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重喬自從回來后都與老谷主保持著書信往來,多是些家長里短和平日遇到的趣事分享一二。
但這次回信卻是慢了些,平日回信也就七八日,這次已半月有余,夏重喬只覺奇怪。
又過幾日,絕人谷回了書信,老谷主不在,絕人谷大弟子清明也不知其去向。
老谷主曾在谷中定了規(guī)矩,夏重喬的身子只由老谷主一人調(diào)養(yǎng),說是府里的小姐身份尊貴,谷中都是糙漢子,不能對一個閨閣女子太過親密,怕是壞了名聲。
即便是谷中大小事宜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清明,也不貿(mào)然敢壞了谷主的規(guī)矩。
這夏重喬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只要出了內(nèi)院就帶著白靈去霍霍谷中的小弟子,弄得人家挨了不少罰,也就再也不敢親近夏重喬了。雖然在谷中待了這么多年,谷中真正與夏重喬親近的也就只有這么幾個,其中清明就算一個了??汕迕骶褪莻€呆板的木頭樁子,谷主說什么,那就是什么,絕不逾越。即使醫(yī)術(shù)高明也不曾給重喬任何治病這方面的幫助,老谷主也總說醫(yī)者最忌諱一病投二醫(yī)。
夏重喬偶爾也總開玩笑說老谷主要是去了,自己是不是也要緊隨其后了。
不過多年來重喬也不曾出過什么大問題,自打記事多的還是都是些小病小災(zāi),夏重喬的記憶中,自己應(yīng)該是個普通健康人,和別人一樣偶爾生病,是個鮮活的人,可玄冥老人卻讓她在藥缸里泡了這么多年。
夏重喬每每想到這都很郁悶,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為什么,夏重喬總覺得老谷主有事瞞著自己,可這老頭子渾身上下全是心眼兒,回回問到重點總會被老頭子笑呵呵地打斷,最近夏重喬總覺著心頭不安,就像是心底壓著點什么似的,馬上就要釋放出來,搞得她有些郁悶,心想著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什么眾疾,或許老頭子隱瞞的就是這個,怕自己承受不住要死的消息呢?
想到這,夏重喬又搖搖頭否定了。人間一趟不白來,指定不能這么早死。
況且明天,就是自己的及笄禮了,時間飛快,竟也到了可婚嫁的年紀(jì)。未來渺茫,還不如活在當(dāng)下,打定主意,夏重喬收拾好自己,一身男袍加身,白面書生的模樣,就帶著白靈出了府,出去散散心總是好的。
夏重喬漫無目的的和白靈閑逛著,聽著街上的小攤販們吆喝叫賣,這濃濃的煙火氣息讓人放松。
正溜達著,遠(yuǎn)處看著一群人圍著什么,夏重喬也湊上前去看熱鬧,就見一妙齡女子此時坐在地上啜泣,詢問路人才知道,原來剛才這女子帶著自家小少爺街上閑逛時走散了,整個鬧市都找遍了也不見人,就怕是他跑到城外山林去了,可聽說那地界山林野獸極多,這丫頭也不敢去,又不敢告知府里,空坐地上嚎啕大哭。
這女子一邊大哭一邊念叨“我回去可怎么和老爺夫人交代啊,肯定要被主子打死了?!?p> 白靈見女子哭的傷心,遞上了一條手帕,重喬看著地上的人兒,說道:“你哭有何用,若是有心,便大著膽子去府里叫人來尋,尋得來人頂多就是一頓罰罪不至死,若是怕死情薄……那便趕緊跑路算了,省的丟人又丟命”。
此話一出,周邊人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可聽得最多的,都是在說夏重喬人冷嘴毒,不懂憐憫,白長一副好皮相。
夏重喬也不在意,只是別人在那嘀咕倒是惹火了百靈,一直在維護自己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