒的人都難找。
猶豫了好幾天,徐依依最終決定去找方管事商量一下,說不定,看在錢的面子上他就會同意呢,跟蘇遠航不同,方管事只在乎怎么賺錢,對于名望聲譽什么的他一向看的很淡,徐依依相信,只有自己開口,方營肯定會跟自己合作做這筆生意的。
可是,該用什么理由出府,用什么借口去見方營合適呢?
這晚,蘇遠航來看徐依依的時候,徐依依便告訴蘇遠航,她想陪母親在外宅住幾日。
看她一臉期待的模樣,蘇遠航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yīng)了。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就讓人找了一輛馬車,一到渭城,徐依依就去商鋪見了方盈盈,并將自己的想法跟方盈盈說了下,聽完徐依依的話,方盈盈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與她聯(lián)手做這件事,高興之余,兩人聊了很多,不知不覺竟就到了深夜,想著自己是以看望母親為由頭出來的,在方盈盈的一再挽留下,徐依依便在她的宅子里住下了。
待二人將事情全部商量好,已是第二天下午,方盈盈出來送徐依依,正趕上天降大雨,無奈之下,二人急忙跑進了屋子,雖說方盈盈極力掩飾,卻還是讓徐依依瞧見了不該見的,一剎那,徐依依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方公子,竟是一個女人!
想到這兒,徐依依覺得又羞又氣,便轉(zhuǎn)身不讓方盈盈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方盈盈只顧著整理衣物,并沒有覺察到徐依依的異常,只以為徐依依還把自己當(dāng)男子,不好意思以這副模樣面對自己,吩咐人給徐依依拿來換洗的衣服后,便與徐依依道別回自己房間去了。
那晚,徐依依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
原本以為,只要一年之期一到,離開蘇遠航,靠著笑春風(fēng)這條線,自己與方營的關(guān)系多少能近些,到時候再好好培養(yǎng)一下感情,說不定方營會改變心意,接納自己。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徐依依啊徐依依,相處了這么久,你怎么連人家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呢!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就坐上馬車離開了,回到徐夫人宅子里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徐依依剛進自己房間,就看到蘇遠航在凳子上坐著。
她愣了下,便開口問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
見徐依依有氣無力問自己,蘇遠航心底的怒氣一下消減了許多,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徐依依去了哪里。
方盈盈是女兒身這件事給了徐依依不小打擊,她覺得自己又蠢又可笑,卻不能跟任何人講,看著蘇遠航,一種莫名的情感涌上了心頭,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內(nèi)疚,只知道那種感覺很難受。
“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吧?!?p> 徐依依說完,便朝床的那邊走了過去。
本來就有些生氣的蘇遠航被徐依依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
“徐依依,你有沒有把我當(dāng)成是你的丈夫?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了,你考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蘇遠航說著,一把抓住徐依依的胳膊盯著她看了起來。
“你弄疼我了,放開我?!?p> 她那漠然的態(tài)度,讓蘇遠航的心一下冰到了谷底,他感覺自己周身發(fā)冷,像是丟了什么似的。
下一秒,他便用力將徐依依抱在了懷里,好像只有那樣,他才能留住些許溫?zé)?,不讓自己遭受寒冷?p> 掙扎了幾下,見掙脫不開,徐依依便踩了蘇遠航幾下,過于用力,蘇遠航松開手的那一刻,一個踉蹌,徐依依就摔到了地上。
蘇遠航見狀,趕緊跑過去將徐依依擁在了懷里,此時的徐依依卻滿臉是血昏了過去,看了一下床沿,蘇遠航才發(fā)現(xiàn)徐依依的頭磕到了床沿上,扶徐依依躺下,蘇遠航趕緊讓人找來了大夫,。
聽到動靜,徐夫人很快趕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女兒被蘇遠航弄成這個樣子,徐夫人一生氣,便將蘇遠航趕了出去,徐依依從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動一指頭,今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成這個樣子。
看著徐依依,徐夫人心里難受的厲害,先前她覺得蘇遠航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現(xiàn)在看來,是她錯了。
第二天徐依依一醒來就看到徐夫人趴在自己床前,模樣看著很是憔悴。
“母親……”
聽到徐依依的聲音,徐夫人立馬抬起了頭,看著她那雙浮腫又發(fā)紅的眼,徐依依知道母親肯定哭了一夜。
“依依,我的孩子,你終于醒了…”
徐夫人說著,就哭了起來。
“母親,遠航呢?”
“被我趕出去了。”
徐依依知道,徐夫人肯定誤會了什么,不然不會是這種表情。
“母親該不是以為是遠航把女兒弄成這個樣子的吧?”
