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p> 然而僅僅只是對峙了幾秒鐘的時間,孩童怨靈就恢復(fù)了之前的兇殘,咆哮一聲,直接沖殺了過來。
“還來?。俊?p> 殷幽握著拳頭,一拳砸了過去,還想復(fù)制之前的高光時刻,然而以他的力量想要和怨靈硬碰硬,無異于是螳臂當(dāng)車。
嘭的一聲,沒有任何的意外,他整個人都被掀飛了出去,砸在不遠(yuǎn)處的墻壁上,又掉了下來,和干尸們扎堆。
“咳咳……”
這一次碰撞,直接打醒了殷幽,他眼眸中的漆黑詭譎盡數(shù)消散,頭暈?zāi)X脹的癱軟在地上,嘴角流淌出猩紅液體。
旁側(cè),身下,是一堆干枯的尸骸。
前方,不遠(yuǎn)處,是兇殘的怨靈。
他雖然壓在它們的身上,但是也沒有什么可以自豪的,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差不多已經(jīng)可以交代在這里了。
殷幽捂著血肉模糊的肩頭,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滲透汗水,咬牙切齒道:“果然很兇殘啊……”
抬起頭,凝望著對方。
孩童怨靈瞪著一雙血色眼眸,森白的獠牙沾染鮮紅,縫隙之中還有肉條,回想起自己剛才被摔在地上的羞恥動作,情緒也變得愈發(fā)的惱火了起來。
“吼!?。?!”
咆哮一聲,尖銳的嗓門振動耳膜。
一股肉眼可見的狂風(fēng),席卷著灰燼狼煙,吹散了腳下的寸寸泥沙。
劈頭蓋臉的砸在了殷幽身上。
一步,兩步,緩慢的靠近過來。
看來這個逼還懂什么是殺人誅心??!
殷幽虛弱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就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畢竟以田野那種體質(zhì)的半超人來說,使用一次冥器,就差點要了自己半條命,而現(xiàn)在他只是借助冥器的威力,給了對方一拳頭,整個人都虛了。
再加上被那個家伙掀了個跟頭,失血過多,也沒有什么可以反抗的力量了。
一個普通人,哪怕是有冥器在,但是和紅衣陰魂選擇硬碰硬,能夠活下來才是最稀奇的吧?看看峰哥的下場就知道了,他可是有寄生靈媒的資深者……
殷幽手臂顫抖的從口袋里掏出雜物,瞅了一眼,半根煙,打火機,糖。
果斷的把糖放進嘴里,口腔里是甜滋滋的鐵銹味,叼著半根煙,點燃。
吐出一口煙霧,朝著對方豎起中指,咧嘴一笑道:“來!!”
“吼?。?!”
怨靈惱怒的咆哮,跳躍起來。
“哈?。。。 ?p> 下一刻,一股疾風(fēng)席卷起煙霧,高大如同鐵塔般敦厚的身姿,從灰燼狼煙中迅速的沖出,伴隨著憤怒的嘶吼聲,伸出大手,一把摁在了怨靈的頭上。
怪力暴扣?。?!
嘭的一聲悶響,小個子被狠狠的摁在了地上,腦袋都扎進了地面里。
沙塵四濺,拍打在面容上,生疼。
“走?。。。 ?p> 石頭抬起頭,臉上滿是鮮血。
很顯然,他并不是迷了路,也不是逃走了,而是第一個和怨靈硬碰硬的人。
殷幽咬緊牙關(guān),也不矯情,磕下了氣血丹,身體搖晃著,一瘸一拐的錯身而過,“來得可真夠及時的……”
石頭大手摁著怨靈,感受著對方逐漸掙扎起來的巨力,額頭上青筋暴起,頭也不回的提醒,“帶上黃飛馮,他還沒死!”
“了解?!?p> 殷幽眼神堅毅,沒有絲毫的拖沓,快步邁入了灰燼狼煙中,也找到了癱軟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黃飛馮。
瞅了一眼,半條腿不翼而飛,差點就被開膛刨腹了,也是有夠凄慘的!
“救……救救我……葉老弟……”
黃飛馮艱難的抬起頭,澀聲說道。
“算你命大!”
咬緊牙關(guān),殷幽一把扛起對方,一瘸一拐的朝著出口處走去。
現(xiàn)在可不是記仇的時候。
在跨越過木門的時候,他回頭瞅了一眼若隱若現(xiàn)的沸騰狼煙,氣浪翻滾,臉色也變得凝重,還真特么的刺激??!
剛打算扛著黃飛馮走上階梯,腳下卻突然踩到了一處硬物,有點硌腳。
殷幽遲疑的低頭望去,就看到腳下的方磚當(dāng)中,有一個不同尋常的黑匣子,之前被埋藏在泥土當(dāng)中,沒被察覺。
回頭瞅了一眼昏厥的黃飛馮,他立即彎腰將其挖了出來,看了一下沒有上鎖的孔洞,吹了吹沙塵,將其打開。
入目可及,一個漆黑的古銅鑰匙。
【黑鎖鑰匙,只用于開鎖?!?p> 沒錯了!就是這個??!
殷幽睜大了眼睛,有些吃驚,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情緒,將其收入了隨身空間中,回頭瞅了一眼正在酣戰(zhàn)的地下室,咬了咬牙,繼續(xù)扛著黃飛馮,踩著臺階緩慢上行。
……
閻村,中心處。
張譯文傾聽著地下傳來的震動,以及從甬道入口不斷升起的狼煙,心里也是有些震驚了,呢喃道:“臥槽,怨靈又找上門去了???老殷不會死在里面吧?”
有些焦急和擔(dān)憂,想要下去一探究竟,但是他又怕自己去了回不來。
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來到了甬道入口處,探頭探腦的看著里面。
“新人……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這時,背后卻突然傳來了虛弱的聲音。
張譯文心中一驚,回頭望去,就看到峰哥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
模樣凄慘的峰哥,背靠在墻壁上,滿臉的血跡,對于自己缺失的臂膀毫無波動,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他。
“張譯文……”
張譯文眉頭一皺,回答。
“張譯文是么?”
峰哥蒼白的臉上流露出笑容,捂嘴咳嗽了一聲,看著掌心里的鮮血,哪怕是身受重傷,也沒有打算服用任何的治療藥物,目光深邃道:“有沒有興趣幫我個忙?”
“你在開玩笑?我只是個新人?!?p> 張譯文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看著他失血過多,即將嗝屁的樣子,疑惑道:“喂,再這么下去,你都快死了吧?為什么不趕緊吃藥?”
峰哥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你就說幫不幫吧……”
“什么忙?”
張譯文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
“幫我照顧一個人?!?p> 峰哥咧嘴一笑,蒼白的血跡面容看上去有些崢嶸,凝視著遲疑不定的張譯文,緩緩說道:“我在降魔殿還有一個親人,那些人都不知道,你只需要……”
兩人交談了許多,大多只是峰哥在講著,張譯文在聽著,看著越來越虛弱的峰哥,沉聲道:“你可能是誤會了什么,石頭他……”
“新人,別太天真了?!?p> 峰哥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虛弱的微笑道:“我知道你們之前所知道的,但是你們以為的……并不是真的你們以為的……”
“最后,小心石頭?!?p> 詭譎的咧嘴一笑,如同看淡了生死,低垂下了頭顱,手中的煙頭無力的落在了地上,熄滅。
只留下張譯文神色呆滯的愣在原地,在風(fēng)中凌亂。