徐依依假裝不解的問著自己的母親。
“不是他,難道還有別人不成!依依,娘沒用,讓你受委屈了,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我就不該帶你出來,不出來你也不會……”
說著,徐夫人又哭了起來。
她知道,徐依依不忍自己寄人籬下,所以便與蘇遠航成了親,換來了自己現(xiàn)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想到這兒,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兒。
“母親,昨晚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下去,不關(guān)遠航的事兒,他是氣我獨自離開陌城沒有提前告訴他,但女兒的傷,真不是他弄的,你快讓人把他叫過來吧?!?p> “真的?”
徐夫人雖不信,可聽到蘇遠航不知道女兒離開陌城的事時,她臉上的不滿,稍稍消退了幾分。
畢竟出嫁的婦人沒有丈夫的允許就離開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有母親給女兒做主,難道女兒還能偏袒他不成?再說他平日里什么樣你是知道的,他疼我還來不及,怎么忍心傷害我呢?”
“好,母親這就讓人去請他。”
徐夫人說著,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打發(fā)人去尋蘇遠航來,卻不想,一出門就看到蘇遠航在門口坐著。
見他挨了自己的罵還一整晚坐在這里,徐夫人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不少。
“進來吧?!?p> 聽到徐夫人的話,蘇遠航趕緊起身走了進來。
“母親,我只是破了點兒皮,沒什么要緊的,你熬了一夜,快去歇著吧,讓遠航照顧我吧?!?p> 說完,徐依依便面帶微笑的看了蘇遠航一眼,徐夫人見自己女兒這樣說,便沒有再堅持,叮囑了她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知道錯不在蘇遠航,想到他這些天對自己的照顧,下一秒,徐依依就對著蘇遠航說了起來。
“坐那兒歇會兒吧,瞧你那猩紅的眼就知你昨晚沒怎么睡,感受到我母親的威嚴(yán)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用那么大的勁兒推我?!?p> 蘇遠航?jīng)]想到,徐依依不光沒怪自己,還這樣為自己著想,他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辦了,見蘇遠航杵在那兒不動,徐依依以為他還在生自己氣,便沒有再說什么,畢竟受傷的人是她,姿態(tài)已經(jīng)放低過一次了,要是再毫無原則的討好,她都會看不起自己。
許是藥效過了的緣故,感受到傷口如針刺般的疼,徐依依便閉上眼回想她與方營的合作有沒有漏洞。
見徐依依閉著眼,蘇遠航以為她又睡了過去,便躡手躡腳走到床前,替她蓋好了被子,手指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摩挲了一下,他多想開口跟她說聲對不起,可此刻,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感受到蘇遠航的動作,為了不讓蘇遠航尷尬,她并沒有將眼睜開。
徐夫人不放心,便留徐依依在宅子里住了半個月,為了不讓徐依依為難,蘇遠航跟蘇家二老說徐依依染了風(fēng)寒怕傳染別人便待在外面治療,知道緣由,蘇家二老也沒說什么。
自那以后,蘇遠航來徐依依房里的次數(shù)少了許多,兩人之間也不似之前那樣融洽了。
徐依依每天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縫制衣服上,很快,她就通過中間人將做好的衣服送到了方盈盈手里,通過自己建立起的渠道方盈盈將它們送到了笑春風(fēng)。
讓方盈盈沒想到的是,徐依依做的衣服,替笑春風(fēng)的姑娘們拉來了不少生意,她按照原先與徐依依商量的辦法,找來了幾位裁縫,多做了一些樣衣,然后將樣衣送到專門做衣服的商鋪按不同顏色及尺寸定量生產(chǎn),徐依依更是沒想到,初次嘗試就能有這么好的效果,高興之余,她又開始縫制起新的衣服樣式來了。
另一邊,方盈盈乘機攬下了附近好幾個地方的生意,不足兩月,她便將周圍渠道都打通了。
得知這個消息,徐依依高興的不得了,為了能長期擁有穩(wěn)定的客源,徐依依與方盈盈在書信上商討了很多對策,有了那些改進,越來越多的人愿意穿她們提供的衣服。
徐依依每天除了必要的事情出去一下,其他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里,蘇夫人見狀,更是擔(dān)心的不行,蘇遠航這陣子更是忙的不可開交,原本與柳家合作的生意因經(jīng)營不善賠了不少錢進去。
這天,方盈盈趁來陌城辦事兒的機會,晚上與徐依依見了一面,方盈盈離開的時候,不巧被剛過來的蘇遠航看見了,因距離太遠,蘇遠航并沒有認(rèn)出方盈盈來,只見一人影從徐依依房里出來,很快便翻墻走了。
一氣之下,蘇遠航大步朝徐依依房里走了進去,推開門,見徐依依已脫掉外衣坐在床沿上,兩只手正在里衣的扣子上放著。
徐依依原本準(zhǔn)備解開扣子休息,可在蘇遠航看來,卻更像是歡愛過后匆忙穿衣服!
“你怎么進來了?。俊?p> 對于蘇遠航的到來,徐依依很是詫異,驚訝之余,她連忙抬手系好了扣子。
“怎么,我來的不是時候?”
徐依依聽出了蘇遠航話里的怒氣,便猜想他可能是看見了方盈盈。
這樣也好,以后他就不會來自己房里,自己也不用每天偷偷摸摸做衣服了。
“可惜,你來晚了,人剛走?!?p> 想到之前蘇遠航與方盈盈聯(lián)手算計自己,徐依依就氣不打一處來。
“徐依依!”
聽到徐依依那不知所謂的話,蘇遠航氣的不行,便沖她吼了起來。
“蘇公子,這么近的距離我聽得見,你那么大聲干什么?!?p> “我干什么?你還問我干什么?你怎么問的出口!”
生氣好,生氣了就不會再妨礙自己了。
這樣想著,徐依依便開口說了起來。
“我怎么問不出口了,我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p> “你……簡直不可理喻!”
蘇遠航說完,便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方盈盈正站在門口!
“你怎么在這兒?”
蘇遠航一臉疑惑的看著方盈盈,自己偷聽被蘇遠航抓住,方盈盈更是羞愧的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我東西落這兒了?!?p> 說完,方盈盈便從蘇遠航身側(cè)溜了過去,拿起樣衣朝徐依依使了個眼色,下一秒,方盈盈就大步離開了。
蘇遠航這才明白,剛才從徐依依房里出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方盈盈!
自己剛還因此事對著徐依依吼,這會兒轉(zhuǎn)身搭話好像太為難自己了,就在他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徐依依突然開口了。
“蘇公子,夜深了,我想休息了?!?p> 聽到徐依依示意自己離開,蘇遠航也不好撒潑耍無賴待著不走,他自知理虧,便沒再說什么。
下一秒,便邁著步子離開了。
那晚過后,蘇遠航?jīng)]怎么來找徐依依,慢慢的,徐依依開始有意無意躲著蘇遠航,蘇夫人見自己的兒子被徐依依欺負(fù)成這個樣子,心里有些難受,這天,她便叫人去請了徐夫人。
見情況不對,不等蘇夫人開口,徐夫人便將那日徐依依受傷的事兒說成是蘇遠航的過錯了,徐夫人從一進來就知道,蘇夫人是想借自己打壓女兒,她偏不讓她如愿,反正那日的事兒到底是什么情況,只有徐依依跟蘇遠航知道,雖然徐依依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可她的女兒還沒大意到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地步。
蘇夫人見徐夫人言語中充滿了對蘇遠航的不滿,便不好再開口說什么了,說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后,徐夫人便離開了,連一口茶都沒有喝,蘇夫人見狀,更覺得自己理虧,但這事兒又不好開口問,只能任由兩人這么僵持下去。
回去不久徐夫人就病了,聽到這個消息蘇夫人不由地?fù)?dān)心了起來,不管怎么說,人是從自己這兒回去后病倒的,怎么說也跟自己脫不了關(guān)系,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都著急成這樣了,徐依依做女兒的肯定比她這個親家著急,想到這兒,蘇夫人便差人將徐依依叫了過來。
這天,拿著樣衣徐依依正準(zhǔn)備出發(fā)卻看到蘇夫人身邊的孔媽媽走了過來。
“少奶奶,夫人讓您過去一趟?!?p>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個蘇夫人還真是難纏。
抱怨歸抱怨,徐依依還是好脾氣應(yīng)了下來,放下樣衣,她便跟著孔媽媽走了過去。
剛一進屋,蘇夫人就語重心長說了起來。
“依依啊,好孩子,聽聞你母親生病,為娘便讓手底下的人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過去看,還派人去附近的禺山挖靈芝待會兒你一并拿給你母親,你別著急,他們就快來了,我已經(jīng)讓人通知航兒讓他盡快回來,到時候你們一起過去,免得讓人抓到把柄說我蘇家沒有禮數(shù),岳母生病了做女婿的都不知道過去探望。”
蘇夫人不待見自己徐依依是知道的,可奇怪的是她這樣做是為什么?
下人來報母親只是偶感風(fēng)寒,大夫瞧過喝點兒藥就好了,她非讓人上禺山挖靈芝干嘛?平時也沒見她對自己母親這么上心。
“兒媳謝母親好意,我娘只是身體不適,普通藥物便可醫(yī)治,不必如此費心的?!?p> “那靈芝可是世間難得的寶貝,你且回房等著,一有消息,為娘便讓丫鬟過去通知你?!?p> “可是母親……”
“好孩子,別擔(dān)心,你娘那兒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說了,有大夫跟丫鬟伺候著,不會有什么事兒,你就回去等信兒吧?!?p> 蘇夫人說完,便示意孔媽媽讓徐依依離開。
徐依依沒想到,蘇夫人竟會在這個時候為難自己,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拿她怎么樣,剛一進屋,徐依依便讓小桃去尋蘇遠航,自己則在屋里生悶氣。
蘇遠航聽盧伍說徐依依派小桃找自己,一時間驚訝不已,出了什么事,徐依依會這么火急火燎的找自己?
放下手里的事蘇遠航趕緊趕回蘇府,進去的時候,只見徐依依一人呆坐在凳子上抹眼淚。
“你這是怎么啦?”
“我娘病了,我想去看我娘,但蘇夫人說要我留在蘇府等下人找來靈芝才能去看我娘?!?p> 蘇遠航知道,母親這是有意為難徐依依,可徐夫人在徐依依心里的分量他是知道的,要真出了什么事兒,估計徐依依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別哭,我?guī)闳タ丛滥??!?p> 說著,蘇遠航便帶徐依依離開了蘇府,聽到他們離開的消息,蘇夫人心里頓時高興了許多,若那丫頭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遠航才是那個自始至終可以依靠的人!
徐依依跟蘇遠航前腳剛進門,蘇夫人后腳就命人送來了兩枚極為罕見的靈芝,就是蘇遠航也不曾見過那樣的靈芝。
徐夫人見了,更是驚訝不已。
“依依啊,回去以后替我謝過你婆婆,勞她費心了。”
“嗯”
徐依依見自己的母親氣色紅潤,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吃過飯,徐夫人便打發(fā)徐依依回去,蘇夫人的有意刁難,徐依依哪敢跟自己母親講,偏偏她又那么會做事兒,又是送靈芝又是請大夫,現(xiàn)在說她壞話,倒顯自己狹隘,還會讓母親為自己擔(dān)心,想了想,徐依依打消了那個念頭。
看出女兒的猶豫,徐夫人便開口說了起來。
“做媳婦的,不要老想著往娘家跑,這樣會讓人說閑話的?!?p> “娘,我不管,別人愿說就讓他們說去好了?!?p> “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娘,我都嫁人了,不是小姑娘了,我只是想多陪你一會兒,娘,你放心,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不用這么倉促地見面了。”
“傻孩子,娘能離你這么近,已經(jīng)很知足了,更何況,遠航那孩子也很孝順,隔三差五便派人過來送東西給我,我現(xiàn)在很知足了,娘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你跟遠航,雖說他對我們母女好,可你也不能一味由著自己性子來,男人啊,有時候就跟小孩兒一樣,也是需要人哄的,你知道嗎?”
“知道了娘,我一定努力做到妻為夫綱行了吧”。
“你??!就知道貧?!?p> “娘,我明天再回蘇府行不行?我想在這兒多陪陪你?!?p> “只要遠航同意,為娘我便不反對。”
徐夫人知道,一個女人能不能留得住一個男人,除了看那個男人心里有沒有她外,還得看那個女人懂不懂得怎么維持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在這一方面,她做的很差,所以她不想自己之前走過的路,女兒再重復(fù)一遍,很多事,光聽別人說,是永遠都理解不了的。
“岳母”
二人說話間,蘇遠航拿著剛從外面買的一些補品走了進來。
“遠航來了?!?p> 徐夫人說著,用眼神示意徐依依起身,徐依依見狀,只好起身對著蘇遠航說了句:你來了。
“嗯”
雖說只是簡單的三個字,蘇遠航心里也是高興的,見徐依依開口,徐夫人便以自己身體困乏為由離開了。
“那個……我……能不能明天再回蘇府?”
徐依依低著頭,怯怯的說著這些話,見徐依依主動跟自己示好,又想到母親之前對她的為難,蘇遠航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便應(yīng)下了。
吃過飯,蘇遠航便離開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蘇遠航才來,徐夫人見蘇遠航進來,便吩咐下人拿了一件東西放到了徐依依手上。
徐依依剛想問那是什么,卻被徐夫人打斷了:“遠航來了?!?p> “岳母”
“依依,回去吧,時辰不早了?!?p> 徐依依沒有開口,看了徐夫人一眼便離開了,之前走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傷心過,不知為什么,這次竟這么難過,徐依依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在車上哭了起來。
蘇遠航見狀,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只好將帕子遞到徐依依面前。
“你若覺得委屈,哭便是了,不必壓抑自己。”
聽蘇遠航這樣一說,徐依依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她知道,雖然是在馬車?yán)?,可要讓別人知道蘇家少奶奶一離開婆家就哭的撕心裂肺,指不定怎么說自己呢,到時候,母親又該為難了,想到這兒她便忍了下來。
見徐依依沒有繼續(xù)哭下去的意思,蘇遠航心里輕松了許多,畢竟他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送徐依依回房,蘇遠航就去見了蘇夫人,徐依依心里難受,便躺下休息了,晚飯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